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悠以爲是自己磕了董珺昊,連忙擡頭輕聲問道:“怎麼了?可是劃破了你?”
瑾悠是有些擔憂的,下意識的就擡頭問著,話音才落,又覺得自己多慮了,這簪子,乃是皇后娘娘賞給她的,皇后娘娘用著的東西,哪裡會劃人的,定然是無處不圓潤的,只好轉口道:“是不是磕著你了?”
這後面一句,倒是正常一些的,因著董珺昊身量高一些,瑾悠這兩年倒是長了身量,只不過也勉強到了他的肩膀,董珺昊這一俯身,她一擡頭,可不是正正好與她的髮簪撞上嗎?
董珺昊輕輕撫著鼻子,搖了搖頭,卻看到因著自己的一碰,瑾悠的髮髻上,有兩縷碎髮飄落,董珺昊突然來了興致,手裡輕輕的拽了拽瑾悠的手,微微俯下身子,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咱們去正廳裡歇一歇,可好?”
瑾悠面上一紅,原本就是私會,瑾悠會讓董珺昊來,一面是因著自己著實想念他,另一面卻是因著自己想要幫孫嘉柳和澹臺懷鳴擋上一擋,畢竟她與董珺昊之事,是世人皆知的。
便是當真被人發現了,旁人也會覺得,這是董珺昊與瑾悠在私會,另外的兩個人,不過是陪襯罷了。
孫嘉柳與澹臺懷鳴畢竟是初次相見,瑾悠爲著孫嘉柳,也不可能讓她們二人進了屋子,可董珺昊卻讓自己陪著她進屋子……
見瑾悠無話,微微垂眸,董珺昊生怕她會誤會了,“我……我不是……你的髮髻亂了……我想著你總要整理一下……在院子裡,卻是有些不方便……”
董珺昊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勢,當初與那王氏,不過是面子情,二人便算是睡在一張架子牀上,他也是目不斜視,心裡坦蕩的,這會兒,兩個人還在青天白日的院子裡站著,董珺昊就已經覺得緊張不已了。
瑾悠原本就沒有多想,董珺昊怎麼也不至於青天白日的,就與她怎麼樣!她不過是覺得,二人尚未有婚約……
不,依照皇后娘娘所言,他們兩個便是有了婚約,也不該在一處的,總要大婚之後,纔好……
可董珺昊這樣一解釋,倒似她瑾悠想得多了的模樣,瑾悠整張臉都羞得通紅,前後兩世,哪裡經過這樣的事兒,耳根都紅透了。
董珺昊看到瑾悠微微垂下頭,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見到瑾悠白皙的脖頸和那紅透了的耳垂兒。
瑾悠今日沒有戴耳墜子,只惦念著輕簡一些,可這會兒,在董珺昊眼中,紅透了耳垂兒隱藏在白皙的脖頸與烏黑的髮髻之間,猶如一顆紅得誘人的櫻桃,引誘著他去採擷。
瑾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董珺昊拉近了屋子裡,瑾悠愈發的羞惱,有些嗔怪的說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我……我……”董珺昊面對著瑾悠半羞半惱的清秀精緻的小臉,一時到不知該如何自處了,眼光瞟向別處,就見珠簾後的內室裡,有一輕簡的妝臺。
董珺昊鬆開瑾悠的手,大踏步走向內室,從中拿出一個紫檀木的小梳子,舉著跟瑾悠說道:“你的髮髻亂了,我……我幫你攏一下……”
瑾悠被董珺昊這樣的舉止逗笑了,董珺昊是個什麼樣兒的人,一向是個冷著臉的,這會兒卻有這樣的舉動,如何能不讓瑾悠意外。
瑾悠微微搖頭,左不過,自己已經進了這屋子,這會兒出去,與過會兒子出去,也沒什麼分別,也許,孫嘉柳與澹臺懷鳴還有什麼小動作,是不願意自己瞧見的,也好,給了二人半盞茶的功夫也好。
瑾悠想著,半盞茶的功夫,她便能弄好了髮髻,旁人也不會覺得,這半盞茶的功夫,會發生什麼事兒,該是無礙的。
瑾悠伸手想要從董珺昊的手裡拿過那紫檀木的梳子,將髮髻重新攏一攏,沒得髮髻散亂,讓人胡思亂想了去!
董珺昊的指尖與瑾悠的指尖碰觸在一起,董珺昊便有些捨不得分開,就那樣半握著木梳,半握著瑾悠白皙微涼的指尖。
瑾悠聲音如溫泉中的水流,溫暖和煦:“董郎,這是做什麼?女子的髮髻,董郎如何會梳,還是我自己來吧。”
董珺昊聲音柔柔的,恨不能掐出水來,微微俯下身子,盯著瑾悠的眼睛,輕聲說道:“我……我試一試吧,也許我會呢!”
