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著花奴 抱著花清香,離開正堂的背影,心中暗想:“清香,你可千萬別再有事了。有你在,纔有我們的主心骨在,纔有沈家在啊!”
沈家的人在南行的路 上,遇上燒燬山村的山賊,正在營帳裡商議對策。
“大人,您 此次南行,被包大人任命爲物資押運官,押運這萬輛的白銀和物資,用於救災之用。可是現在這裡就有災民,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在這裡救災啊!”
“爺爺,先在這裡救災當然可以,馮某正有此意。”
沈城西正在與馮淵議事,卻聽旁邊有人說:“在這裡救什麼災,我不同意。”
說話的人你是汴梁城的劉公子,此人依仗這家裡有幾個臭錢,平日裡欺男霸女,沾花惹草。
此次南行,就是他們劉家想借助救災一事,要揚名立萬,來證明他們劉家是積善之家。
把話說白了吧,救災只是一個幌子,爲自己爭得一個積善的名聲纔是真的。
而劉家,在這次的救災捐銀中,只捐出了一百兩銀子,就在救災的隊伍中耀武揚威,卻不知沈家這樣的人家,卻捐出了白銀千兩。
馮淵早就看不慣劉公子的所作所爲,而且,馮淵已經不止一次的接到了投訴,告狀的人。
這些人大多是反應劉公子爲人跋扈,沿途以我爲尊的獨斷專行。
更有甚者,他把隨行的郎中和廚子,當成是他們家的奴才,整日呼來喚去的。
他還欺壓那些良善的隨行救災的百姓,已經激起了衆怒。
馮淵怒視著劉公子說:“劉公子,這些事是官府的事,還輪不上你一個隨行人員提出異議。”
劉公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瞥視著馮淵說:“本公子出了銀子,就是爲了去南方救災,不是讓你們沿途做好事的。”
劉公子身材消瘦,甚至可以說是皮包骨。臉型是上窄下寬,兩道八字眉,一雙不可挑剔的金魚眼,塌鼻樑,大嘴叉子,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看著讓人噁心。
這個人,不管怎麼看他,怎麼都像還沒有脫離大海的海洋生物,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刺耳的,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沈城西早就煩這個小子了,就在剛剛,他還去騷擾了那個老者身邊,剛剛洗漱完畢的俊俏姑娘。
由於他的原因,搞得那些純善的村裡人,對他們這支隊伍有了戒備,甚至是不再相信他們。
沈城西怒道:“劉公子,這是官府的事,還輪不上你來插手。”
“呵呵?官府的事!老頭,你是那座廟裡的和尚,既然這是官府的事,你在這裡做什麼?”
“放肆!”馮淵大怒,怒視著劉公子說:“這位老先生,是官府特命的南行協助使。”
“是嗎?本公子看著他倒是有點像汴梁城沈家,那個死鬼沈老太爺。”
“你嘴巴放乾淨點。”地久蹭的站起來,就想過去抽他的耳光子。
地久這一路上,聽到沿路的老百姓談論著沈家的事。都是讚不絕口。而且,有更多的老百姓,都在路邊燒香祈禱,願沈家父子西行的路上一路走好。
地久看到這些深受感動,這是什麼樣的人格魅力,纔可以感染這麼多的純善百姓。
地久以前,都沒有出過沈家的大門。現在隨爺爺大伯出行,一路上被爺爺和大伯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心中暗想:“我地久,也要成爲爺爺和大伯這樣豪情萬丈的大英雄,大善人。
而沿途聽到與沈家齊名,甚至是超越沈家名望的,便是幽谷山莊。
沈家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幽谷山莊卻是維護江湖平穩,懲奸除惡,除暴安良的俠義之士。
幽谷山莊和沈家就像是兩兄弟一樣,在世上繁華不定,烽煙起伏的江湖上相互幫襯,相互扶持。
正在這時,地久卻聽見有人罵自己的爺爺,他哪裡受得了,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位爺爺德高望重,才德兼備,是我等小輩學習的榜樣,怎可容你隨意的辱罵?”
“臭小子,你是何人,也敢在你家劉公子面前撒野。”
地久斜視了一眼那位劉公子說:“你家爺爺是東京汴梁成沈家的五少爺,地久。”
劉公子聽後便是一陣奸笑:“哈哈哈……東京汴梁成沈家?”
劉公子簡直是在用侮辱性的語言說:“東京汴梁成的沈家就是一個笑話,被殺神門控制了近二十年。最後,府中鋤奸,居然發現殺神門的小主人居然是自己府上的三少爺,這不是笑話嗎?”
