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唬了一跳,擡起頭來,咬著嘴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也不管上面還坐著鍾雪珍便道:“正是!”
薛小暖將手裡的花生仁兒拍在桌上道:“我爹爹與我娘在西北一直都是兩個人,怎麼回京城就要多你們兩個,是打望著我們西北候府□□穩是怎麼滴!”
蘇秀沒想這個看著比自己年紀小的的薛二姑娘氣性這麼大,瞪著一雙單鳳眼,正陣愣愣盯著自己。這話要是讓承文伯府那邊的老太太聽到,不定得氣死。
白桔看著跪下去的蘇秀,側著頭站在一邊不出聲。
薛小暖越過跪在地上的蘇秀,瞇起眼打量起站著的白桔來,看來,真正厲害的不是這個蘇秀,心眼多的還能沉得住氣的也不這個蘇秀,而是一直不吭聲站著這一位。
薛小暖有心要爲爹孃解這個麻煩,便指著白桔道:“我不管,既然是老祖宗讓你們來的,我就要了你!”
白桔臉色變得白了起來,十分幽怨地看向薛小暖,想了想,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有大踏步的腳步聲傳來。
薛小暖想要故意用這樣直白方試要走一個,但還是解決不了事情,這一次,薛老夫人是做足了功課要給爹孃中間塞人,薛剛進來就看到薛小暖氣鼓鼓地看著地下的兩個人。
蘇秀則是心裡一喜,聽到這樣重的腳步聲,還能有誰,自然是西北候回來了。便低了頭,將身子彎了下去,薛剛道:“這是怎麼了?”
鍾雪珍下了炕,上前親自將薛剛迎到了大炕前,讓明珠端了茶來,又讓明柳端熱水來,薛剛接過明柳遞過來的棉手巾兒擦了手,坐在炕邊上,明珠又將一隻蓋碗兒遞過去,薛剛接了,喝了一口這纔對著鍾雪珍道:“你這有事,我先去書房!”
蘇秀挪了挪跪著的身子,想要引起薛剛的注意。
鍾雪珍看著蘇秀和白桔道:“她們是老太太讓我帶過來給老爺的!”
薛小暖望著薛剛,不說話,鍾雪珍便也默了聲。
薛剛眼光火石間,便明白眼前這是怎麼會事了,心裡一陣鬧怒,對著鍾雪珍道:“你先將她們安置個地方,回頭再說!”
薛剛說完小心側臉向薛小暖看去,鬼丫頭,小點子恁多。蘇秀不願意出去,看著薛剛的眼裡都是柔情百媚,可是夾不住屋裡鍾雪珍的幾個丫環提溜著她出去,白桔看了一眼薛小暖,眼見得事比人強,她再有些手段,可也不能在此時用上,遂低著頭,跟著走了出去,等到蘇秀和白桔被明珠帶出去,鍾雪珍看著薛小暖道:“你先回去,我與你爹爹說些事!”
薛小暖吐了吐舌頭,鍾雪珍擡手捏下了薛小暖的臉蛋道:“鬼丫頭!”
薛小暖擡起頭嚴肅地對著薛剛道:“爹,我娘可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不對,我可要與爹爹好好說道 ……說道!”
薛剛故意唬著臉道:“爹早就怕了你們娘倆,哪敢對你娘不好!快回屋吧!”
薛小暖便帶著白果和丁香一起出了馨海院,走了幾步又停下了對著丁香道:“你留在這裡!”
丁香明白薛小暖的意思道:“姑娘,我這就去!”
薛小暖回到梅院,聽到紫苑說那邊菊院的陳姑娘來過,只是她不在,才又迴轉了菊院。
薛小暖讓紫苑過去再請陳玉婉,陳玉婉卻打發了身邊的雪兒跟著紫苑到了梅院。
“我們姑娘說也沒什麼大的事,就是想著和姑娘說會話兒!”
薛小暖看著雪兒的眼睛道:“是真的嗎?真的沒有別的事?”
雪兒有些緊張道:“真的沒有!”
