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排鳳吃一嶄長一智,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回五臺山再從長計議。雖然一路上遇到不少日本鬼子,有些三三兩兩的與自己對撞而過,正好過過砍瓜剁菜的癮,但她還是忍痛割愛地放過了復仇的機會。
一回五臺山,楊排鳳便十分擔心地向二尼問起美子的近況,得知她並未出發,又聽櫻子也規現矩矩的沒鬧什麼事,這才放下心來。
之所以這麼關心這個問題,是獲得樑子的營救後,楊排鳳再也不相信任何日本人了。她想,既然自己的師傅明正師太母女都有問題,就別再天真地想櫻子和美子真的就那麼單純。她甚至認爲,那些夢、烏鴉窩樹洞裡的情報,以及什麼神秘人物等等,都是這些日本狗特務故意搗亂破壞的傑作。
楊排鳳認爲,這些日本特務攪混水的目的,無非是想在五臺山抗日尼姑隊製造混亂,甚至挑起事端,讓隊員之間互相猜疑、離心離德,甚至相互殘殺,以達到分化瓦解這支隊伍的目的。
雖然這次下山與死神擦肩而過,但楊排鳳卻通過樑子的捨身營救,歪打正著地將“內鬼”的事弄了個水落石出。因此,楊排鳳覺得這次冒險千值萬值。
這有驚無險的災難,對楊排鳳是磨難也是一種財富,她也因此變得更加謹小慎爲了。回來的這些日子裡,她整日地把齋唸佛,讓尼姑隊員感到這個抗日組織是下是要解散了。
楊排鳳以靜制動地觀察,美子和櫻子有何動向。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她們任何動靜也沒有,只是學漢語的積極性更高了。
二尼覺得整天無所事事的閒著慌,就找楊排鳳說事來了。即便尼姑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楊排鳳不放心,但她也不可能懷疑二尼。因此,楊排鳳產生了將自己的遭遇告知二尼的衝動。不過她還是遮掩了最關鍵的部分,向二尼透露了一些信息。
楊排鳳道:“明天一早,由你帶隊上山採集草藥。”。
二尼道:“對付區區川騎殘餘,估計也沒啥傷啊亡的,用不著連草藥都準備。”。
楊排鳳與二尼各說一頭,她仍然圍繞這次遭遇說道:“這次,俺又與那日本浪人交手了。據說這日本狼狗養了許多毒蛇。因此,俺抗日尼姑隊要備些七葉一枝花、天南星、鬼針草啊什麼的,以備後患。”。
二尼早就感到,此次楊排鳳下山回來後整個人怪怪的,想一定出了啥不愉快的事,結果還真的有事。而她又是個心直口快之人,就說道:“又輸給那日本狼狗了吧?看你像霜凍過似的。”。
楊排鳳也不怕丟人,說道:“如果不是樑子捨身相救,還真的便宜了那些日本狗。”。
“樑子捨身相救?”二尼原本想說那樑子不是日本特務嗎?但想了想還是不說爲好,就問道:“樑子她人呢?”。
楊排鳳猶豫了一下,仍如實說道:“追殺尼姑隊‘內鬼’寺內子去了。”。
“尼姑隊‘內鬼’寺內子?”二尼唸叨,又問楊排鳳道:“那神秘人不是說內鬼已除嗎?”。
楊排鳳氣憤道:“鬼的神秘人物!都是美子、櫻子和寺內子,還有明正這些日本狗特務唯恐天下不亂,胡編亂造!”。
二尼被楊排鳳弄得雲山霧海,一時找不到恰當的話來說,就乾脆癡呆呆地看著對方。
楊排鳳道:“備好了草藥,俺們就下山協助樑子抓捕日本狗特務寺內子。”。
二尼想,看來楊排鳳是要傾巢出動了,就問道:“那日軍烏鴉隊川騎殘餘呢?暫時放過他們嗎?”。
楊排鳳生氣道:“‘內鬼除烏鴉猖’,狗屁!這是日本狗特務們在誘尼姑隊上當!”。
二尼道:“隊長,你錯了。那日軍烏鴉隊川騎殘餘千真萬確存在。”。
“胡說八道!”楊排鳳有了身陷囹圄的這次經歷本來就窩囊,加之自己視爲母親的明正師太居然是日本特務,因此不再像過去那麼心平氣和,說啥都火藥味十足,且常伴粗口。
二尼見楊排鳳臉繃得像別人借她大米還粗糠似的,想這人怎麼變得如此令人不可理喻了呢?
楊排鳳見二尼不說話,這才反省自己的確態度有些生硬,就緩和口氣道:“平型關戰鬥結束了那麼久,川騎殘餘即使是蠢豬也不會呆在這山旯旮裡的。那‘烏鴉猖’純屬子虛烏有,俺們就當這些日本狗特務在放狗臭屁吧。”。
二尼道:“這不是子虛烏有,而是真實存在!”。
楊排鳳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就嘲諷道:“真實存在?你二尼親眼所見嗎?”。
二尼道:“如果俺說俺親眼所見你可以不信,但有一個人說他親眼所見,你不會不信吧?”。
楊排鳳道:“誰?”
二尼道:“明正師太的大師兄道濟大師。”
楊排鳳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