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日後可以放下心來了,有柳綠在王子瑜那邊看著,又有了考場前的事情,想來那王子瑜是怎麼也在京城呆不住了的!”蔣嬤嬤溫聲對澹臺靜說道。
澹臺靜點了點頭,道:“只要他離了京城,再也不能入京趕考,安分守己的在澤城過日子,不打擾到我的日子,便算是好了!”
桂媽媽仍舊是有些氣憤的,“奴婢只是覺得,他昨日裡跑得太快,咱們就應該將碧凌院的門關了,在院子好好的打他一頓,看他日後還敢不敢在三小姐身邊晃悠!”
澹臺靜聽得有些好笑,笑聲清脆道:“一張臉腫了半邊,都不知道他今日是怎麼去考場的,一隻眼睛也是烏青的,我瞧著他似是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這樣還打得不盡興?”
桂媽媽也跟著笑道:“三小姐別說,奴婢活了大半輩子了,除了奴婢自己的兒子,還真沒有這麼痛快的時候,這個王子瑜著實該打,打得他回去吐血纔是好的,要不是要將他留給二老爺,讓二老爺見他那個樣子生怒氣,奴婢一定將他打得站不起來!”
蔣嬤嬤在一旁也點頭頷首,蔣嬤嬤在宮中多年,甚少有這樣不顧規矩的時候,澹臺靜挑眉笑著道:“桂媽媽這是在教壞了蔣嬤嬤呢?我日後還要嬤嬤教導我規矩的,桂媽媽你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蔣嬤嬤板著臉,也露出了笑容,但還是有些擔憂道:“這件事情,三小姐雖解決了後顧之憂,但也招惹了麻煩,五小姐那樣的性子,留在澹臺府,未必是件好事!”
澹臺靜抿了抿脣,回道:“王子瑜若仍然是五姑爺,就少不得要入京城來,與其面對一個五姑爺王子瑜,倒不如將他與澹臺府的關係斷了,至於五小姐,實在是不足爲慮,那丫頭,自小就沒長腦子!”
蔣嬤嬤皺了皺眉,但五小姐到底是澹臺靜的庶妹,蔣嬤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日後小心盯緊了那邊,免得澹臺靜吃虧!
澹臺靜起身,道:“好好的中秋佳節,因著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好好的欣賞月色,嬤嬤不如在院子裡擺了瓜果,咱們在院子裡鬧一鬧,也算是在京城中的第一個中秋了!”
澹臺靜笑著說完,走到窗下,將紫檀木的窗子支了起來,原本是想要好好的看一看月色的,結果就看到一個大大的影子,倒影在自己的身上。
澹臺靜險些驚呼出聲,董珺昊這個人,動不動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院子裡,著實讓人厭煩的緊,看樣子,澹臺靜日後在自己的閨房裡,都要小心些,免得被董珺昊察覺,自己是會說話的!
這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要嘲笑自己多少次,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笑自己,說自己懦弱怕事,竟然裝啞巴,躲過一些事情,澹臺靜纔不願被他瞧不起!
見到董珺昊站在窗前,盯著她,澹臺靜知道,他暫時是不會走的,只好繃著臉,走到蔣嬤嬤與桂媽媽身邊,讓她們先退了出去。
蔣嬤嬤與桂媽媽看到董珺昊的神色,那樣陰沉的臉,便知道,是要跟澹臺靜商議正事的,這會兒都已經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了,默默的退了下去!
董珺昊見二人離開,輕車熟路的從窗子外進來,板著一張臉,看向燭光下的澹臺靜!
只見澹臺靜穿著一件淡淡丁香紫色的襖裙,很是清簡的樣子,站在那裡,帶著戒備望向自己,看來自己當初對她的嘲諷,她仍然記得清楚!
董珺昊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往她跟前湊了湊,就見澹臺靜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小拳頭攥的緊緊的,讓董珺昊無奈的狠,半帶著寵溺說道:“你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記仇?”
那樣的神色,那樣的語氣,讓穿著月白色阮煙羅直綴的董珺昊,讓人親近不已,澹臺靜被他這樣的語氣震驚了,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變臉比翻書還快,明明方纔還是黑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這會兒竟然會是這樣的語氣,莫不是董珺昊把自己當成了五歲智商的段紹峰?
看到澹臺靜震驚的眼神,董珺昊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扭過臉去,再回轉,就又變了一副臉色,冷聲問道:“怎麼?這便是你說的,要讓王子瑜生不如死?”
“我方纔進來的時候,你那是什麼表情?勇郡王府的納蘭羽,已經恨不能將你像是案板上的魚肉一般剁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笑?”董珺昊瞪著澹臺靜,恨她不爭氣,恨她沒有憂患意識,明明危險已經臨近了,她還不自知!
澹臺靜就知道,自己會被董珺昊這樣嫌棄,這樣嘲諷,仰著小臉“回”了過去,道:“丁氏已死,和離書已籤,王子瑜鄉試是不可能過得,在考場上鬧了那麼一出,王子瑜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任何倚仗,他沒臉見人,再也不能做他的春秋大夢,妄圖掛個閒差,留在京城,夢想被打破,這還不夠生不如死的嗎?”
董珺昊瞪了澹臺靜一眼,挑眉道:“這就生不如死了?”
“我來告訴你,因爲丁氏的死,你父親跟王子瑜達成了協議,要將王子瑜留在京城,給他掛名閒差,留他在京城住著,看著他,王子瑜是什麼人,要臉面有什麼用?過了今日他依舊會在京城裡,優哉遊哉的過日子!臉面與銀兩,他自然會選擇後者!”董珺昊覺得澹臺靜這樣的小打小鬧,實在是……太綿軟了!
澹臺靜眉頭緊蹙,看向董珺昊,沒有想到,竟然會這個樣子,明明澹臺善昌殺了王子瑜的母親,王子瑜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與澹臺善昌相處,這該是個怎樣冷情的人!
董珺昊盯著澹臺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已經吩咐人,斷了王子瑜的命根子!你既然是與我做交易的,就該記住一個道理,這麼心慈手軟,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只會在來日將自己逼到絕路!做事必須做到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