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紙‘刺啦,刺啦’撕開的聲音已經(jīng)讓人心癢難耐了。
隨著那味道飄飄的流竄出來,芷茶的肚子也不合時宜的‘咕嚕,咕嚕’的叫。
饞蟲啊,忍住,忍住。
小眼神兒勾著用餘光瞄著在她後面搗鬼的人。
原來是扶宸,芷茶認得他,他的眼睛會笑。
“你是那人的相好。”芷茶口吻有些溫怒但是眼神對雞腿卻是青睞有加。
相好?
扶宸爽朗大笑:“小東西,你可知相好的意思?”
她搖搖頭。
“以後就知道了。”扶宸搖著扇子將牛皮紙拆開扯下來雞腿遞給她。
她‘嗷嗚嗷嗚’的吃著,囫圇吞棗的說:“以後我們就是好哥們兒了。”
他們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扶宸覺得芷茶畢竟是一個小孩子,離炎殤不該將前國的怨恨記在她的身上。
平日裡,他經(jīng)常在離宮溜達,時而給她帶一些好東西吃,時而抱著她出宮玩耍。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芷茶的生辰到了。
她託著腮幫子坐在離宮的潭池上。
池裡的小金魚們吐著泡泡爭相恐後的要吃芷茶手裡的魚食兒。
“我七歲了。”芷茶自言自語,青絲綰起了一個高高的髮髻,髮髻上綰這一個玉冠,髮釵上的流蘇在她的側額前搖曳,將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襯托的明豔動人:“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何時能夠回家?”
她半瞇著水眸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紅燒獅子頭,全聚德的烤鴨,荷包蛋長壽麪,人蔘老雞湯。”扶宸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捧著三個牛皮紙袋子外加一個砂鍋。
扶宸與離炎殤同歲。
今年芷茶七歲,扶宸十五歲。
隨著年紀與歲月的流逝,扶宸成了一個風流倜儻的邪魅男子,他的聲音比過去愈發(fā)的磁性好聽,滾動的喉結有些性感。
她別過頭去,俏皮的盤著腿坐在地上,拎起雞腿就啃:“唔,好吃,以後就買他家的。”
“你能不能淑
女一些。”扶宸一襲寶藍色點降長袍,墨黑的青絲披散在肩頭上,髮髻上插著一隻簪子:“你是女子,是公主,女子當有女子的品行。”
“公主?品行?”芷茶搖頭晃腦的否認:“我現(xiàn)在只是離宮的宮女而已,公主只是一個空頭的名分。”
她小時的頑皮讓玄秋月把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離炎殤那年遠戰(zhàn)邊疆不在離宮,玄秋月便爲非作歹的欺負她,把她當成了宮女使喚。
扶宸就算私下在幫助她,他也只是一個臣子,不能與王妃作對。
“我教你念書,舞劍如何。”扶宸邪魅的眸子泛著桃花的光澤。
她輕輕的搖頭,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望著自由擺動的小魚兒,她收回視線落在扶宸的桃花眼上,道:“你若真想幫我,就送我回家,幫我尋回我的爹孃。”
“這……”扶宸有些爲難的看著她。
現(xiàn)在該如何說她的身世呢。
難道要告訴她她是元國的公主?
離炎殤揮著長劍滅了她的元國,讓她無家可歸?
隔著拱橋。
一個醜兮兮的宮女招呼著她:“芷茶,王妃脫下的衣裳你怎的還沒洗乾淨?快過來,一會兒王妃該生氣了。”
被人差遣,她食不知味,芷茶放下了雞腿牛皮紙包起來,朝他眨了眨眼睛,輕快的說:“現(xiàn)在吃不了了,這些我會包起來晚上拿回去偷偷吃的,你趕緊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
“誒,來了。”芷茶捧著牛皮紙袋塞到了袖袍裡,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但是她雙手交疊垂在小腹前卻也看不出什麼。
浣衣坊。
摞的高高的小山堆的衣裳擋住了芷茶的臉。
她坐在石凳子上。
面前堆著幾個木盆,木盆泛舊,還有不平整的木刺。
芷茶不知被這些木刺颳了多少次了。
夏日炎炎,炙熱的太陽火辣辣的烤在她的頭頂上。
她抹了一把汗水,有些昏昏欲睡。
忽地。
一個老嬤嬤甩動著鞭子‘啪’甩在她的身上:“偷什麼懶?不許偷懶,趕緊洗衣裳,耽擱了王妃穿衣裳有你
受的。”
這個老嬤嬤只有一隻眼睛,是一隻獨眼瞎子,她長相醜陋,容顏粗鄙。
芷茶怎是任人欺負的主兒。
她眼疾手快的捲起老嬤嬤手裡的鞭子‘倏’地朝前一拉讓老嬤嬤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
她的腦袋摁在了木盆裡。
芷茶悠哉悠哉的拿著水舀在在一個水缸裡盛滿了水,一手摁著她的腦袋一邊朝她的腦袋上灌水:“等著穿衣裳呢啊?偌大的離宮,堂堂的王妃就只有這麼兩件以上啊。”
“嗯嗯。”老嬤嬤在水裡嗚咽著,雙臂掙扎的揮動著。
芷茶沒玩夠,繼續(xù)給她洗腦:“嬤嬤啊,你每天累不累啊,我讓你歇息歇息,沒事兒,衣裳放在那,我定會洗的乾乾淨淨的。”
芷茶心中有數(shù)。
怎樣也不會鬧出人命的。
玩了一會兒拍了拍手:“沒勁兒,滿腦袋的油,王妃待你這麼好也不知道讓你洗洗澡嗎?”
浣衣坊的人鬨堂大笑。
老嬤嬤全身溼漉漉的叫喚,氣的直跺腳。
她咬著牙將那些衣裳洗的乾乾淨淨晾在了陽光下。
“瞧瞧,多好的料子。”芷茶撇著嘴,眼底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深夜。
她終於可以歇息了。
晚膳被這些宮女們一搶而光。
她也不屑吃,回到浣衣坊的破屋子裡將白天扶宸給她拿來的雞腿,獅子頭擺在木桌上。
窗閣是破舊的木頭交叉而成的。
坐在木椅前,一眼能望到牀前明月光的景象。
搓了搓小手,芷茶雙手合十閉上眸子:“芷茶,生辰快樂。”
說罷,她吭哧吭哧的啃著雞腿,有些涼,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
不一會兒,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誰?”芷茶揉了揉眼睛警惕的起身。
近日總是有一些不老實的小太監(jiān)來騷擾她,搶她的東西吃。
她挪步來到門口,探出腦袋朝門口望去,吱嘎的門聲有些滲人,掐此,那黑影將她的嘴巴捂住:“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放過你,而且還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