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暖笑了笑沒有吭聲。
曹秀芳一拳打在綿花,也跟著笑了,又道:“聽說西北的風沙大的嚇人,能吹著人跑,我看你就像被風吹的跑過!”
薛小暖又笑了笑。
宮門口上站著一兩個宮女,聽著曹秀芳一個勁地說話,再看薛小暖跟個悶葫蘆似地,嘴緊的一聲不吭,只笑,一時對著薛小暖有了幾份好感,看著曹秀芳便皺起眉頭:“兩位姑娘且等等吧,公主才起了身兒!
曹秀芳一聽便感覺到不對勁,再看薛小暖竟是笑著道:“是!”
兩個宮女也露出笑容。一時間,曹秀芳忽然轉頭看向薛小暖。
薛小暖則再次低下了頭。
得到進宮的許可,曹秀芳搶向一步提裙進了宮門,薛小暖則是緩步上前,穩穩地跟在曹秀芳的身後。
兩個宮女再次對視,一人小聲道:“沒想到薛家的姑娘這樣知禮!”
另一個道:“可不是,可不想人說的那樣!”
曹秀芳走近了六公主青玉的身前,便笑著行了一禮道:“公主殿下,好久沒見你了,聽說你要尋伴讀,我特意讓我祖父求了皇上!得到恩準?!?
六公主聽著曹秀芳的話,眼睛卻盯著薛小暖,等到曹秀芳說完了話,才矜持地笑了笑。曹秀芳得意地轉去看薛小暖。
薛小暖走近青玉公主五步之處,行了一禮:“公主殿下安!”
六公主道:“起吧!以後咱們三個就要一起跟著宮裡的先生學習,有什麼說的都等到以後說!”
薛小暖道:“是!”
六公主很受用薛小暖這樣,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單看這有禮有節的所爲,便有些想親近。
六公主上前一步,拉著薛小暖的手道:“吃早飯了沒有,我還沒吃,不如陪我吧?”
薛小暖看著青玉公主的眼睛也認真的道:“是,公主!”
曹秀芳卻有些無措,這是怎麼說的,怎麼不是拉著她親近?
三人坐在圓形小葉紫檀木桌前,旁邊的宮女忙著給公主佈菜,看著六公主夾了盤裡的菜送進嘴裡,薛小暖端起碗裡的粥也慢慢喝了起來,曹秀芳看著眼前的豆腐伴小蔥,有些嫌棄地抽了抽鼻子,薛小暖只低著頭吃得忙活,全然沒有看到六公主那驚奇的眼神,
難道是今天的小菜都味道特別好吃,不然,薛家的這位,怎麼吃得這麼香。
“薛小暖,這菜好吃嗎?”
薛小暖嘴裡夾進一筷子紅燒肉,鼓著腮膀子道:“還好!”
六公主皺起眉頭,還好?
六公主的嗓子裡鼓動,輕輕嚥下一口唾沫,對著身邊的宮女渞:“再給我來半碗粥,我要吃紅燒肉!”
宮女心喜地將半碗粥端上來,又給六公主夾了幾塊紅燒肉。
依著薛小暖動作,夾起一塊紅燒肉塞進嘴裡,嚼了兩口,又喝了一口粥,清香味與肉味混合在一起,果真,不一樣!
薛小暖瞄了眼六公主,心裡偷偷樂了。
也不擡頭,一陣兒風捲殘雲,將自己碗時的粥喝著見了底:“再來半碗!”
六公主心情一下好的不得了,兩人吸溜著將碗裡的粥喝了個精光,曹秀芳看著還在碗裡放著的半碗粥,鬱悶地望向六公主和薛小暖!
此時,六公主和薛小暖都擡起了頭,兩人眼睛相撞,忽然相視一笑。
六公主多喝了半碗粥,多吃了五塊紅燒肉的事兒一陣風似地傳進淑妃的宮裡,淑妃驚訝道:“這是真的?”
宮人道:“是真的,娘娘,青玉公主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那個薛家的小姐也是真真的一個毫不作做,肯定家裡是怎麼樣,這裡也是怎麼樣!”
淑妃道:“能在宮裡都這樣,倒是少見!”
宮人道:“是了!娘娘!”
沒想到皇上選得這個薛家姑娘,當真有些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這樣的性情,在宮裡少之又少,青玉要是與她在一起,倒是好的!