薛小暖看了會雪兒便讓她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將白果剛端上來的豆沙包子包了四個讓雪兒帶回去給陳玉婉。
白果雖然回過了話,可與沒回過一樣,薛小暖弄不清楚陳玉婉讓雪兒這樣回話的目的,想著那薛老夫人送來的人,便將陳玉婉的事先丟在一邊。
丁香過了一個時辰回到了梅院,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容,一進門就對著薛小暖道:“姑娘,候爺將那兩個人送出府了!”
薛小暖聽了眼睛彎成個小月彎兒道:“好在爹爹是心疼孃親的!”
薛小暖特意找了一個寶藍色繡著竹子的荷包拿著又去了馨海院,薛剛聽到外面響起的腳步聲笑著對鍾雪珍道:“我說過她聽到消息會過來,還真的就過來了!”
鍾雪珍眼裡柔情似水看著自己的丈夫道:“你們爺倆都是這樣,互相惦記著!”
薛剛握了握鍾雪珍的手隨即放開道:“這孩子心細,你放心,你們娘倆還有寶兒幾個都是我心尖上的肉!”
鍾雪珍臉有些燒地嗔了一眼薛剛,薛剛看在眼裡,哈哈笑了起來。
薛小暖進了屋子看著爹孃其樂融融的樣子不覺笑道:“爹孃這是高興什麼啊?”
鍾雪珍道:“自然是笑你心眼子多!”
薛剛一眼就看到薛小暖手時握著的荷包:“呶,那是賞給爹的?”
薛小暖笑嘻嘻地上前將手裡的荷包放在薛剛的手裡道:“是啊!我看爹爹做的好,所以女兒一高興就賞爹爹個新荷包,這可是我自己繡的,雖然繡得沒有白果她們的好看,不過,爹,你可不能把它扔了!”
薛剛立即起身,將腰上的舊荷包取下,將那隻新的要系在腰間,鍾雪珍看到他笨拙的樣子,笑著走過去幫他繫好了,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又一起看向薛小暖,薛小暖滿足地看著爹孃道:“好了,我要回去了!”
薛剛道:“不留下來吃晚飯?”
薛小暖給薛剛使了眼色道:“不了,良辰美景,爹爹好好和娘吃吧!”
薛剛聽了又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好事沒過一夜,第二天,薛老太太就帶著大夫人趙佳慧一起到了西北候府。
“你給我跪下!”
馨海院正屋裡,明珠手快,拉下旁邊椅子上坐墊子扔在地上,鍾雪珍便剩勢跪在上面,薛老夫人瞪了一眼明珠道:“你倒是護主的緊!”
回頭坐在首座上指著鍾雪珍道:“我當你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你陽奉陰違,難道你娘沒有教過你,長者賜不可辭?你將蘇秀和白桔送送哪裡?還不趕快給我找回來!你個妒婦,我兒守關十多年,就守著你一個,你生生將我兒子拘在你身邊,這是哪家教出來的規矩?”
薛小暖和陳玉婉正好早起來請安,薛小暖仔細聽了裡面的動靜,看了身邊的陳玉婉一眼,陳玉婉有些不自然地道:“要不,我先回去,等事後再來給伯母請安!”
薛小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看了孃的笑話,便點頭道:“婉姐姐回去也好!”
陳玉婉轉身離開,走出院門,臉上帶起一絲笑意對著跟在身邊的丫環春桃道:“我看這會子沒咱們什麼事,不如去承文伯府和紫萱姐姐說說話!”
春桃道:“姑娘,這怕是不太好吧,這個時候,要去會不會讓候府裡的人記恨。”
陳玉婉睨了一眼春桃道:“這會子這事情纏著候府的人,誰顧得上咱們?走吧!”
春桃道:“不坐馬車就過去?”
陳玉婉想了想這倒是,要是平常倒也沒什麼,再怎麼身邊也會跟著薛夫人差過來的婆子。如今要是兩人就這樣出去,到底還是有些不妥,嘟了嘟嘴暗道真是敗興!
“那不如就回咱們院裡吧!”
春桃這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會事,這婉姑娘打從老家來到這裡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事事都透著股子蹊蹺,要說薛家這樣高門大戶,姑娘只要好好住著,來日找個好人家嫁了,好日子不愁過不上,可是看看現在,這做事偏扭著候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