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巴士,她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她把這個歸結於要接近A市,自然而然,心裡會有些慌亂,但是,她更多的是期盼。
內心深處,很深很深的一個地方,在期盼著,與他相遇。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腦門,警告著自己在想什麼,明明已經過了兩年多,再深厚的情感也抵不過時間的棱角的磨滅。
也許,他已經早就不記得她了,那麼她還眼巴巴的想看見他與他再次相逢幹什麼。她暗暗的唾棄著自己,畢竟相由心生,她如今這副模樣也是因爲心裡的期盼,搖搖頭,
她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想太多,或許她根本就遇不到他,只是在A市的邊緣地段,Adelaide在市中心的星光大道旁。
雲水一居雖然靠近郊區,但是與她所在的地方,一個是南一個是北,所以,她和他遇到機會,幾乎爲0。
所以,她也不要再抱著這樣的想法,在遇到他這種很愚蠢的想法,畢竟她已經過了天真的年齡,如今的她已經失去了幻想的權利。
透過窗戶,她看見了一望無際的田野,金黃的樹葉還在紛紛飄零著,若不是她知道現在已經是初冬了,恐怕,她還會以爲現在只是晚秋。
一路上,金黃色的田野早已不復當初的綠野青蔥,路旁的小花,野草也還是堅忍不拔的生長著,哪怕是經歷了再多的風吹雨打,路人的碾壓,它們依舊堅強而倔強挺立著自己的身軀,有時,她也被它們感動了,她告訴自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失敗了,可以從新再來,失去了他,地球任然在自轉公轉,她依舊可以過的更好。
從一開始到最後,她的想法,始終在自欺欺人,畢竟,她依舊還是忘不了他,有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在獨自思考著,她爲什麼還想著他,念著他,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她這樣的想他,念他。
或許他早就遺忘了他,遺忘了他曾今生命裡經過的她,還留下了一串淺淺的痕跡。
“嘟嘟嘟。”汽車想起了鳴笛聲,“雲麓山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從後門下車,歡迎下次乘坐……”優美的嗓音從冰冷的機器裡吐出來,別有一番風味,至少對於她來說就是的,沒想到那麼長的一個多小時,居然在她發呆中便度過了。
她覺得很神奇,也覺得這是她有史以來做的最短的車程,看了看手錶,指針已經指到到下午的四點多了,她想如果趕緊找到郵箱的所在地,說不定她可以很快的就坐上回家的巴士,離開這個地方。
陳陵今天隨著考察團來到了雲麓山,他想要考察這邊的地勢,畢竟,在A市的好土地基本上都被Adelaide給壟斷了,他如果想要在A市分一杯羹,那就必須從別的地方開刀,畢竟慕容昕辰的手伸的再長,也不可能把A市所有的土地資源全部壟斷,他現在要下手的,就是Adelaide沒有看中的一塊土地,而他三番兩次的考究下,發現,其實雲麓山的這塊土地的確不太適合居住,但是用來建度假村覺得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畢竟雲麓山本來就
是一個風景名勝區,雲麓山的半山腰還有一個很大的瀑布,瀑布下還有蜿蜒曲折的巖石小島,還有不高,像是小瀑布的河流。這些既可以當成景觀,又可以弄漂流,還有云麓山下的一些原著居民,可以弄農家樂。
這些,計劃在他的心裡,讓他忍不住的隱隱開心,試想,這麼大的一塊肥肉,卻讓某些人棄之敝履,錯把珍珠當魚目,這種感覺怎麼不好。況且,那個人還是他的死對頭,號稱A市最能看出商業價值的金融鉅子。
他心裡暗暗發笑,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跟著考察隊來到這裡,然後又看了看地形地勢,忍不住,頻頻點頭。
沐映瞳在這裡找了許久,兜兜轉轉這裡的地方都快被她銘記於心了,可是還是找不到那個所謂的郵箱筒,所以她心裡有些焦急,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有快五點了,看來回去之後,飯都快涼了。
心裡嘆了嘆氣,依舊認命的繼續去找,令她泄氣的是,一路上走過來,她幾乎沒有看見行人,偶爾看見幾個人,她興匆匆的跑過去,卻最後敗興而歸。
因爲,對方也許是這裡的原住民,他們說的那些話,她壓根就聽不懂,所以,根本就無法和他們進行交流。
最後,她遠遠的看見有一行人朝著她走來,她眼睛一亮,這麼多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不會普通話吧。
她提起性質,小跑到他們的跟前,看也沒看,只是細細的喘著粗氣,“請,請問,你們知道附近,哪裡,有郵筒嗎?”
