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瑜滿臉鬱色的從董府出來,心裡的怒火如驚濤駭浪一般,便是澹臺萱也有些心虛的,她如何能想到,自己在澤城的日子,盡數(shù)被董太夫人瞧在了眼裡。
澹臺萱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丟臉,是了,她在澤城過得不好不假,可是她如何願意在澹臺靜面前承認(rèn)了?
王子瑜自顧自的上了馬車,甚至都不願意搭理了澹臺萱,若不是因爲(wèi)在董府的大門口,王子瑜恨不能將澹臺萱扔在這裡,讓她自己走回府裡去。
只可惜,這裡是董府的大門口,若是自己對澹臺萱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董太夫人怕是要一柺杖,打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這裡是京城,自己如今是以一個(gè)姑爺?shù)纳矸荩娜嘶h下的住在澹臺府裡,若是自己回府,澹臺萱卻沒有回來,怕是自己也進(jìn)不了澹臺府的大門!
王子瑜實(shí)在是壓抑的恨了,等著澹臺萱上了馬車,忍不住出聲怪責(zé):“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在董家太夫人面前告了狀,若是早知如此,我何必來了這裡,來受這份折辱?”
澹臺萱有些心虛,道:“我也沒有想到,那會是董太夫人的鋪?zhàn)樱贿^是因爲(wèi)那家當(dāng)鋪當(dāng)?shù)勉y子多一些,我纔會去那裡典當(dāng)?shù)模夷难e會知道……”
沒等澹臺萱說完,王子瑜便嘲諷道:“哼?不知道?好端端的,爲(wèi)何會多給了你銀子?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不會吧?”
澹臺萱聽到王子瑜這樣陰陽怪氣的話,一時(shí)有些忍不住道:“怎麼著?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有本事,別讓你娘動了我的嫁妝銀子?你們王家這一年多,吃香的喝辣的,哪一處,用的不是我的嫁妝銀子,如今倒來怪罪於我?”
王子瑜怒喝道:“那你也不該跟董太夫人告了狀,這下可好,求董太夫人辦事是別想了,她老人家不去太后那邊揭發(fā)了我,便是好的了!”
“那這也怪不得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難道我還能眼睜睜的瞧著你不好不成?要怪,也要怪你自己,和你那貪心要命的娘,用了我的銀子,被人知曉了,太夫人這話,倒是也沒錯(cuò)的,你去打聽打聽,有誰家,是用了婦人的嫁妝銀子的?說出去,丟不丟人!”澹臺萱也動怒了,長這麼大,她何曾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罵過,又不是她的錯(cuò),她爲(wèi)何要生受了這罪過!
“好好好,你既是這般瞧不上我們王家,當(dāng)初何必上趕著跟我圓房?”王子瑜也是氣得狠了,當(dāng)初若不是他與澹臺萱圓房在前,還被衆(zhòng)人瞧個(gè)正著,他也不是非娶了澹臺萱不可。
澹臺萱沒有想到,王子瑜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瞪圓了杏核眼,怒道:“你這是什麼話?倒成了我一個(gè)官家小姐,上趕著要跟你在一處不成?再說了,若不是你……我怎麼會現(xiàn)在身子一直不好?”
王子瑜冷哼一聲說道:“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端莊高貴,那次,若不是你跟前的丫鬟將我喚到了你的院子裡,你的閨房裡又點(diǎn)了那樣的香料,你我如何會那麼不管不顧的?還不是你上趕著,想要與我圓房,我纔會失了分寸,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著急!”
王子瑜不屑的掃了一眼澹臺萱,他得承認(rèn),澹臺萱是明眸皓齒,端的一副好皮相,可今年也不過才十二罷了,身子還沒有長開,哪裡有三小姐那般的美貌……
澹臺萱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反手給了王子瑜一巴掌,怒喝道:“你……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妄我這一年多,這般對你們王家,我告訴你,讓你娘這一年多,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東西,盡數(shù)還回來,否則,便是太夫人不去鬧,我也要鬧得盡人皆知的!”
“左不過我在澤城也沒了臉面,咱們索性破罐破摔了,我還告訴你,王子瑜,便是咱們兩人和離了,我也是正經(jīng)八百的官家小姐,你算是什麼東西,被我父親擡舉了,結(jié)果忘恩負(fù)義,散盡了我的嫁妝,我若是過得不好,你這輩子也別想擡起頭來,你想要在京城立足,做夢!”澹臺萱指著王子瑜,便是一通扭打。
王子瑜身上的衣服被蹂躪的不成樣子,躲避之下,竟然摔下了馬車,一屁股落到了青石磚上,王子瑜也紅了臉,指著馬車上的澹臺萱,便道:“你……你無知婦人,不可理喻!”
王子瑜說完,扭身便走,根本就不顧澹臺萱還在後頭的馬車裡!
澹臺萱愈發(fā)的羞惱,看著董府的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澹臺萱只覺得自己恨不能一口氣喘不上來,卻是要臉面的緊,指著王子瑜的背影道:“你若是有種,就永遠(yuǎn)不要回來!”
王子瑜聽到這樣的話,如何還能迴轉(zhuǎn)頭,徑直大踏步離開,到了鬧市上,正了正衣冠,摸到自己錢袋裡,還有幾兩應(yīng)急的碎銀子,擡頭看到一個(gè)酒館,當(dāng)下不管不顧的便走了進(jìn)去。
左不過董太夫人那條路是怎麼也走不通了,那麼多的銀子,王子瑜是怎麼也還不上的,日後他是不能再等董府的大門了。
他的鄉(xiāng)試,若是憑靠自己的本事,是怎麼也過不了的,如今也只能指望著澹臺府的諾言,將他留在京城,給他安排一個(gè)閒差了!
可是他方纔才與澹臺萱吵了一架,一會兒少不得回去伏低做小,哄了澹臺萱,想到這些,王子瑜便覺得有些堵心的慌,交了兩壺好酒,趁此機(jī)會,先喝兩壺再說!
卻說另外一棟京城最大的茶館裡,一位翩翩公子,正搖著扇子,閉目聽著一個(gè)伶人彈古箏,另一隻手,搭在腿間,輕輕的打著拍子。
有小廝手腳輕快的打開了雅間的門扉,在這位公子耳邊嘀咕了兩句,最後說道:“進(jìn)了對面的酒館,瞧著是要喝酒買醉。”
那翩翩公子露出譏諷的笑意,不屑的往樓下瞥了一眼,方纔挑眉說道:“尋了人,去與他套近乎,相見恨晚,引爲(wèi)知己,贊助他銀兩的事情,想來你們是能辦好的吧!”
小廝會心一笑道:“少爺放心,這等小事,用不得一個(gè)時(shí)辰,便能辦好了,少爺?shù)戎坪昧耍 ?
翩翩公子再次閉上眼睛,手指輕輕的打著拍子,心裡頭卻在默唸,王子瑜,先前澹臺三小姐的舊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