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刑天坐在沙發上,神情早已不復當初的淡然,眉毛微挑,嘴角微張,驚訝之情溢於言表。“雪兒?!”
任雪兒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相信沐映瞳是任雪兒,但是臉上仍是表示十分訝異。“爸爸,難道你早就知道……”
任刑天冷哼一聲,然後不屑的說道:“他當我任刑天是什麼人,當初若不是結婚的時候……反正我不能讓任式的臉面受損,所以才默許了他的做法。”
任雪兒心裡略微驚訝,暗罵他是隻老狐貍。神色有些委屈:“爸爸,當年根本不是我有心逃婚的。”
“哦。”他沉了沉聲,“雪兒,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有沒有說謊我自然是一清二楚,剛剛你的眼睛沒有到處亂晃,我就知道你沒有說謊。”
任雪兒心驚,她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說話時候,眼睛到處亂晃的情況,這樣太容易被人家揭穿,若是你敢和他對視,說不定別人還認爲你沒鬼。
略略的放了放,蹙了蹙眉,神情一稟:“爸爸,當年在結婚的前天晚上,有人尾隨在我的身後,當時我沒有任何的防備,就被打暈了。”
頓了頓,任雪兒一臉的可憐看著後者,任刑天眉頭微緊,不是不信,可能還缺乏些可信度,任雪兒加了把柴,說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把我弄到大山裡的人究竟是誰,反正等我醒來就已經在了山溝溝裡。”
她帶著略微的哽咽說道:“爸爸,你是不知道,這兩年,我三番兩次的想要跑出來,可是都被人抓住了……抓住了,也不打緊,可是他們還用鞭子抽打我,爸爸你看。”話音剛落任雪兒就撩開了袖子,手臂上全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有些還透著紅色的傷痕,但是傷痕上有些偏暗,看上去像是已經過了多時的印記。
任刑天聯繫前前後後,便覺得有些愧疚,雪兒一向都是最粘他,又從來不撒謊,如今證據都擺在眼前了。
“是爸爸誤會了。”他歉意的說道。
他不在乎是不是點破,而雪兒覺得有些驚訝,不一會兒才恢復常態,還自發的找起理由。“爸爸謹慎一些是應該的,若不是爸爸謹慎的做法,說不定把那個假的我當成了真的我。”
任刑天笑了笑,“還是女兒最懂我。”
目光再次觸及她受傷的傷,額頭已經皺成了一團。語氣也不知不覺的變得嚴肅了。“雪兒,究竟是誰這樣對你!”
任雪兒搖搖頭,“背後的主使人……我從沒見到過,我一醒來後遇到的人倒是現在還記得。”
任刑天思量了片刻,然後說道:“看來事情不像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啊。”
任雪兒不想再這個事情上糾結,他是個老狐貍,資料上看來顯示的並不完全,不只只是個老狐貍,老道都沒有他精明,若不是那些疤……想到這裡她心想,信號她有先見之明,不然那個老匹夫說不定還不信。
自己的女兒都不信,真不知他怎麼想的。收了收心思,她沒有忘記她此行而來的目的,她是要獲取他的信任
,從而把某個人……
呵呵,任雪兒心裡暗暗的冷笑。臉上永遠都是那樣的溫和無害,楚楚可憐的臉蛋上掛著兩條意猶未盡的溼痕。
“爸爸,現在那個冒充我的人還在阿陵哥哥家裡……”這樣說了應該夠明顯了吧。
但是某人偏偏不識趣,任刑天挑眉。“雪兒,若是爸爸沒有記錯的話,你不是喜歡雲浩的嗎?”
任雪兒臉色微微一變,但是由於是逆著光,任刑天並沒有看清楚她的臉色,任雪兒說道:“爸爸,可是你也要爲阿陵哥哥著想啊,一個冒牌貨在他的身邊,指不定做出什麼傷害阿陵哥哥的事情。”
任刑天擺擺手,“不可能。”
任雪兒反射性的問道:“爲什麼?”
