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臺上,憑欄看,莫忘情覺得生冷,摸了摸已經涼透了的手臂,心中覺得一陣清冷,雖以至初冬,但是她依舊沒有穿上厚厚的棉質睡衣,薄薄的只有一層,她穿著夏秋季時候涼薄的絲質睡裙,倚坐在欄桿的旁邊。
突然她感覺有一個溫熱的身影包圍住了她,“怎麼,不進去?”
他的體溫驅逐了寒冷,溫暖,舒適的感覺贏面撲來,只不過,她不喜歡罷了。她不著痕跡的掙開他,睜開了明媚的雙眸,轉頭定定的看著她,“不用去陪你的妻子?”
他有些訕色,也有些爲難?!巴椤!彼偷偷膯局?,“你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
“我不知道?!彼届o的說道:“你是不是逼不得已,亦或者其他,這些都與我無關,真正和你有關聯的人是你的妻子?!?
“忘情,你應該知道,我娶她只不過是曾今的一句諾言?!?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知道你曾今還下過多少句諾言,你的諾言在我面前只不過是空白的紙一張,根本就不算什麼。”
“忘情,我……”
“好了?!彼χ驍?,“你的一切本來就與我無關,更何況那是你的私生活,作爲你的地下情人,我本來就沒有資格管?!彼猿暗男α诵?。
“忘情,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他板正她的身軀,定定的看著她,“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
莫忘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任雪兒呢?”
他渾身一怔,有些狼狽的撇過頭,聲音也沒有剛纔那麼自信,“你怎麼突然說起她啊,她不是在慕容昕辰的身邊嗎?她是慕容太太,豈非我能肖想的?”
她輕哼,“你應該明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不是現在的任雪兒,而是一直掩藏在你內心深處,已經消失了許久,真正的任雪兒。”
陳陵猛地盯著她,眼睛已不復剛剛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狠厲,還有如鷹一般銳利直射人心的眸子?!澳阏{查我?”
莫忘情剛剛以爲他已經知道了,她纔是真正的……所以,他纔會突然變了神色,她不只一次的怨恨自己,怎麼那麼按捺不住自己?!皼],”她垂下眸子,“我哪有這麼好的本事?!?
他輕笑,一臉不屑的看著她,“既然你知道你是我的情婦,那麼你就要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情,不要越矩,這樣你,真的讓我很討厭。”
“碰?!遍T關了,莫忘情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靠近門上還在搖晃的掛飾,若不是有它們,恐怕她只會以爲,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而且,還是一場噩夢,夢裡,他不在對她關懷備至,不再對她溫柔細語,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是警告,一切一切,隱藏在他心裡的東西,剛剛
那一瞬就爆發了,她該慶幸嗎?他沒有忘了她,只是把她隱藏的更深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調查是什麼,剛剛的一切,也只是試探罷了,只是沒想到,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試探,也觸犯了他的逆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蜷縮的身軀有些麻木了,甚至她都感覺不到腿上的血液在流動,因爲它都不能動彈了。
咚咚咚,“莫小姐,晚飯好了,先生請你下去吃飯?!?
莫忘情轉過僵硬的頭,看著被門板擋住的視線,她怔怔的問:“他沒走?”她不相信自己,更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門外傳來恭謹的聲音:“是的,先生就在樓下,等著小姐您下樓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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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燈火輝煌,衣香麗影,觥籌交錯。
“風太太?!币粋€穿著豔麗的女性,手持著一杯香檳,朝著她走過來,一臉詫異的模樣,“怎麼沒見到風先生呢?”
她的臉上白白的,一看上去就感覺塗了許多的粉底,她清楚的看見那個女人眼底裡不屑,同情,她輕笑,“怎麼,找我老公有事情?”
對於她來說,這只是一個覬覦她老公的一個連第三者都不算的人,這些年,她經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又怎可能被她這樣一說而擊倒。
她嬌笑了兩聲,“我找風總幹嘛,自然是風太太你找他咯?!彼谱隹鄲赖南肓讼?,“你說,他不來找你,會在哪裡呢?”她還真的陷入了沉思。
楊靈好笑的看著她,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玩的是什麼花樣,她都奉陪。今天,是袁家舉辦的慈善晚會,不是有頭有臉的人是根本進不來的,所有的人都必須要有請柬,經過一個個的驗證才能進來,她沒想到一個三流的豔星居然進來了,而且還敢在她面前叫囂,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她就不怕她攆她出去?
