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終於想起來了,白厲立即偷偷地拿起一塊麻糖扔進嘴裡,然後邊吃著邊含混不清的說道:“寧姐姐,這次我沒法子陪你去了,只有你一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呀,不然的話,只怕今天早上就是咱們最後一次一起吃早餐了呢!”
他說著,身形一閃又上了房樑,然後身影不過是在房樑上晃了晃,便消失了蹤影,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
他離開了好久,寧歡纔回過神來,看著他剛纔坐著的地方不停地皺眉,心裡一百個期望這傢伙是危言聳聽,又故意騙她。只是就在這時,卻聽門外傳來侍女小心翼翼的聲音:“寧大人,墨君派人來傳話,說是該上路了,問您是自己過去,還是他來接你?”
上路?上什麼路?
寧歡的心快速的跳了起來,她不由看向屋頂,看向白厲剛纔消失的方向,咬牙道:“臭小子,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這個護衛,我可是要用一輩子的!”
只是剛說完,她眼前一閃,卻看到了靠近窗戶的地方多了一個花瓶,花瓶中插著一束黃燦燦的花,雖然比她在楓苓邑剛醒來看到的那束要瘦一些、稀一些,可是,剛剛從自己的家鄉回來,寧歡又怎麼會認不出這束花就是從他們家對面的山坡上採回來的冰凌花?
算算日子,這花開放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即便今年再回去一趟,想必也見不到了。不過,此次,吸引她眼球的不僅僅是這冰凌花,還有放在花瓶前面長幾上的那個盒子。
這盒子上面刻著古樸的花紋,盒子上的漆已經由於常年埋在地下變得斑斑駁駁的,昨晚天色太暗,她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沒想到它已經變得如此陳舊了。
她走過去,打開盒子,果然看到自家的那把寶貝正好好的躺在裡面,她將寶貝從盒子裡取出來,猶豫了一下,這纔將劍身從劍鞘中抽出一小節,然後,她撫著靠近劍柄處的、在劍身上刻著的幾個字若有所思。
不知何時,大白二白也圍了過來,三下兩下跳上了長幾,也扒著頭看向寧歡手中的劍。只是,剛看了一眼,就在寧歡將劍抽出來的同時,卻聽大白二白一起發出了幾聲驚叫,然後竟然從長幾上滾了下來。滾下來之後,兩個傢伙也沒有停,而是立即衝向了牆角,相互靠著開始瑟瑟發抖。
看到它們的樣子,寧歡連忙將劍放回劍鞘中,同時把盒子給合上,一臉抱歉的說道:“我把你們給忘了,嚇到了吧!”
“吱吱”、“吱吱”,兩個小傢伙各自叫著,似乎在向寧歡發出抗議。
看到它們沒出息的樣子,寧歡撇嘴:“行啦行啦,你們躲什麼,這劍我可用不了,要我大哥才行。”
她離開的時候,也就比這把劍高不了多少,所以,明知道前路艱險,她也沒辦法將這劍背在身上,只得將它藏了起來,想著日後再回來取。只是今日她雖然取回來了,想用這劍卻不容易,因爲,大哥說這把劍是認主的,所以,大哥不在,這劍對她來說,也就是同一般鋒利的寶劍差不多。
只是,剛纔聽到白厲的話,她的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應該做些什麼好保住她這條小命。於是,她將劍重新放回到盒子裡,然後又從牀上扯下一條牀單將它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隨即對大白二白招了招手。
“過來,過來,躲那麼遠做什麼?”寧歡笑瞇瞇的,一臉溫和。
大白二白“吱吱”叫了兩聲,反而向後縮得更緊了。
寧歡一怔,只得耐著性子又招呼道:“快過來呀,過來了我就給你們拿好吃的。”
只是這次,大白二白卻像是鐵了心似的,仍舊縮在牆角,半步都不向她靠近,不但如此,臉上還充滿了警惕。
偏偏在這個時候,卻聽外面的侍女又催促道:“寧大人,您到底準備好沒有,您再不動身,墨君只怕要親自來了,到了那個時候,只怕……”
這一陣子,這些侍女們可是見多了寧歡同墨染空之間的反覆無常,所以一個個全都被嚇怕了,恨不得這位墨君永遠都不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好,所以,她們自然是想讓寧歡自己去主院找墨染空了。
寧歡當然也不想惹怒那個喜怒無常的大鬼魃,可這會兒她還沒有搞定那兩個小東西,又怎麼能走,於是她對外面應了一聲,然後看著縮在牆角的兩個傢伙撇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這次也不帶你們同去了。”
聽到她的話,大白二白明顯鬆了口氣,它們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卻能聽懂人言,剛纔白厲說的話它們全都聽在耳朵裡了,知道這次去只怕是沒有好事。
看到這兩個小東西如此奸詐,寧歡冷哼:“所以,那我就只能將你們交給花千月了,我想,你們也應該從白厲那裡聽到了吧,這個女人最喜歡奇珍異獸,而且更喜歡將它們關在水牢裡折磨別人,大概,你們一到了她手裡,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試試你們都有什麼本事吧……”
“吱吱”“吱吱”,不等寧歡說完,大白二白立即從牆角衝了出來,全都衝到了她的腳邊,繞著她的腿不停的叫著,像是求情、像是道
歉、又像是在撒嬌。
這會兒,寧歡可不慣著它們了,臉色一沉,低聲道:“你們兩個小東西,平時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這會兒卻縮了起來,喵的,真應該一開始就剝了你們的皮做褥子,也省的我現在傷心。”
只是,她嘴上說著,卻彎下腰,一手一個將它們兩個全抱了起來,這才發現,這一陣子兩個小傢伙實在是漲了太多的肉,讓她已經幾乎抱不動它們了,不過是隻將它們抱起來,她就覺得吃力無比,不過,雖然吃力,她卻不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抱它們。
然後她便將大白放在了長幾上,將劍盒系在了它身上,隨即撇撇嘴:“一人一會兒,你大你先來,別說我偏心啊!”
大白委委屈屈的叫了兩聲,然後後背一抖,那個劍盒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是被它給隱了起來。
寧歡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起靠在一旁的竹簍,讓兩個傢伙先後跳了進去,隨即她又掃視了自己住的這間房一番後,將視線在窗臺上的那束冰凌花上又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緊了緊身上的揹簍,往院子中走去。
不過,她剛到了院子裡,卻看到院中早有一個穿著玄色衣衫的身影站在中間,她這才明白,爲何後來侍女們不催了,敢情是他都已經來了。
他幽深的眸子看著她,然後又掃了一眼她身後的揹簍,眉頭微皺:“它們太沉了。”
她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畢竟鬼車再厲害,也不代表可以在載滿了人後,速度也不受影響。而且,同來的時候不同,這兩個傢伙的確是重了很多,就是她將它們從屋裡背到屋外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覺得肩膀有些發酸了,像前幾個月那樣,揹著它們趕上好幾天的路,已經是不可能了。
於是寧歡乾笑了兩聲:“總不能一路都危險的吧,而且,聞人斬的速度肯定不會像阿鬼那麼快。”
墨染空抿了抿脣,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那就快些!”
說著,整個人已經到了寧歡的十步之外。
看著他的背影,其實寧歡很想問問這三天在野狼坡發生的事情,只是,想來想去,她又有些不敢。連白厲都不敢在她面前提的事情,她要是在他面前傻兮兮的問了出來,那是不是就等同於找死呢?
寧歡嘴角微微撇了撇,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了,眼下她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惹怒他。於是,她急忙喊了句:“老大等等我!”
說著,整個人便快步向前面的墨染空追了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