四年了,沈莫身邊終究還是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不管現在這個男人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戀人或者朋友。陳景只覺得一腔的憤怒快要爆發了。
他急切的想要找到她,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不想讓自己這些年的等待和守候不被理解,更不想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失去沈莫。
其實,之前超市的“偶遇”也不過是他一手安排好的罷了。而她的實習單位也是如此。
對於這一切,沈莫就像局外人,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難怪她對陳景態度那麼冷淡。如果知道這些,會不會被這個默默付出卻不善言表的男人所感動呢?
陳景再次撥通了她的電話。
“她已經睡了,有什麼事嗎?”依然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嚴重嗎?”想了很久,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其實比起這三個字他更想說“你他媽給我滾開。”
“高燒退了,沒有什麼大問題。”平靜的聲音,一點也不慌亂。
“哦。”陳景嘴裡沒有說什麼,眉頭卻早就皺成了一團。
“其實...我想說,易仁是她的朋友。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照顧,畢竟...你一個大男人..不怎麼方便。”他故意提高了些分貝,大概是還沒摸清對方的身份,底氣沒那麼足。
“你說的是陸小白吧,我是她表哥。是她託我來照顧沈莫的。”聲音平靜的像湖水,沒有絲毫波瀾。
“哦...是這樣嗎?我是她的上司,只是想問一下她什麼時候能來上班。她請假了,手頭的工作也沒有交接一下。不過既然病的這麼嚴重,就讓她多休息幾天。”陳景有些語無倫次,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
“我們也是朋友。”他又繼續補充道。
“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電話掛斷了。
“替我照顧好她?什麼意思?”陳景剛放鬆的心一下又驟然縮緊。
看來是時候找個機會認識認識了。
下午,陽光微醉,零零碎碎的灑進窗臺。
“醒了?”餘清一正好端著一碗粥從廚房走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自己家裡,沈莫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像極了一隻病懨懨的虎仔在叫囂。
“陸小白讓我來照顧你這個病號的。別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真不會照顧自己。”他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她。
“病號,現在該起牀吃飯了。”
無力招架的暖男,讓沈莫的臉莫名其妙的微紅起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
“可能那個沒良心的傢伙頭腦發熱,又跑回來看我了吧。”
“你說陸小白?估計不太可能。我去開門。”餘清邊走邊解下圍裙。
.......
“你就是沈莫閨蜜的表哥?”
“你是?”
“呃..上司..也是朋友,朋友。”
“那進來吧。”餘清一手裡拿著解下的圍裙,倒十足像個男主人,這點讓陳景心裡很是不爽。
“四年前爲了逃課,四年後爲了逃班。淋雨真的很好玩嗎?”陳景雖然裝的很冷靜,眼神卻在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擱。
是這樣嗎?原來只是爲了一頓訓斥。本來還有一絲感動的沈莫,心裡卻像被堵的水管,難受。
還沒反應過來,陳景就已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還自言自語到“燒退了就好”。
站在一旁的餘清一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有些不痛快了,卻也不做聲。只是默默的收了茶幾上的碗,去了廚房。
“你朋友啊?”陳景望了望廚房的那個背影,試探性的問到。
“你說呢?”話說完,就連沈莫也詫異自己的冷淡。
一陣沉默,只聽的到廚房裡傳來的水流聲和金屬碰撞聲。
“清一哥,放著別忙了,你過來一下。”沈莫的語氣像是在撒嬌,這讓站在一旁的陳景有些氣惱。
“病號,有什麼吩咐嗎?”從廚房走出來的男子視線完全忽略了這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徑直去了沈莫的身邊。
“口有些渴了。”此時此刻的沈莫完全像個孩子依賴著眼前的這個暖男。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前額,還刻意看了陳景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陳景心早就千瘡百孔了。他有些看不下去,轉過身望著窗外。
“不想被說是米蟲,就早點回公司。”冷冷的一句話留在空氣裡,沈莫眼裡漸漸暗淡了下去。
“嘭”,隨著門被狠狠關上,兩行淚從眼角滑落。
沈莫儘量壓抑著自己,她告訴自己這是對的,這樣對彼此來說是徹底的公平了。
可是爲什麼她還是那麼難過?
“大聲的哭出來吧。”餘清一一把將她攬過來,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外表堅強的女孩內心有多脆弱,瘦小的肩膀慢慢貼近他的懷裡。
“對不起”沈莫究竟是對不起誰呢?
餘清一?自己?還是陳景?
而門外的陳景還沒有離開,他點燃一隻香菸,星火在安靜的樓道里熄了又亮,亮了又暗淡下去,循環往復。
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