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望著北方,心頭升起了一股子豪情。
將大手一揮,好像是大將軍指揮千軍萬馬一般,大聲的說道:“走,一路向北。”
於是乎,在他的一聲吶喊下,車隊開始緩緩前行,一路向著北方而去。
當然,如果非要說準確的方向,那應該是一路向著東北方向而去。
…………
此時此刻,趙永正坐在牛車上,緩緩的向著北方行進。
他扭過頭,看向身後的莊子,心中不免有一些感慨。
上輩子,自己居無定所,因此很想有個家,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這輩子似乎就特別的戀家。
可人不能總在家裡呆著,男兒志在四方,這道理他是明白的。
轉過頭來,不去唏噓的時候,卻是發現該死在那裡噘著嘴,好像是在生氣。
趙永不禁笑了起來,問道:“該死,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不喜歡跟家主我去北邊歷練?看你撅著一張嘴,都能拴一頭驢子了。”
該死看了看遠去的莊子,然後沒好氣的說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家主,你去北邊,這是頭等大事,我怎麼能不想跟你一起去歷練,只不過熊孩兒那個傢伙,竟然爲了朵兒,他就留在了莊子上,不肯跟著去北邊。”
“家主,你也太驕縱他了吧?像他這種人,你就應該狠狠的教訓他,然後把他趕出莊子去。”
這下子,趙永倒是明白了該死的想法,不禁又有點好笑。
說起來,這一次的行動,若是朵兒行動方便,其實他是會帶著幾個女孩子一起去的。
只不過朵兒的腿腳不方便,並且想到此行的危險性,趙永最終決定,自己帶上一些火藥的原材料,讓女孩子們這一次就不要隨性了。
朵兒不去,熊孩兒自然是心裡長草,不想去了,所以便留在了莊子上。
伸出手去,在該死寬厚的肩膀上拍了下,趙永安慰說道:“你就別太生氣了,其實家裡也是需要留人的,我們總不能奇勝不顧家吧?”
“你想想,家裡那些年紀比較小的兄弟姐妹們,也是要有人帶著訓練的。”
“而且,我還讓熊哥孩兒繼續招人,總也得有個人管理才行。”
“另外,陳老先生也留在了莊子上,總也得有個人伺候著不是?”
的確,陳老先生年紀大了,雖說他想要跟著一起去,可是被趙永給阻攔了,畢竟年紀大,走長途不太適合,就被趙永留在了莊子上,並且給他留下一些土豆種子,以及一兩畝地,讓他搞研究。
當然了,農家的人,趙永帶走了謝先生,許海,還有家鄉比較靠近北境的陳勝吳廣他們。
帶走這些農家人,趙永也是有用意的。
一來出門在外,多一些自己人那是必須的,而且這些人是農家的人,他們跟隨自己出門,還能更好的招攬北地的農家人。
“你們這幫傢伙,都不願意在家裡安生的守著,現在熊孩兒願意在家,豈不是正好遂了你們的心?”
聽了趙永的話,該死依舊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搖頭說道:“哼,不管,反正以後,熊孩兒不是我的兄弟了。”
聽了這話,趙永的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聲音轉爲嚴厲,怒道:“胡說,兄弟是一輩子的,怎麼能因爲這麼點事就鬧脾氣,連兄弟都不做了?”
“分工不同,難道就因爲這個不做兄弟了?”
被趙永斥責了一頓,該死默不作聲了。
正在此刻,小黑卻是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地上一個小小的木匣子,說道:“公子,李小姐送東西給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一副賊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這裡面好像有什麼事情。
李小姐,其實就是李靈兒。
說起這件事,趙永就覺得有點納悶。
此前買地的事情發生之後,趙永以爲對方一定會時不時的來找自己,並且彼此之間的關係應該很快升溫。
當然了,對方是有些圖謀,這一點趙永還是有感覺的。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姑娘卻是僅僅來過幾次,兩人見面,並沒有太多的交流,僅僅是說了些野趣見聞,李靈兒便離開了。
現在,自己要去北地了,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消息,竟是送來了東西。
打開了木匣子,其中有一塊雪白的手帕。
沒等拿起來,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其中飄散了出來。
這一刻,趙永覺得心裡似乎被投進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似乎盪漾開了一圈圈的漣漪來。
要知道的是,這女孩子故意將地契給了自己,接觸自己,明顯是有所圖謀,可是現在兩人的關旭卻又若即若離。
她不像姬雙那樣主動,可是每一次的見面,又好像是春風拂面,又好似春水盪漾。
這種感覺,柔柔的,淡淡的,讓人很是舒服。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放長線,釣大魚。
可到底誰是魚,誰又是漁夫,這一點倒也不太好說。
擡起頭來,看向了車棚外面。
道路的旁邊,有兩道人影,只是淡淡的,並不太清晰,看輪廓,應該就是李靈兒主僕兩人。
那兩個人影,一直看著趙永的車馬隊伍離開,她們主僕兩個才轉身離開。
一邊走,旁邊的丫鬟這才皺眉,說道:“小姐,你剛剛爲什麼不過去,偏偏要在那個地方看著公子永離開?”
“我們在那裡,他根本也看不清我們。”
淡淡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天邊的雲彩,李靈兒的脣角,泛起一抹笑意,說道:“你不懂,這就是情誼。”
“情誼?”
小丫鬟真的有點不懂,她不太理解小姐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乾柴烈火是一種情。
溫婉若水,淡淡如雲,那也是一種情。
或許,若即若離的感覺,更會令人心中留存著一種令人難以割捨的情誼。
“好了,我們回城吧。”李靈兒攏了下被風吹得凌亂的秀髮,然後邁步向著李莊的方向走去。
現在,趙永離開了家,去了北境,她也暫時沒必要在莊子上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