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昕辰拍了拍她的手背,誘哄道:“乖,鬆手,我只是去買禮物?!?
她聽話真的鬆了手,慕容昕辰心裡剛一鬆,就聽她說道:“阿陵哥哥,其實你應該明白的,你不記得我的生日,我從來都不怪你,我只想要你陪我吃晚餐?!?
他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滿桌的菜色,不可否認,這些菜色都是他最喜歡的,只是眼前的人,卻是他恨不得掐死的人。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任雪兒,他是那麼的信任她,不,應該說是信任雪兒,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甚至爲了她,他不惜和瞳瞳翻臉,所以,他現在遭報應了嗎?
心思一轉,他硬下了心腸,畢竟他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所在,攤牌,他不會因爲一時心軟而放過她。
因爲,他放過她,那誰有來放過他??!
“雪兒,聽話?!?
任雪兒心不甘情不願的鬆了手,慕容昕辰和她分別坐在了椅子上,燭光下,兩人顯得若隱若現,很朦朧的曖昧,但若不是慕容昕辰已經知道了真相,恐怕現在的他還是被瞞在鼓裡,此時,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就是。
燭光的燈芯就像在跳舞的舞女一樣,跳躍著,隨風舞動,若隱若現,若明若暗,燈芯是青紫色的與最外層的火焰孑然不同,慕容昕辰發現自己盯著火光看了許久,只到任雪兒說話。
“阿陵哥哥。”她幽幽的開口道:“你覺得這燭光很好看嗎?”
“嗯?”他回過神來,“不好看。”
“那你爲什麼要一直盯在這裡看個不停呢?”
“雪兒?”他不看她,只是繼續盯著蠟燭的燭光說道:“你應該聽過飛蛾撲火的故事吧?!?
她忽然全身一僵,片刻才點頭,“當然?!?
“你說說,爲什麼飛蛾要撲火呢?”
任雪兒此時身子已經麻木了半邊,機械似的說道:“因爲那火對於飛蛾來說也是一種希望,甚至是信仰。”
“信仰?希望?”他輕笑,“這句話怎麼說?!?
任雪兒淡淡道:“若不是飛蛾認爲火裡有她最終的希望和夢想,我想它是不會愚蠢到撲火的?!?
“你錯了?!彼拈_口,他用手撥撩了一下燭光?!帮w蛾本來就是低等動物,它是沒有思想的,所以更不要說什麼它的信仰,希望,夢想這之類的話。”
“所以呢。”慕容昕辰擡起頭,看見的是在火燭下一片慘白的面孔,“飛蛾就算再卑賤,它也有權利去追逐它想要的,不是嗎?哪怕最後的結局是引火焚身,可是,它不後悔,不是嗎?”
她一語雙關的說道。
“好了。”他把整個身子都揚後,半倚在椅子上,“攤牌吧?!?
任雪兒撇過頭,“阿陵哥哥,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真的,不知道?”他瞇著眼,“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還是說,你還打算繼續再裝下去?”
“裝?”她慘淡一笑,笑容裡飽經滄桑,“你說我裝什麼了?!?
“我覺得我最大的假裝,只是把自己裝作是
任雪兒,這讓我感覺我是在替別人愛你一樣?!?
慕容昕辰忽略了她最後一句話,只是淡淡的說道:“你終於承認了不是嗎?”
他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癉.R.C羅曼尼康帝,年份應該是80年的,味道很不錯,至少很醇厚?!?
她慘淡一笑,“既然你知道了,爲什麼還要陪我演戲?!?
他輕笑,不看她只是轉了轉琉璃杯裡的紅酒,鮮豔欲滴?!拔抑皇窍胍纯茨憔烤雇媸颤N花樣罷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又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對付你?”他笑了笑,繼而搖了搖頭,“你認爲你值得我親自動手去對付?”
他的話深深的刺傷到了她的心,“至少……至少我對你是真心的呀!”
“別?!彼ψ柚沟溃骸澳愕恼嫘奈艺娴某惺懿黄?。”他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所謂的真心只是建立在被人的痛苦之上,我覺得你可以把你所謂的真心給收回去,畢竟我不需要不是嗎?你不能強制把你所謂的真心賦予在我身上,我真的……承受不起?!?
她慘然一笑,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我又怎麼對你了?!彼降恼f道,“我可不記得我有怎麼對你,到現在,哪怕你已經被我戳穿,我還是沒有拿你怎樣,所以你可不能冤枉我?!?
