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映瞳一步一步像是踏在刀尖上一樣,心裡彷彿在滴血,但是她仍裝作風輕雲(yún)淡的模樣,從容的從桌子上結(jié)果離婚協(xié)議書。
看到他的簽名,她還是不爭氣的渾身一震,爲了讓他不看見她滑落的淚滴,沐映瞳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可是還是抵在了離婚協(xié)議書上。模糊了他的字跡。
離開了房間,慕容昕辰背對著門口,躺在牀上,心臟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難受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樣緩解。
沐映瞳和任雪兒一前一後的走著,任雪兒走在旋轉(zhuǎn)樓梯的中間時,頓了頓,轉(zhuǎn)頭,眼裡帶著勝利者笑意,然後說道:“你可以滾了。”
沐映瞳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自然也是沒有被激起怒意。她和她擦肩而過,任雪兒壞心又起,想要推她下去,但是這個念頭也只是想一想,若是她真的這樣做了,吃虧的可是她。
想到這裡,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響起醫(yī)生後來和她說的話,心裡狠了狠心,然後用力的撞了撞沐映瞳,借力使力,沐映瞳沒有被撞下去,相反,任雪兒被撞下了樓梯。
沐映瞳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發(fā)現(xiàn)任雪兒倒在了血泊裡,下身不住的留著血。
臺階之上,沐映瞳看見了慕容昕辰那雙清冷的眸子。
她渾身一陣,接著,慕容昕辰也走下了樓梯,狠狠的撞了撞她的肩膀,若不是她扶著樓梯的扶手,她也會被撞下去。
此時,她的心已經(jīng)是潑涼,潑涼的。
不爲了別的,只爲了,他不相信她……
慕容昕辰出來也只是爲了再臨別時再看她最後一眼,卻沒有想到看到的是這一幕,他不相信她是這麼狠心的一個人,但是在樓上看到的情形卻是清楚的看見她把雪兒從那麼高的樓梯之上直接推到了樓下。
然後,入目就是滿眼的紅色……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任雪兒,看見她失去血色的臉蛋,還有他滿手她下身流出的鮮血,“雪兒……你,還好嗎?”
任雪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無力的說道:“阿陵哥,哥,救……我。”說罷,她暈死過去。
慕容昕辰回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模樣,終是一句話沒有說,一腳踢開門,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到車庫,開著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樣,也好。
沐映瞳垂著眸子,他誤會也好,至少他不會再想挽回了。就這樣結(jié)束也挺好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是怎麼摔下去的,她從頭至尾都沒有碰過她,相反是她撞了她,然後她才摔下去的。
沐映瞳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一招是她故意的,爲了入主慕容家,而不得不犧牲的第一步。
她栽在了這裡,同樣的,被迷惑的他,同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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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昕辰駕駛著車子,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著昏過去的任雪兒,她的手無意識的摸著對著,身下的血跡也是汨汨直流。
慕容昕辰看的觸目驚心,心裡也
已經(jīng)揪了起來。他一言不發(fā)抿著脣,卻加大了馬力,直奔醫(yī)院。
下了車,慕容昕辰抱著任雪兒,神情有些發(fā)狂,暴怒的眼眸染上了猩紅。
“醫(yī)生!醫(yī)生呢!”
護士看見她身下全都是血,沒有猶豫,趕緊推著醫(yī)護急救擔車出來。
慕容昕辰把任雪兒放在病牀上,心並沒有安下來,相反更加急躁了。這一方面,若不是建倫不是個中行家,他必定要他來主刀,其他的人他都不放心啊。
擔架上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如今她卻成了這個模樣……這,都是他害的呀,若是他早點出來,若是他及時制止,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可是一切都發(fā)生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
“阿陵,發(fā)生什麼事了。”
莫建倫身外披著的白大褂稍顯凌亂,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風塵僕僕,慕容昕辰?jīng)]有心情問他任何話,也沒有問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整個人像是渾然失色了一般,抽去了全身大半的力氣,勉強的扶著牆壁,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著似的。
“阿陵,是不是又出車禍了。”不能怪莫建倫這樣想,每當他出事必離不開車禍。所以他第一反應也就是這個。
“雪兒……”短短的兩個字,就讓莫建倫心裡一揪,莫非雪兒也出事了?不說他和雪兒的關(guān)係原本不是很親厚,但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她出了事,他也是不好過的。
慕容昕辰無聲的點了點頭,莫建倫有些急道:“到底怎麼回事,阿陵你倒是說啊。”
他只是一再的搖頭,“我看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
莫建倫不假思索的問道:“那兇手是誰!”