只是,她做不出這麼沒品的事情,自然而然是不可能攆她出去的。但是借刀殺人這之類的事情,她不會少做,自然也不會不做。
侍應生在她身邊經過,她隨手拿了一個香檳,輕抿,嗯,味道還算是不錯,若不是她前面還擋著一個裝模作樣的女人,她想她會更加開心。
“怎麼,還沒想出來?”她好笑的問道。
她不是沒想到,只是那些都不夠殺傷力,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她的眼睛環視了四周一圈,忽然,定格在了某個角落裡,她眼睛轉了轉,然後朝著楊靈趾高氣昂的說道:“就算如此,哪又怎樣?”
不出意外,她看見了楊靈的嗤笑聲,眼裡的不屑更濃了。她悄然站在她的旁邊,似做不經意的弄了弄耳垂,很快,她就如願以償的看見她的臉色變了。
楊靈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耳環你怎麼拿到的?!?
她輕笑,然後附耳在她耳旁輕輕說道:“你看右上角,那裡就有答案?!?
楊靈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她就看見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頓時,她感覺血液倒流的感覺,她不會忘了,她是怎麼問過他的,而他又是怎麼回答她的……
楊靈收拾打扮好了自己,最後在亂世佳人的口紅系選了顏色最豔麗的朱丹紅,抹在了嘴上,透過鏡子,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在整理領帶,楊靈的心動了動,“今晚袁式舉辦慈善晚會,你應該會參加吧?!?
可惜,時間沒有倒流的機器,後來,她不止一次的後悔,怎麼會多嘴,怎麼會給他又一個嘲諷她的機會。
他回頭睨了她一眼,淡然的說道:“不去?!?
楊靈的身子震了震,她似做不在意的說道:“那你穿的這麼正式去哪裡。”話還沒說完,口紅就劃到了她的嘴邊上,鏡子裡,她看上去滑稽極了。
可惜,這一幕他並沒有看見,更準確的說是,他從來都沒有關注過她,甚至,從他回來到現在,除了剛剛她問他去不去袁氏的慈善晚會,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看過她。
女爲悅己者容,若是沒有了這個悅己者,她打扮的再好看又有什麼用,可是,她還是必須僞裝著自己,哪怕現在的自己已經全然陌生。她還是要一層一層的僞裝著自己。
沒有出乎她的所料,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整理好了行裝,出門前,他還往自己的身上噴了古龍水。
楊靈沒有忍住,“你不是最不喜歡往身上噴這些東西的嗎?爲什麼你還要噴這些東西?!?
他沒回頭,腳步只是停下來了,“人總是要學會改變自己的,你不是也一樣嗎?”
說完這些話,他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然後說道:“你臉上的麪粉太多了,嘴上的口紅太厚了,看上去真的像一隻豔鬼?!?
“碰?!遍T被合上,楊靈愣住了。
此時,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畢竟他今天和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她是該高興,可是,他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因爲,他說的話,是沒有一絲一毫卻實實在在的貶低的話,被他說出來,她自然會覺得很難過。
她理所應當的以爲他去開會了,畢竟,這麼重要的晚會他不來參加,對風揚集團不是一件好事,畢竟所有的上流社會的人都去了,包括慕容家,任家,還有陳家。
作爲他的老婆,作爲風揚集團的總裁夫人,這樣的場所,她必定得要參加,若是他不去,她又不去,也許第二天的財經報道的頭條就會寫:《風揚集團過於狂妄以至股票大跌》這之類的話語上了頭版頭條。
她從來都不懷疑這會是事實,畢竟得罪了袁氏,也就得罪了Adelaide,袁氏的背後策劃人是袁彬的同胞哥哥,袁凱。
如今她來到這個地方,戴上了厚厚的面具,爲了風揚能夠更好的發展,她不得不違心的一個個和他們交際,可是他呢?她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他,但是,這一次,她是打心眼裡的恨他,恨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哐?!币槐銠壘腿康乖诹四莻€女人的頭上,這一刻,她感覺痛快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