“還有什麼分別嗎?”她悽然一笑,“你都戳破了我最美麗的夢。”
說道這裡,她端起紅酒一飲而盡?!澳芨嬖V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嗎?”
慕容昕辰擡首,看著她,看到她現在臉色悽悽的模樣,他沒有感覺到痛快,更多的,是悲哀,他爲自己感到悲哀。這麼多年了,她走了,他也沒有發現這個真相,甚至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放她離開,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
再說,她如果對他的報復只是因爲那小小的幾億人名幣,那麼他覺得還輕了,甚至還不夠,至少他對她做的事情,恐怕天打五雷轟也許也洗不清他的罪孽。
這輩子,他覺得他對得起天,對得起地,也對得起父母,唯一對不起的就只有瞳瞳。
他的心情已經低的不能再低落,所以這也是他爲什麼不繼續陪她演戲下去的原因。夠了,真的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有什麼變故,他和她之間的曲折已經夠多了。
若說唐玄奘師徒三人是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最終修得正果,他和她纔不多也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他想,若是她再回到她身邊的話,他絕對不會再放她離開,絕對不會再讓她和他之間產生那麼多的誤會,他一定會沒有任何條件和理由的相信她。
可是,時間能夠重來嗎?未來,他又可以預測嗎?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你,還在想著她嗎?”
任雪兒慘白的一張臉下,心裡已經是忐忑不安了,其實,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再說,她也不打算爲自己狡辯什麼,她有著最後的希翼,她希望,他能夠原諒她,那麼最後的一步計劃,也許就
會胎死腹中,她不會再去計較,甚至是報復他們了。
只是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慕容昕辰握著的杯子,“啪”的一聲,被他碾碎了,碎的玻璃渣鑲嵌在了她的手上,看起來有一種破碎的妹,血液沿著他手上掌心的掌紋,一點一點的落下來,滴在桌子上。
任雪兒趕緊拿過餐巾紙,想要爲他擦一下,去被他一手打開。“不要碰我?!?
他警告道,任雪兒心裡難受的一緊,“現在,你已經知道真相了,所以都不屑讓我碰你了,是嗎?”
他輕笑著,卻說著世上最惡毒的話語。“你碰我一下,我就覺得渾身噁心,所以請你不要碰我,可以嗎?”
噁心?她的身子晃了晃,“就這麼短短的一天時間內,你就說我碰你,你覺得噁心了?”
“是。”他咬牙說道,既然他已經打算跟她攤牌了,他就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更何況,他也不認爲她能夠耍出什麼樣的花樣。
他淡然一笑,“對於你,我覺得我已經夠仁慈了,你應該感激你和她又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孔,這讓我下不去手?!?
她昂著頭,梗著脖子說道:“她?是任雪兒還是沐映瞳,亦或者兩者兼有?”
“這不關你的事情?!彼恼f到,“你現在先把你自己顧好就行,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手上。”
她臉上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是啊,我現在在你手上,可是,你又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她疑惑道:“殺了我,還是鞭笞,或者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嗯?”她的手拂過他的臉頰,慕容昕辰覺得心裡一陣惡寒,想要打開她的手,卻發現……
“你!”他渾身已經是軟綿綿的了,“你在我的酒裡下了藥?”慕容昕辰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有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還會在乎嗎?”她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慕容昕辰此時腦子裡一片混沌,忽然,他腦子裡閃過一絲精光。
“是你!”他大聲說道:“之前那幾次我覺得渾身不對都是你?”
“是?!彼芮啻蠓降某姓J到?!翱墒?,那又怎麼樣,是我又如何,你又能拿我怎麼樣,現在你還不是軟綿綿的坐在這裡一動都不能動?!?
慕容昕辰咬牙,想要動,可是無奈他的意識告訴他,他現在確實是渾身沒有任何的力氣?!澳阏f說,我到底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那個胡薇,不,應該是小薇,你可以編造她是胡家莊莊主的女兒和我有血海深仇,那你呢,你有什麼。”
“我記得和你從來都沒有什麼血海深仇讓你這樣的報復我?!?
任雪兒笑道:“呵呵。的確……的確是沒有。但是,是你讓我愛上你的,可是……”她臉色像是川劇變臉一樣,“可是,你卻不愛我!”
“這不公平!我覺得不公平!”她大聲吼道。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公平的事情。”慕容昕辰反而冷靜下來了,“如果世界上每一個喜歡我的人我都要去喜歡她?!彼I笑道:“你認爲我喜歡的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