劉公子冷眼看了一眼地久,極其不屑的說:“聽說在沈家的地牢裡,還發現了一個半人半鬼的怪物,那是不是你娘啊?哈哈哈……”
劉公子笑的正高興,便被站在他身邊的高照狠狠地踹了一腳。他沒有站穩,打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你是何人,竟敢對你家爺爺動手。來人……”
劉公子想叫人教訓高照,便被明理一把抓起來,像拎著一條死狗一樣。把他給拖出去了。
“你們這羣人給爺爺等著,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高照和明理對視了一下眼神,來到地久的身邊,明理說:“五哥,你消消氣,何須跟一個無賴計較。”
地久神情有些失落的說:“原來,他們是這樣評價我沈家的。”
“五哥,江湖路上多兇險。”高照拍拍地久的肩膀說:“一個人一張嘴,十個人十張嘴,他們願意怎麼說我們無需計較。只要我們心中有浩然的正氣,總會爲我們的未來爭得無限的榮耀。”
沈城西和馮淵,對這兩個年輕的少年郎非常的欣賞。沈城西對地久說:“地久,自古邪不勝正,你也無需與那些無賴之徒計較。江湖路遠,你要遇到的兇險何止一二!”
“是,爺爺。”
其實爲了掩飾沈城西父子的身份,爲了照顧地久的情緒,所以不管是馮淵還是高照和明理,都管沈城西叫爺爺,管沈青山叫大伯。
長此以往,所有南行隨行的年輕人,也都這樣稱呼他們。
這些事,地久怎麼會不知道呢?
地久現在非常的想念花清香,地久感謝花清香,這一路上爲自己做的所有籌謀。
雖然她不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她卻把自己對地久的關心,送到了地久的身邊。
地久現在很愧疚,愧疚自己當初對花清香,對沈家產生的敵意。
而此時,沈城西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便大吃一驚的說:“馮捕頭,我們押運這萬兩白銀,和一大批救災物資,行至向孤山。而向孤山是我們南行的必經之地,依老夫之見,那些向孤山上新來的草寇,八成是爲這批物資而來的。”
“來人,嚴加防備。”馮淵此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下命令。
“大人,不好了。”營帳之中,一個巡邏的士兵衝了進來,單膝跪倒,抱拳拱手說:“大人,那個劉公子帶著一夥不明身份的人闖進了大營。我們試圖阻攔,但是那些人的功夫實在厲害,已經傷了了我們好幾個士兵。”
地久,高照和明理,還有幾個年輕人聽完,各拿兵刃,健步如飛的衝了出去……
此時,沈家的人也都在各盡其職的忙著自己的事情。
沈雨軒重傷未愈,所以一直在福滿堂養病,這樣,作爲孃親的晴柔照顧她,也方便了很多。
沈雨軒的房間開著窗戶,沈雨軒背窗而坐,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事情。
而且與他不時地把身邊的玉器摔在地上,偶爾還會說出幾句罵人的話。
秋天的風吹得福滿堂的花草漸漸地枯黃,看上去有些蕭條。福滿堂就這樣在枯榮的時光中,走進荒涼。
這時,有兩個穿戴整齊,年齡大概在十六七歲左右,身材勻稱,長相一般,容貌並不出色的小丫鬟,出現在沈雨軒的窗前。
她們拿著打掃院落的工具,在沈雨軒的窗前,打掃著從樹上飄下來的樹葉。
兩個人連聊天邊幹活,見左右無人,便把手中的香羅帕在沈雨軒的窗前抖了一下,隨後便能夠聞到一股奇香。
“姐姐,你說這老太君也太偏心了,什麼事都偏向二房。”
“是啊,老爺不在了,咱福滿堂如今成了孤兒寡婦的地界,老太君當然會偏向於二房,這也無可厚非。”
“姐姐,大少爺多可憐啊,自己沒有了爹,娘又跟著受冷落。”
“就是嘛,我要是大少爺非要去找老太君算賬不可,然後把二房的人痛打一頓。”
兩個小丫鬟的眼睛盯著四周的情況,然後對著窗戶內的沈雨軒說:“大少爺,你應該去找老太君算賬,老爺屍骨未寒,憑什麼我們大房就該受冷落啊?”
沈雨軒忽然間轉過身來,臉色煞黃,眼睛紅紅的,張牙舞爪的轉過身來,怒吼著:“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
兩個小丫鬟見沈雨軒的樣子實在嚇人,便轉身便跑,轉身卻看見一個俊俏的小丫鬟來,步履輕盈的來到他們身邊。
“兩位妹妹好面生啊,你們是哪一房的丫鬟,姐姐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們呢?”
這兩個小丫鬟也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丫鬟,便說:“這位姐姐,我們是金滿堂後院,侍奉三少爺的丫鬟。”說完,轉頭就走了。
她們走了,隱藏在暗處的晴柔和婉玉也走了,緊跟著這兩個小丫鬟離去的方向追去了。
“二哥,你聽到了嗎?他們是侍候本少爺的丫鬟。”
雨夕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剛剛還在張牙舞爪的沈雨軒,此時安靜了下來,說:“這樣的話,即便是有什麼事,也會算到你的身上。”
“嗨,我沈家怎麼養了這麼多的賊人在身邊。”雨夕靠在窗臺前,思量著說:“按理說,殺神門潛伏在沈家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這兩個人我卻從沒有見過。”
“是啊,本少爺也沒有見過。”雨堂也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沈家辦喪事,人手欠缺,的確是買了幾個奴才。可是,那是雨堂親自經手的事,那些奴才中卻沒有此二人。
此時天長攙扶著沈雨軒從另一個房間出來。
沈雨軒面黃肌瘦,臉色蒼白無理,幾乎已經沒有了往日玉樹臨風的灑脫和絕世容顏的俊俏,這個人只在幾日的功夫,已經脫像了,基本上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天長扶著沈雨軒走進了房間落座,兄弟幾個齊刷刷的跪倒行禮,“大哥!”