“阿陵和她生活了兩年多,我怎麼沒有看見那個女人傷害到了他,到現在不也是毫髮無損嗎。”
“可是。”任雪兒咬著嘴皮,仍不死心的說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
“好了,寬心一下。”他拍著她的手背,把她拉坐在他的旁邊。“雪兒,你連爹地都不信了嗎?他對那個女人那麼要好,不也是以爲那個女人是你,若是他知道你出現了,那他豈不是會歡天喜地的把你接回去,那個女人只是備胎而已。”
見她還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任刑天繼續說道:“我只見過備胎吃正主兒的醋,還沒見過有正主兒吃備胎的醋。”
可那不一樣,任雪兒心裡已經在吶喊了,但是她卻不能說出來,只能憋屈的嚥了回去,委委屈屈的點點頭。“哦。”
“這就對了嗎?放心,爸爸會爲你做主的。”
任雪兒心想:希望不要食言就好……臉上卻是破涕而笑,一把挽著任刑天的胳膊。“爸爸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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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加護病房內。
周圍都點綴著她最愛的香水百合,可是她此時此刻已經無福享受,她永遠忘不了她的孩子就這樣的沒了,而且……而且她這輩子將會沒有孩子了……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如今的她總算是知道了,誰也不可靠,誰也靠不住,只有她自己,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她覺得自己真夠蠢,居然相信了他,認爲把事情交在他手上就能夠得到解決,結果呢……呵呵,她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笑容裡滿滿的苦澀。
自從她再一次的醒來之後,房間裡的儀器已經減少了很多,說明她的身體狀況在逐漸的恢復,只是她並沒有再挪病房,但是病房裡明顯比她醒來之前看到的有人氣一些,只是這些還並不算什麼,他把它佈置的和豪華五星級的賓館很相似,讓她不可以接受。他這是幹什麼,贖罪?呵呵,她已經無法再饒恕,亦或者寬恕他任何東西了。
他的一切本就與她無關了,而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如今只是更加堅定罷了,真的不能再留下去了,這都是報應啊。
天理循環,因果輪迴。
“護士,她好點了嗎?”門外響起一個男聲,聲音聽得出是故意壓低了的聲音,但是沐映瞳還是一耳聽見是他的聲音,她有些苦笑。
因爲是背對著門口,又躺在牀上,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她是否又醒過來,只得問門口走過去的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也沒有進去看,所以不太瞭解,但是見是位帥哥,於是也沒有冷著一張臉說不知道,反而笑容親切的說道:“剛剛並沒有進去看,所以不知道,您要不要親自進去看看。”
慕容昕辰透過玻璃看著她一動不動的背影,心裡泛著苦澀,還是搖搖頭。“不用了。”
輕柔的說道:“還是讓她繼續休息吧,她的身體還虛弱。”
護士冒著星星眼,有些花癡的說道:“這位先生,做你的太太肯定很幸福,你真是個好男人。”
好男人?沐映瞳想要大笑三聲。也就是這個所謂的好男人把她送入了手術臺,沒了孩子之後將來也不可能再有孩子,這就是所謂的好男人嗎?
他們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沐映瞳的耳裡,此時的她自然是不屑。
只聽見慕容昕辰繼續說道:“是我對不起她……”
“先生,不要這樣說嘛?我看這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好男人這世上恐怕已經快要死絕了,所以你還是不要自棄自餒的好。”
勾了,沐映瞳覺得自己受夠了,一個虛榮的誇讚,一個虛僞的說著那些假的不能再假的話,對此她覺得深深的噁心。
她猛然的坐起身子,看著牀邊放置的香水百合也沒來得覺得噁心,拿起花瓶就向門口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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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重重的花瓶聲墜落的聲音,慕容昕辰有些驚訝的看著病房內,不看還好,一看覺得心裡更加的痠痛了。
她穿著很薄很薄的病員服,藍白色的豎條襯衫似的,褲子也是同色系,雖然現在的氣溫已經有三十幾度了,但是他還是會覺得她很冷,很冷……
臉色依舊蒼白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眼眶底下是青黑青黑的黑眼圈,眼皮也有些耷拉著,面容也不似之前那樣白裡透紅,而是蒼白的透著一些枯萎的蠟黃色,有些行如枯槁的感覺,讓慕容昕辰心泛著心疼的感覺。
好好的一個人已經憔悴成這個模樣了,慕容昕辰有些不能接受。但是這一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都是他,他造成的啊。
懊惱,悔恨,早已全然無用,道歉的話說出來猶如風沙過境一樣,風過無痕。而她,也不會領情。
哲峰讓他過一陣子再來見她,但是他既不會也不願。若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麼他一時一刻沒有見到她,呼吸像是被人抑制住了一樣。
疼得,讓他覺得窒息。
他無法不來見她,正如他想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一樣。
“滾!”
如期而至的聲音,讓慕容昕辰有些處事不驚,他淡定的推開門,問道:“吃點東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