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後。
趙永這邊莊子上,很是熱鬧。
今天,乃是莊子上的少年們,與貴胄少年們的比試之期。
比試的場地,就設在了莊子前面的平地之上。
趙永與王翦等人都站在人羣之中,墨家鉅子,還有孔伯等人也都在其列。
他們都站在高處,準備觀看今天的比試。
王翦看了看下面的情形,扭頭看向趙永,問道:“永兒,你覺得……今日的比試,誰會勝出?”
趙永微微一笑,不假思索的說道:“自然是該死他們會勝出。”
“哦?”
王翦不去評價,反而是問旁邊的王離,說道:“王離,你倒是說說,你覺得誰會勝出?”
目光在下方的少年們身上掃了掃,王離的眉頭皺了起來。
好半晌,他才說道:“我倒是覺得,該死他們雖說訓練很是刻苦,但是……畢竟時日尚短,底子還是有些薄弱。”
“蒙志他們雖說訓練的不刻苦,平日裡也都是紈絝子弟,可畢竟從小鍛鍊起來的,底子厚,絕非是農家子弟,訓練這麼短時間能夠比的。”
“所以說,我覺得,蒙志他們這批人或許會贏。”
微微瞇縫起眼睛,趙永其實也知道,王離說的的確是沒錯的。
僅僅是看身材體魄,也就能夠看的出來。
貴胄少年們與莊子上的少年,其實年齡相差不多。
可是,他們地方體魄卻有著不小的差距。
王翦微微點頭,然後再次看向了趙永,笑道:“你聽了離兒的話,現在又有什麼感想?”
他不直接去點評,兩個人誰說的對於錯,反而是引導兩人獨立去思考,這樣也更能夠提升個人的領兵的素養。
趙永的臉色依舊不變,並且微微一笑,說道:“無論如何,我也還是覺得,還是該死他們會贏。”
“是嗎?”
王翦瞇縫起了眼睛,看著趙永,饒有興趣的問道:“原因呢?”
“因爲,他們身上,有貴胄少年們沒有的東西。”
“他們有朝氣,有希望,有勇氣,有不怕死的精神。”
說到這裡的趙永,臉上多出來到了一份神采,說道:“他們見過血,心中還有恐懼,但卻要比貴胄少年們更狠辣,更能放手一搏。”
聽了這番話,王翦的眉頭一挑,老眼微微瞇縫了起來,看向下方整齊劃一的莊子上的少年們。
與此同時,莊子下面,傳來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吶喊與吼叫聲。
比試,終於開始了。
站在人羣裡的胡亥,他突然開口了。
“喂,蒙志,能不能讓我去叫陣?”
現在的他,腦袋剛剛消腫一些,可他就是閒不住,他想要嘚瑟,想要讓對面的那些少年們看看什麼叫做貴賤高低。
蒙志皺了下眉頭,他想要拒絕。
因爲他覺得,如今是團體作戰,並非是個人的單打獨鬥,所以個人的武勇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蒙志想要開口拒絕了,可是旁邊的公子高,卻是突然開口,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個沒什麼不可以,畢竟可以挫一下對方的銳氣。”
他跟胡亥,是這羣人裡,身份最高的兩個人,既然他們兩個都開口了,那麼蒙志也就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對方整齊劃一的隊列。
在那些少年們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殺氣,因此說道:“這個……去是可以,不過要小心,他們並不簡單。”
公子高微微點頭,隨即稍稍扭頭,看向了高出的趙永與王翦他們。
聽蒙志同意了,公子高甚至都開口同意了,胡亥頓時大喜過望。
他一下子就從隊列中跳了出去,興高采烈之下,竟是根本沒將蒙志的話放在心上。
要說起胡亥來,他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很能打的。
別看自己輸給了趙永,被人家痛毆了兩次,又讓姬雙那個女人給揍成了豬頭。
他覺得,那不是自己太弱了,而是因爲對方太過變態,太過厲害了,所以自己纔會被打。
其實也難怪他狂傲,對於他而言,也的確是有些自傲的資本的。
他是什麼人?
他可是秦朝的皇子,是在始皇帝面前,有些話語權的皇子。
而且,他從小到大,別看他紈絝,可是身爲皇子而言,該讀的書,他讀了。
該練的武,也都練了。
不能說有多麼的高明,可他覺得自己的功夫,也不算太差。
再說了,從小錦衣玉食下,身體素質,那也絕對是會比那些從小連飯都吃不飽的少年們,強大了許多的。
正因爲如此,在胡亥看來,自己要跟對方單打獨鬥,那是絕對不會輸的。
因此,胡亥決定,今天一定要把之前丟掉的面子,一下子都掙回來。
“喂喂!我說,對面的,你們敢不敢陣前單打獨鬥?”
他不喊對方的名字,也不去點名,而是直接囂張的揮舞著棍棒,一臉囂張的喊道。
在他看來,這幫人跟自己等人的地位,那是絕對不對等的,他能夠站出來,跟他們比試,已經是給他們好大的面子了。
見到胡亥的這種架勢,莊子上的少年們,彼此商量了下,然後隊伍向著兩邊一分,隨即將中間的一個人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這暴露出來的人,正是該死。
他在少年們當中,算是比較強壯的一個了,但是跟胡亥相比,卻還是差了不少。
場中的變化,可是令不少人都激動了起來。
說起來,看這種單打獨鬥的個人英雄主意的表演,那是誰都喜歡看的,尤其是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
見到是該死,胡亥的神色一愣,隨即脣角露出了不屑之色,棍棒在手裡揮舞了下,大咧咧的站在原地,等著對方走過來。
只是,在衆人的眼中,卻是並沒有注意到,少年們此刻兩邊分開的陣型,卻是有著一些不同的變化。
該死這個時候,一步步走向胡亥那邊。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情緒變化,手裡的棍棒橫握在手裡。
當他站在胡亥面前的時候,聲音淡淡傳來:“我不叫喂喂,我叫該死。”
“另外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