沈雨軒看著兄弟幾個,眼淚流下來了,“沈雨軒來有什麼顏面做你們的大哥。”
“大哥就是大哥,不需要顏面。”雨夕低頭說話,不敢擡頭。
沈雨軒看見雨夕這身女子的打扮,實在是俊俏,比起一般的女孩還要有風姿,不由得笑了一下,說:“你們都起來吧,說一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兄弟三人起來後,坐在沈雨軒的身邊,對他說出了這件事的緣由。
原來兄弟幾人從百花園出來,便按照花清香的指示行事。
此事極爲機密,所以只有沈家的人才可以親自執行。
他們先是到了福滿堂,與正在議事的晴柔,覓珊,婉玉三姐妹說出計劃的緣由,請她們出面幫忙。
他們沒有說出是受花清香的指示辦事,而是說,他們三兄弟相處的辦法。
然後,他們回到了金滿堂拜見了沈青峰夫妻,告知他們說:“如果……怎樣,你們需……怎樣”如此的頂住了一。
後來,才請阿心姑娘爲雨夕梳妝打扮成女孩子,然後以女孩子的身份進入福滿堂,掩人耳目。
雨堂和天長在福滿堂照顧沈雨軒,本就是無可厚非之事,並沒有什麼稀奇。
然後,他們由雨夕站崗放哨。雨堂則打暈了沈雨軒,並且和沈雨軒換了衣服。
天長則負責把沈雨軒扶到了別的房間,“四少爺,二少爺這是怎麼了?”一個陌生的小丫鬟好奇的問道。
“還能怎麼樣,大哥發瘋,把二哥給打暈了。”天長說完,搖了搖頭。
那個小丫鬟聽完,忙不迭的走了。
沈雨夕並沒有跟出去,因爲他看見兩個妹妹,雨琪和雨瑤跟了上去。
沈雨夕深感安慰,沈家經歷了這麼大的風波,不打沒有被打敗,而是使沈家的人更加的團結了。
天長用冷水把沈雨軒潑醒,沈雨軒的頭疼了好一陣子。幾乎是一個時辰後,才慢慢地清醒一點。但是他的眼神,仍是有一些凌亂,天長又把沈雨軒拖到了窗前吹了冷風。
按照花清香的指示,由覓珊給雨軒熬了治療風寒和安神的藥物,此時剛好及時的送到。
沈雨軒吃過藥感覺好多了,也清醒了許多,但是依然是懵。
稍後,覓珊看見兩個小丫鬟,行蹤詭異的在沈雨軒的窗前嘮叨,便及時的和天長一起,把沈雨軒扶到了窗前。
所以,沈雨軒看到了自己因何會情緒失控的全部經過。
沈雨軒聽完了兄弟們的敘述,眼淚掉下來了,“這真像是清香的手筆,可是清香卻死在了我的劍下,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她臨死時眼神中的絕望。”
沈雨軒此時泣不成聲,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體會他的痛苦和悔恨。
“大哥,你還記得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情緒失控的嗎?”雨堂試探性的問道。
沈雨軒仔細的想了想說:“就是聽到姑姑的死訊時,我在與雨夢爭吵的時候,便覺得心情煩躁,感覺雨夢說的都是對的,便開始懷疑清香。”
“大哥,那你還記得你與月茹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雨軒便把那天晚上,他聽見月茹和一個小丫鬟說話的內容,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
雨堂點點頭,接著說:“大哥,那天晚上,你聞到什麼奇特的香味了嗎?”
雨軒似乎想起了什麼,便急著說:“雨堂,那天我在靜心堂也聞到那種香味了,那種香味奇香無比。那晚,我在聽見月茹她們說話前,也聞到了那種香味。尤其是我在追殺她們口中的姦夫時,也聞到了那種香味。”
“大哥,那天,你在殺死大嫂的時候,聞到那股香味了嗎?”
沈雨軒並沒有直接的回答雨堂,而是失魂落魄的抱住自己的腦袋,陷入了痛苦。
過了一會兒,沈雨軒才極其痛苦的說:“那天,那種香味就在我的身邊,我躲都躲不開,心情煩躁的不成樣子,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才……”
沈雨軒再也控制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大哥,以後有時間再哭,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雨夕把手中的羅帕遞給沈雨軒,這個滑稽的動作,倒是把大家逗得哭笑不得。
“大哥,你聞一聞現在,你的房間有那種味道嗎?”
沈雨軒提鼻子一聞,神色驚慌地說:“三弟,有那種味道。”沈雨軒下意識的往天長的身後靠了一下。
看來,沈雨軒被這種香味害的不淺啊。
那麼大的一個沈家大少爺,名揚天下,十二歲便爲沈家清除了黑心的掌櫃,如今卻被這莫名的香味,害成了這個樣子。
“害我大哥者必死!”沈雨堂拉住沈雨軒的手,眼神中有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