勘察隊的人紛紛議論,這年頭還有誰用這麼復古的東西啊,沒想到一個這麼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學起以前的人,寄信?
陳陵也只是皺了皺眉,他聽這個聲音覺得很熟悉,但是具體哪裡熟悉他又說不上來,看著她喂喂垂下的頭,還有氣喘吁吁的模樣,他越發覺得熟悉。
“請問。”
“瞳瞳?”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猶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感覺自己有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感覺,半天,她才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她低頭垂眸的說到。
陳陵哪肯相信,雖然她的樣貌和雪兒是一模一樣,但是從她的身上,他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不是雪兒,她是沐映瞳。
他忽然又想起以前說的話,心裡定了定,然後用柔和的目光看著他。“瞳瞳,你覺得阿陵哥哥會認錯你嗎?再說,你連我都不認了啊。”
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委屈,讓沐映瞳看起來有些訕訕的,她搖搖頭,“阿陵哥哥,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的。”
他點頭,乍得眼前一亮,“瞳瞳,你肯認我了。”
沐映瞳點點頭,然後認命似的說道:“阿陵哥哥,你不是我說我不肯認你嗎?”
兩人兜兜轉轉的來到了雲麓山最高級的一家咖啡廳,可能這對於陳陵來說算是簡陋了,但是現在也顧及不了許多,他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這些年她究竟在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信,已經在那些勘測隊的
帶領下,成功的投了進去。
事後,陳陵調侃式的問道:“怎麼,這年代還流行復古?”
沐映瞳有些訕色,然後搖搖頭,“這不是我的信,我是幫一個大嬸寄的。”
陳陵點點頭,也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畢竟對於一個大嬸的私事,他還是沒有興趣的,他看了看沐映瞳,只見她無意識的在攪動著咖啡。
她苦笑道:“其實我不喜歡喝咖啡。”
陳陵一聽,愣了愣,接著也大笑,“其實我也不喜歡咖啡,只不過。”他聳聳肩,“喝著喝著也就成習慣了,戒也戒不掉。”
忽然想起,某個人也是這樣,喜歡喝咖啡,而且越濃越好,不喜歡加方糖還有奶精……
“瞳瞳,你怎麼了。”沐映瞳回過神來才發現,思緒又飄遠了。她搖搖頭,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皺了皺眉。
“好難喝。”
這可把陳陵給逗樂了,畢竟別的咖啡如果說苦,是情有可原,但是卡布奇諾裡面加了方糖又加了奶精,如果說還是苦,那麼就說明她壓根不喜歡咖啡了。
他也抿了抿他杯子裡的藍山。“看來,你確實很不喜歡咖啡。”
她笑了笑,“其實也沒拉,只是不喜歡而已,討厭?其實也說不上。”
陳陵直接切入正題,問道:“瞳瞳,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們好找啊。”沐映瞳拿起杯子的手頓了頓,然後她把杯子放下,說道:“天涯地角,在你們找不到的地方流浪。”說完,她還眨巴眨巴眼。
這可把陳陵給逗樂了,他噗哧一笑,眉眼也彎成了月亮似的,看起來好看極了。
“瞳瞳,這兩年來我還沒笑的這麼開心過。”這句話,他倒是真的沒有說假,平時和柳月兒呆在一起的時候,談不上什麼開心,自然,也不會覺得難過或者什麼的。和忘情在一起,很多時候,他覺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從來她都不肯對他說出來,只是悶在心裡,所以他會覺得有些壓抑。
心裡哪怕再甜蜜,面對著有事情瞞在鼓裡,心事重重的她,他還是不會很開心,畢竟誰看見一個悶葫蘆,會很開心呢。
看見她,他彷彿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曾今雪兒的影子,也是那麼的無憂無慮,看上去快樂極了。
於是他也很俗套的問道:“你,幸福嗎?”
他問出這句話之前還是有些躊躇的,畢竟這句話,貌似在大家的耳裡好像不是一句好話似的,電視裡年度評選的經典話語,這也算是一句。
她點點頭,“幸福,怎麼不幸福了,我發現其實離開了你們,我彷彿收穫了我的真正幸福,所以現在的我是快樂的。”
他的嘴邊有些發澀,她是幸福的,那麼他呢?
“那你豈不是怪我打擾了你。”
她笑了笑,然後對他挑眉說道:“難道我說是,你會假裝不認識我嗎?”
他誠實的搖搖頭,“不會。”
她輕笑,“那不就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