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說話,內侍公公掌印大太監順公公親自帶著皇后和皇上的賞賜就進了西北候府,這一次,是爲了給薛小暖壓驚。
薛小暖從皇上的書房出來,肖颯卻還在裡面,此時也跟著順公公一起來到了西北候府。
皇上怒了,正安排人在宮裡暗查。這件事明著是皇上賞賜給薛小暖的西域馬驚了,自然皇上的臉面也不好看,私下裡,又是在皇宮裡遭了黑手。
皇上看到肖颯手裡尖如細毛的銀針對著肖颯道:“就知道你還爲朕著想,沒有將事情真現說出來!肖颯,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皇后那裡,朕也會去說一聲,務必查出這個黑手來,否則我這後宮豈不任人肆意枉爲!”
肖颯應下道:“皇上,要不要給薛二賞些什麼?”就這樣不明不白任由薛小暖受委屈,還不能將事情說出來,不要皇上要些補償怎麼行?
皇上瞪了一眼肖颯:“是疼你媳婦了?”
肖颯喃喃道:“差點就沒了命!”
皇上想想也是,薛家丫頭驚馬之事,後宮人盡介知,要是不聞不問,還有誰再敢將自己的兒女爭著送進宮裡給皇子皇女做伴。
便著順公公賞賜了上好的血燕,人蔘,雪蛤等貴重補品給薛小暖。
西北候府一衆人接了東西,謝了皇上,鍾雪珍包了大紅封給了順公公,順公公笑著接了,回宮復旨。
肖颯留了下來和薛家一家人進了屋子。
薛剛也是有話要問肖颯,此時又有二兒子薛榮貴,便道:“謝肖世子救了我家女兒!”
肖颯道:“西北候不必如此!”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薛剛看著肖颯更加順眼,再看看坐在一邊的薛小暖,雖然有之前的擔心,但眼裡慢慢涌上笑意。
鍾雪珍怎麼能看不出薛剛的心思,她也看出來了,肖颯對她家的丫丫有意。
薛剛想起皇上給他看的那個摺子,如今想必還讓皇上壓著,沒有在朝中說出來,但這不帶表皇上已經派人下去秘密查訪!
他薛剛頂天立地,光明磊落,卻抵不住小人作祟,做出勾陷他的事來!
想到此,薛剛對著鍾雪珍道:“給我們準備晚飯,肖颯我們去書房談!”巷榮貴看著自己的老爹對肖颯從來沒有過的熱情,心思動了動,便轉到了薛小暖的身上,臨離開屋子的時候,看著薛小暖止不住的笑意。
薛小暖看著堆在屋裡的一堆東西,對著鍾雪珍道:“娘,這些東西怎麼辦?”
鍾雪珍道:“這些都是十分珍貴的,先放在庫裡,慢慢給你熬著喝!”
薛小暖卻想要聽聽父親和肖颯談話的內容,將屋裡的一堆補品丟給了鍾雪珍收拾,自已帶著白果和丁香一起去了父親的書房。
“西北的廟田是因爲寺廟強佔地方百姓的,當時,勒令讓他們退還給了百姓,軍中有軍屯田,自給自足還是行的。那摺子上說,是我爲了謀取私利,浸佔了寺廟的田地!”
薛剛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薛小暖聽到屯田二字,不覺想起一家在西北時,西北幾家大廟寺,將寺田往外擴張,用哄騙,欺瞞,壓制,威脅的手段,將臨近寺廟百姓的田地強行納入自己的寺田,再反過來僱用他們爲其種田,百姓因爲信奉神靈,而不敢言。陝西以西到甘肅多了大片流民,事態發展不容忽視,一場民變就在眼前!
薛小暖本來要進去,想了想,還是迴轉了梅院。
這件事情到底觸怒了某些人,薛小暖一再得到皇上的賞賜,被人當作皇上更加看重西北候薛剛的風向標,害怕薛剛一紅再紅,讓皇上更加倚重。
一時彈劾的摺子如雪片般落在了皇上的御案前。
薛老夫人也從大兒子薛槐的口裡知道了薛剛被彈劾的事:“去打聽打聽,西北候府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讓人彈劾老二?”
薛槐坐在椅上,伸了伸腰道:“娘,薛剛這是太出風頭了,聽說是在西北的時候浸佔了人家寺廟的寺田,這可是要遭罵名的事,也不知道他吞了多少,就沒見到給我這個哥哥一分銀子!現在出了事,要我去打聽,娘不是說我這個大哥不管他,實在是他做事不地道!”
薛老夫人道:“這件事要是事發大了,你想想可要連累到承文伯府,你就不往深裡想?榮澤,榮峰他們幾個怎麼辦,紫萱怎麼辦?再說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英國公家世子來府中,眼看著萱兒這些天窩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來,你這當老~子的可是想過她們?”