兇手!這話也說的太重了,更何況,她也許並不是故意的,或者說是無意識的。
莫建倫見他不說話,就越發(fā)的肯定他一定知道什麼。“阿陵,你怎麼不說了。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慕容昕辰煩操的抓了抓頭髮,“也許我並沒看清楚。”
“沒看清楚。”他微微的張了張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阿陵……”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女護士走了出來,然後看著他們二人問道。
“我。”慕容昕辰向前走了一步。“是我。”
護士打量了他一遭,然後說道。“你是病人的。”
“哥哥。”慕容昕辰不假思索的說道。護士點點頭,然後帶著鄙夷的語氣說道:“懷孕啊,生孩子,痛苦的都是我們女人,你們男人可好,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慕容昕辰不明白她話語裡的意思,倒是莫建倫最先反應過來,知道她在指桑罵槐,他一臉正色說道:“你還不去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護士剛想說些什麼,也許剛剛一直低著頭,又逆著光,她並沒有看清楚面前的兩個人,這個時候,她猛然擡頭盯著說話的那個男子,然後喏喏的說道:“莫醫(yī)生。”
“嗯?!”
被莫建倫這麼一瞪,護士趕緊又縮了縮肩膀。然後把手上的手術(shù)通知
單遞上去,手也有些發(fā)抖,莫建倫倒是先他一步結(jié)果手術(shù)單。
“引產(chǎn)手術(shù)?”他看了一眼慕容昕辰。然後朝著快要進去的護士說道:“等等,過來。”
“她爲什麼要做這個手術(shù)。”
護士有些急,剛剛耽誤了一些時間,要知道手術(shù)是不能耽誤時間的。“莫醫(yī)生,病人下體有流產(chǎn)顯現(xiàn),孩子已經(jīng)是保不住了,因爲是非自然的流產(chǎn),所以沒有流乾淨,所以要做清宮。把剩下的部分引產(chǎn)。”
她說的剩下的部分自然就是孩子部分軀體,慕容昕辰渾身一震,到讓莫建倫別有深意的看了他幾眼。
他龍飛鳳舞的替慕容昕辰寫下名字。“還不過去。”莫建倫沉聲道。
“這。”女護士有些訕訕,“莫醫(yī)生,這有些不合規(guī)定吧。”
“什麼不合規(guī)定,我說的就是規(guī)矩,還不快去。”
待那護士進去之後,莫建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去我辦公室吧。”
進了辦公室之後,莫建倫先落鎖,確定沒有人在之後,長呼一口氣,然後靠在了自己辦公椅上,然後打開抽屜,拿出一包煙。
“要不要。”見慕容昕辰搖了搖頭,他才自己拿出一根菸,然後點燃。
吐出一口氣,雲(yún)霧繚繞。慕容昕辰此時已經(jīng)是心亂如麻,他寧願守在急診室的門口。可是他知道如果不說清楚,他是絕對不肯放人的。
“說吧。”
慕容昕辰催下眼眸,有些糾結(jié),又有些痛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還是結(jié)果。”
他多想說他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猶如哽喉魚刺。吞不下,吐不出。
“她被……她推了下來。”
那個她,他自然知道是誰,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沐映瞳?”
慕容昕辰不得已,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是她?”莫建倫不信,她怎麼可能把雪兒推下來,若論心機,十個沐映瞳也不是任雪兒的對手,雪兒至少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麼德行他很清楚,至少比生在局內(nèi)的慕容昕辰要清楚的多,但是他卻一直把錯把老虎當小貓。雖然誇張了點,但是也差不離。
在短短接觸沐映瞳之後,他才真正知道什麼叫純潔,根本就是天然呆傻,雖然頂著才女的稱號,但是IQ和EQ明顯就不是成正比的。
怎麼可能有這麼深的計謀,若不是她隱藏的太深,那就是被人陷害了。
卻見慕容昕辰一臉痛苦的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有時候,深陷局內(nèi),反而沒有局外人看的清,看的明。
“你該相信她的。”
“我想相信她,可是事實……”他想說擺在眼前,但是這番話他卻說不出口。
“你親眼看她推下去的?”莫建倫反問道。
慕容昕辰剛想說是,卻猶豫了,這那麼快的時間裡,他確實沒有看清楚,她只看見她把手放在了雪兒的腰上,做出一副要推她下去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