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子上,收拾了下,李靈兒很快就回去了咸陽城。
回到咸陽的丞相府,她立刻就去見了父親李斯。
“爹,靈兒回來了。”
進入書房之後,李靈兒斂衽一禮。
見到女兒回來了,李斯不由一喜,擺擺手說道:“回家了,禮數就免了吧。”
李靈兒是他最喜歡的女兒,見到她,李斯不禁眉宇之間的那一抹愁雲,這個時候都消散了不少。
“這些天,可是辛苦你了。”
說話之間,他不由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但還是開口問道:“不知,這些天進展如何了?”
這話說起來,其實還是有些難爲情的。
他讓自己的女兒,去對趙永一個年輕男子下手,這話好說不好聽。
見父親開門見山的問自己,李靈兒點點頭,淡然說道:“還好,幸不辱命。”
“女兒強買強賣之下,現在算得上是有了一些情誼。”
聽到後面,李斯不禁眼前一亮,不禁喜道:“好,那就好,如此甚好。”
這個世界上,最難割捨的是什麼?
當然,那一定就是情誼這東西。
深入人心,難以割捨,難以斷絕。
見到父親很是開心,李靈兒不禁有些詫異,不禁問道:“爹,不知……這公子永,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竟然讓爹您如此的煞費苦心?”
見女兒問起趙永的身份,李斯不禁皺了皺眉頭,沉吟之後,說道:“關於公子永的身份,現在若是爹告訴你,對你有害無益。”
“將來有一日,你自然會知道的。”
聽爹這麼說了,李靈兒點點頭,乖巧的沒有再多問。
“既然如此,女兒便告退了。”
說完之後,拜了一拜,李靈兒轉身離開了。
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李斯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口中不禁喃喃了起來,說道:“靈兒,希望你不要怪爹!”
說起來,現在的李斯可以說是位極人臣,不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差也不多了。
可是,因爲他是法家之首,推行法家,樹敵太多,朝中的敵人更是恆河沙數,若非是有始皇帝作爲他的後盾,恐怕他早已被殺棄市了。
這其中的艱難,其中三味,可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正因此,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把握住每一個機會。
他的幾個女兒,現在可是分別嫁給了不同的皇子。
能夠保全他家小性命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家了。
李靈兒是他最鍾愛的女兒,如今他將其送去趙永的面前,其想法已經不不言而喻了。
走出父親書房的李靈兒,這個時候的心情,其實也是頗爲複雜的。
她擡起了頭,看著頭頂的天空,不禁也是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個年代裡,她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有些事情她也已經看的很清楚明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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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的幾個姐姐的身上,她已經嗅到了自己將來的命運。
身爲官宦家的子女,她知道未來自己的命運是什麼樣的。
不過……
她忽然眼前浮現出了趙永的樣子來。
如今的她,卻是也有點搞不清,自己對趙永是情誼多一分,還是算計上要多一分了。
那個男人,其實很有趣,真的是很不錯。
無論是長相,還是他的言談舉止,其實都很是不錯。
若是當真選擇夫婿的話,這個男人也的確是上上之選。
低下頭,看著面前的花草被風吹得搖擺,李靈兒不禁心中一嘆:“他這一去北地,至少也應該有半年之久,等他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情誼,還能剩下多少了呢?”
…………
同一時間。
皇宮的大門外,一支車隊,這個時候也在緩緩離開皇宮,向著咸陽城的北門而去,眼見著也是向著北方行進。
車隊當中,一個很是寬敞,非常舒適的馬車之中,一臉沮喪的胡亥,正在大發牢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父皇到底犯了什麼病?竟然是這麼急匆匆的讓我們離開皇宮,非得讓我們都去北邊。”
“去就去吧!還只是派了這麼點的兵馬護衛。我這樣的身板,要是真遇到了什麼危險,那可怎麼辦啊?”
自己在車架裡面,乾嚎了好半晌,胡亥覺得很是無聊,很是無趣了。
他想了下,衝著車外喊道:“喂喂,給我上來一個,給我捶捶背,一點眼色都沒有。”
伴隨著他的話,車簾一動,一個身穿著侍女服色的人跳上了車來。
“趕緊的,別磨蹭,給我捶背,對了,你下手輕一點,我不喜歡太重的。”
他說的時候,已經是趴了下來。
可是,讓胡亥沒料到的是,那侍女竟然是一點都沒慣著他,竟然是直接開口,說道:“去去去,往旁邊挪挪,給我騰個地方出來,自己佔著站大的地方幹嘛?”
這下子,胡亥可是就怒了。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一個侍女竟然跳上車來,敢跟自己這麼說話。
他一下子就被點燃了,然後一個翻身,張嘴就罵:“大膽,你這個奴……”
只是他的話,僅僅說了一半,然後就好像是見了鬼一般,驚叫了起來:“啊,你你……贏陰嫚,你,怎麼是你?”
…………
半個月之後,大秦的東北方向。
此刻,這片區域裡,已經是進入了仲夏季節,不算太熱,但是夏季的白天還是給人一種很是燥熱不已的感覺。
外面的景色,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植物生長的很是茂密,趙永看著這些植物,不禁想起了後世的那些鋼筋水泥的摩天大樓跟街道來。
說起來,迴歸自然,其實也很不錯。
只是,這種好心情,其實也沒保持很久,因爲很快他就看到了成羣結隊的一些流民,跟他們走著相反方向。
看著這些流民,趙永皺起了眉頭,扭頭看了看身邊,對於北邊比較熟悉的陳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湖人又開始作亂了嗎?”
看了一眼外面的那些流民,陳勝搖頭,說道:“應該不是。其實北邊的高句麗,一直以來那些遺老們都很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