瑾悠被董珺昊的話說的,脣角含笑,笑容如蓮花綻放,小巧的臉龐,猶如蓮瓣一般徐徐綻開,說不出的明豔照人。
瑾悠被董珺昊的柔情魔怔了,竟然當真由著他去給自己攏髮髻。
瑾悠今日髮髻輕簡,不過是挽了墮馬髻,用那支嵌珍珠蓮花簪子固定住了,瑾悠坐在妝臺前,董珺昊輕手輕腳的,將那蓮花簪子取下,三千青絲,就那麼披散下來。
董珺昊一時情動,他是曾見過王氏披散頭髮的,也見過自己的母親悅凌郡主披散頭髮,可從來沒有覺得,誰能敵得過瑾悠。
三千青絲滑順的披在瑾悠的背後,服服帖帖的,散發著幽黑的光澤,紫檀木的梳子攏上去,可以感覺到那種滑滑的觸感,在指尖流淌。
銅鏡中的瑾悠,如同一粒光澤明媚的珍珠一般,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澤,讓人移不開眼睛,卻又不刺目。
瑾悠只覺得,那紫檀木梳在自己的頭皮上不斷撫過,酥酥麻麻的,強忍了一陣子,實在是忍不住,扭身,披頭奪過董珺昊手中的紫檀木梳子,似是有些嗔怪的說道:“我便說了,董郎是不會這髮髻的!”
瑾悠只覺得心口咚咚的跳著,說什麼也不能再讓董珺昊給自己梳下去了,否則她都不知道,她會不會……會不會……一時失了分寸!
瑾悠儘量壓制著自己的心情,一下下的攏著頭髮,將頭髮細細的挽回原狀,用那嵌珍珠的蓮花簪子,將髮髻固定住。
經過這番梳髮,好容易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站起身來,一扭臉,卻正正撞入董珺昊的懷中,董珺昊這會兒呼吸急促的很,都有些不受控制!
突然的軟玉溫香在懷,他如何還能控制的住,順勢便將瑾悠擁在懷中,聲音低迷帶著誘惑,“瑾悠……”
瑾悠好容易平復的心情,被這個擁抱打破了,尤其是董珺昊急促的呼吸,提醒著她,董珺昊動情了……
可……可這裡是勇郡王府啊,外頭的亭子裡,孫嘉柳與澹臺懷鳴還在,旁的隱藏侍衛不說,孫嘉柳與澹臺懷鳴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與董珺昊進了屋子的……
“董郎……董郎……”瑾悠急急的呼喚著董珺昊,“我們……我們出去吧!”
瑾悠卻不知道,她急急喚出的兩聲董郎,更加挑起了董珺昊的**。
董珺昊突然便鬆開了那個緊緊的擁抱,將瑾悠與自己分開了一些,墨玉般的眸子愈發幽黑,緊緊的盯著瑾悠,“瑾悠,我……”
瑾悠雖然也有些情動,可她卻是記著,這裡是勇郡王府的,“我……我的髮髻攏好了……我們……”
董珺昊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瑾悠道:“你……你先出去,看一看……她們兩個……我等一會兒……”
瑾悠被董珺昊的這個舉動,這個話語,突然的紅了臉,她前世不是未經世事的,董珺昊這個模樣,顯然是……
瑾悠臉色羞得通紅,再不肯與董珺昊獨處在一個屋子裡,連話都沒有回,便扭身出去了,走到門口,深呼吸了幾次,覺得自己的面色如常了,纔敢走了出去。
董珺昊這會兒懊惱非常,瑾悠竟是沒有與他說話,便著急的走了出去,她定然是生氣了的。
他怎麼就……
董珺昊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下的直綴,微微被頂起來,不由得更加惱怒,太不爭氣了!
方纔自己抱著瑾悠的時候,她定然是感覺到了,否則怎麼會突然間,連話都沒有跟他說,就急急的走了呢!
瑾悠直到出了廊子,還在後怕,她從來不是一個這般衝動的人,可面對董珺昊,她就沒有了半分理智,她都不敢想象,若是方纔她還留在屋子裡,這會兒他們二人會變成什麼模樣!
看來皇后娘娘說的是對的,在他們二人沒有大婚之前,還是不宜見面的,若是次次見面都這般,說不得哪一次就會失了分寸,出了差錯……
她如今可不是前一世的年紀,她才十四,才十四!
瑾悠默默的心裡唸叨著,讓自己靜心靜心再靜心,好容易平復了心情,一擡頭,就見孫嘉柳不解的望著她,見她擡頭看過來,忙忙衝她招了招手。
孫嘉柳是個沒心沒肺的,見到瑾悠過來,立刻拉了她的手問道:“我方纔瞧著,你與董爺是一同進了屋子裡的去的,怎麼你出來了,董爺卻沒有出來?”
“他……”瑾悠被問了個正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傷口還沒有大好,進去歇上一歇!”
瑾悠話音剛落,孫嘉柳就指著遠處說道:“咦,這麼快就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