薛小暖卻不知道這些事,從那天開始,她和曹秀芳就陪著青玉公主,上午聽先生講課,下午則跟著琴師學琴。
一天下來,回到府裡,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纏著鍾雪珍說宮裡事。
這樣過了半個月後,宮裡發生了一件事,讓薛小暖一時心有餘悸。
後宮裡許嬪妃肚子裡的孩子沒了。皇上大發雷霆,要皇后徹查此事,許嬪則說是於貴妃害得她,一時宮裡人心慌慌,生怕都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六公主身邊的貼身一等宮女恰巧看到了不譔看的,回來後說給了六公主,不多長時間,事情就發生了。
這件事,薛小暖偏巧也在不經意中看到了。
於貴妃手底下的人和許嬪身邊的人有了接觸,那天也是先生不舒服,早早下了課,六公主和曹秀芳,薛小暖三人去了御花園裡打鞦韆,薛小暖站在鞦韆上,鞦韆晃動中,看到隔牆院裡的兩個宮女,一個人袖子裡掏出一包東西給了另一個人,兩邊裡的宮女恰都是她認識的。其中一個宮女還擡頭看到蕩在半空中的她。眼裡親過一絲驚慌。
出了事,薛小暖第一個便想到了那天看到的,可是這件事她不能說出來。不說,又堵在心裡難受的緊。
同樣的六公主聽了身邊貼身宮女的話,便去了一趟淑妃的宮裡,淑妃道:“此事你就是親眼看到了,也要按在肚裡讓它爛了!”
六公主回來便一如往常當作什麼事也不知道。可是心被良心煎熬,精氣神少了許多。
宮裡的氣氛薛小暖不適應,回到家裡,也無精打彩,鍾雪珍怕她被這件事弄得心裡害怕,總歸還是個小姑娘家,遇到這樣的事,不比在西北,看到的都是清楚明白的事,心裡便是不怕也有些不得意。
“娘,你說,這皇宮裡害人這樣的事,怎麼就沒完沒了?”
鍾雪珍道:“皇上只有一個,她的老婆卻源源不斷地增加,就是爲了子嗣。爲了恩寵也要拼命踩著別人才能活下去。丫丫,這些天,你要是不想去,娘就進宮去和淑妃娘娘說說!”
薛小暖搖頭:“娘,我只小心些就是,青玉公主還悄悄與我說,她是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可是淑妃娘娘不讓她說出去,她心裡也不好受!”
鍾雪珍道:“這青玉在宮裡倒是和別的公主不一樣!”
宮裡面,青玉公主和薛小暖說悄悄話:“小暖,我要是不生在宮裡就好了,沒得這樣多的糟心事!明明許嬪就是於貴妃的人害的,太醫偏說是許嬪吃的不對,這樣許嬪不是冤死了,還讓父皇心裡生了厭煩之心!要說,這不是對我母妃好嗎,可是宮裡又不是隻有我母妃一個!”
薛小暖心想,青玉公主倒是看得清透,自己也只在這宮裡待了半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因爲青玉公主的人看到了害人的人,心情一時十分的不好,跟著先生學習也是不能專心,這樣下去,自己和曹秀芳兩人也落不了好,薛小暖便想了個辦法想要教青玉公主騎馬。
青玉果真轉了心思,皇上只在聽到許嬪的孩子流產時候黯然神傷了幾天,到後來便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雖然惱火,可是到底還在肚子裡,誰也看不見,是個皇子還多一份憐惜,要是生個公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皇上就更不會在乎了!
順公公將薛小暖教青玉公主騎馬的事說了,皇上倒有些意外:“不是聽說青玉不舒服?”
順公公道:“是聽說許嬪的事!”
皇上不吭聲了,這樣也好,自己的女人怎麼鬧不能讓自己女兒受影響,薛家的這個薛二倒是與自己對了癥:“那就傳下去給薛二和青玉一人賜一匹良馬,就用西域送來的裡面選兩匹溫順的!”
順公公大張著嘴半天才合攏,這薛二可真是好福氣。
曹秀芳看不上薛小暖帶著青玉在皇家後院裡的圍場裡學騎馬,看著薛小暖跟在青玉騎的馬後跑,不屑地道:“奴才相!”
正在此時,看到兩個內侍牽著兩匹馬過來,薛小暖一看那兩匹馬,眼前一亮,就對正興奮不已騎在馬上的青玉道:”公主,你看那邊有兩匹馬,可是上好的西域種馬,咱們過去看看!”
青玉擡頭一看,果真,太陽底下那兩匹棗紅色馬的毛油光順滑,膘又肥,體形又俊秀,便道:“走,過去看看!”
一人一騎走近了,卻聽到內侍道:“皇上口喻,這兩匹馬賜與青玉和薛家小姐!”
青玉一笑低頭對著馬邊站著的薛小暖道:“小暖,父皇給我們的馬!”
曹秀芳聽到了,一時怔住,半天臉色變得黑起來,心裡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跟著薛小暖一起學馬?要是學了,皇上不也給自己賞賜一匹,這樣大的殊榮,硬讓自己錯過了,一想,眼裡便冒出淚花兒。
還有青玉公主明明是和自己好的,可是自從和薛小暖在一起,她便不和自己說悄悄話了,有什麼都和薛小暖說,這樣的結果,可不是自已當初想的!
心裡越發地恨起薛小暖來!別得意等著瞧!
等著讓祖父和那個人好好收拾你們西北候府!
青玉對著薛小暖道:“要不你試試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