薛槐精明的眼神兒亂轉,低聲道:“娘,開國公府可是有好幾位子孫沒成親?如果英國公家的不行,那咱們是不是該給萱兒另外相看?”
薛老夫人脾氣本就有些固執,看著薛槐道:“ 你別給我說別的,我就看著英國公家的好!對萱兒也是真心!”
薛槐不吭聲了,一家有女百家求,這家不行,那家未必就不行,老孃這是一根筋,就知道英國公府,他就不想攀上這棵大樹?那也要能攀上的說啊!
薛老夫人不肯再與他說話,便將話題又回到了薛剛的事上,就算不是很喜歡老二,只是老二也是她十月懷擡生下來的,薛老夫人憂心重重,這樣一來,沒過兩天就病倒了!
薛紫萱本還心存著一份渴盼,長輩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她已將肖颯救她的事當成了肖颯對她有意,這麼越想著便越有可能,心心念念卻沒有等來肖颯的一個影子,便有些沉不住氣了,再想著薛小暖不知怎麼入了皇上的眼,進了宮給青玉公主做伴讀,心裡嫉妒的快要擰出水來。
此番突然聽到薛小暖在宮裡騎馬出了事,心裡一時有些心災樂禍,趕著進了趙佳慧的屋子,求著她一起去西北候府看二房和薛小暖的笑話。
趙佳慧也正想著要去一趟,又得了薛老夫人的吩咐,便和薛紫萱一起去了西北候府,沒想到一進府,便聽到了皇上又賞了不少的補品給薛小暖,連帶著還聽到肖颯也一併西北候府。
薛紫萱不相信地看向趙佳慧,趙佳慧便和薛紫萱不管不顧地直晃晃衝進了薛家吃飯的花廳。
趙佳慧帶著薛紫萱一進了廳內,薛紫萱便一眼看到了坐在桌邊的肖颯。
肖颯穿著一身江水海青色的刻絲直綴,眼神愰如子夜星辰,端得是超凡出塵,氣質祥雅。
眼睛一時紅了起來。
心裡對著肖颯又是喜又是嗔怒,五味雜陳竟一時說不出地呆了去。
肖颯看著薛紫萱看向自己的目光含情似水,又想到之前在開國公家曾救她脫離魔掌,再想到住在西北候府裡那一天被人送了一碗雞湯的事,不由雙眉擰起,收起臉上的笑容,轉過臉不再看過去。
薛榮貴起身給趙佳慧行了禮:“大伯孃可是有事要找我娘,大伯孃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趙佳慧豈能不知薛榮貴話裡有話,可是爲了女兒,她也要證實一下肖世子是不是真在候府裡。
便道:“原是想要過來與你娘說說話,聽說是在花廳裡,便直接進來的,不想,卻是小叔叔正在請客,是我冒進了!”
薛剛也站起身來對上這母女倆冷眉虎目看著她們道:“榮貴,且帶你大伯孃去你母親的屋子說話!”
薛紫萱見外男本就應該退出屋子,只她一心念著肖颯,現在看到了,又怎麼可能就退出屋去。
肖颯低下頭,專注地看著袖口上那一圈銀線繡花,竟沒有再擡頭。
薛紫萱有些失望地咬住了脣,眼裡涌出一層水霧來!
薛榮貴行禮要帶著趙佳慧去鍾雪珍的屋子,趙佳慧心疼死自己的女兒了,坐在薛剛左邊的男子,儀表堂堂,劍眉星目,舉止說不出的高貴端雅,怪不得女兒癡心不忘!
便是她年輕十幾年,也會被這樣一副容貌吸引地不能自撥。
薛紫萱心道,肖颯如今就坐在西北候的身邊,自然不能對自己說什麼,他剛纔也看到了自己,定也知道這樣的場合不好和她說一個字,那麼,肖颯心裡這是在擔心自己,所以沒有和自己說話。
這麼想著,薛紫萱也果真就這麼認爲,懷著戀戀不捨地心情,跟著趙佳慧去了鍾雪珍的屋子。
薛榮貴心思靈通,看到薛紫萱的一雙眼一進門就粘在肖颯的身上,看著薛紫萱就不順眼起來。
趙佳慧和薛紫萱被薛榮貴此著進了鍾雪珍的屋子,鍾雪珍正和薛小暖在一起看著薛小暖喝燕窩,薛小暖將碗放在一邊,屋裡人一時互相見了禮,薛榮貴道:“娘,大伯孃和萱妹妹去了花廳,是爹讓我帶她們過來的!”
薛榮貴幾句話,就讓鍾雪珍和薛小暖聽明白了話中的意思。薛小暖不由看向薛紫萱,薛紫萱定是聽到了肖颯在花廳裡和父親吃飯,纔會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