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條水泥臺階慢慢的往上面走著,尤閒很自然的再次扶著湘英姐的肩膀,雖然他心裡隱隱覺得湘英姐讓他一起上來,可能會有點麻煩,但他無從拒絕。
走到離涼亭還有十來米遠的地方時,湘英姐彷彿又有點累了,她停了下來,但嘴裡卻又輕輕的問道:“尤閒,你想過你的將來嗎?你難道就真的願意一輩子待在這個美容院裡面,然後你的醫術就只給我們這樣的人用,外面的世界那麼大,需要你醫術的人也很多,你就沒有考慮過那些人啊?”
“沒有想過,想那麼多有用嗎?”尤閒平靜的看著那涼亭,嘴裡輕輕的回答道:“在美容院裡面,雖然偶爾也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一點點事情,但那種情況不多吧?醫院我待過,人浮於事,一切向錢看。有時候明明有能力,有醫德的人,只是不願意開高價藥,不願意坑那些百姓的錢,就受到打壓,空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卻沒有用武之地,那種地方,去了就是在浪費生命。”
“你這就說得有點重了吧?我也去過醫院的,我並不覺得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湘英姐皺著眉頭,手再次去摸了摸肚子,然後她低聲說道。
“那是你這樣的人,醫院裡面的人肯定知道,你們一去,就有人打招呼了,自然你就能享受到最好的待遇。而我在醫院裡面的時候,我是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道?我做的是什麼事情,我有出頭的機會?”尤閒苦笑著問道:“你知道有些教授是怎麼評的嗎?”
“怎麼評的?”湘英姐不解的問道,似乎她不明白,但她真的就不明白嗎?
“看開的檢查單,還有藥物。一年下來,開出的檢查單和藥物總價越高,受到的重用越多,醫院會不遺餘力的捧,給個教授身份算什麼,過度醫療又算什麼?只要能夠多給醫院掙錢的,就絕對的讓上去,讓接觸到更多的病人。再有能力的,不配合醫院要求,不努力開檢查單還有高價藥,各種打壓。就我知道的一個病人,不過是個膽囊炎,吃點消炎藥就能好的,教授要求動手術摘掉膽囊,而一個普通醫生是開消炎藥,病人沒錢,農村來的,她聽了醫生的,病好了,但那個醫生一時的隱惻之心,卻丟了工作。”尤閒冷笑著說道,這就是事實,這就是如今的醫療現狀。
“還有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吧?”湘英姐有點生氣的說道,好像還是不信一樣。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就像我,你覺得我的醫術還算湊合吧,我在醫院裡面的時候,我做什麼,我就是個普通的理療師,我一天到晚就給一些普通人做理療。有時候我看到病人,只要我動手,就能迅速的治療好的,可那些病人我卻沒有任何機會去動手,因爲我治療了,醫院收的錢就要變少。”尤閒苦澀的說道,在湘英姐驚訝的看著他的時候,他又冷笑了一聲:“我經常被訓斥多管閒事的好不?”
“荒謬至極,醫院裡面怎麼可以這樣?”湘英姐臉色微微一變,嘴裡就有點氣憤的說道。
“他們就是可以這樣,因爲從上到下,都是這樣的。除非是出了點什麼醫療事故,造成了負面的影響,然後爲了洗白,他們會偶爾找一個病人先免費治療之外,其餘的時候,不管多麼嚴重的病,只要是錢不到位,哪怕病人死在跟前,都沒有管過。”尤閒冷笑連連的說道:“你知道我聽過病人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湘英姐哭笑不得的看著尤閒問道:“罵人了是吧?”
“罵人沒有,就是說古城醫院門口不是都有個大石頭,然後上面有毛爺爺的字,救死扶傷嗎?病人說要改成兩句話,一句是錢到位救死扶傷,一句是錢不夠看著人死。算了,不要說這些事情了,讓人心裡來火。”尤閒有點煩躁的掏出了煙點上,然後生氣的說道。
“少抽點,對身體沒有好處,心煩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白了他一眼,湘英姐就從他腋窩那裡把那個軟墊給抽了過去:“我先過去,你抽了煙才許過來。”
點點頭,尤閒就繼續站在原地抽菸,以前是累了,他抽一根稍微提下神,後面就是心煩的時候,偶爾抽一口煙壓一壓,可如今呢,這殘酷的社會現狀,硬是讓他的煙癮越來越大了,他也純靠煙來經常發泄一下心裡的不滿。
“還沒有好啊,快點,這小傢伙,也就是你手放到我肚子上面的時候纔會老實一下。”兩分鐘後,也就是尤閒的心情稍微好點的時候,湘英姐就開始催了。
有點好笑的,尤閒將菸頭熄滅丟入了一個垃圾桶裡面,然後他走了過去,恩,她倒是很會享受的,軟墊坐在下面,背靠著柱子,腳已經脫了鞋子放在了椅子上面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肚子上面慢慢的摸著,居然給人一種很妙曼的媚,她可是個大肚婆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啊?
“有點硬,你坐我後面,我要靠著才舒服。”尤閒剛剛走到湘英姐身邊,湘英姐就慵懶的說道:“別跟我說不可以,我現在難受,你這個閨蜜就得讓我舒服。”
“你乾脆還睡下去點,頭枕著我的腿吧。”尤閒說道,他就是開個玩笑,但跟著他就傻眼了,她還真的就開始移動,這是順著桿子往上爬啊。
而且她還是不管不顧的,就移動了一點點,跟著就倒了下來,就好像腰都沒有力一樣,直接就往椅子上躺。
“慢點。”哭笑不得的,尤閒連忙去扶住了她,然後他也趕緊坐下,遇到她這樣的人啊,說什麼都有可能是白搭,她反正就是這樣的。
“曾經年少枝頭俏,曾經孤芳綠葉繞,一風一雨心縹緲,花謝了,何時又云消。”也就是把頭枕在尤閒的腿上的時候,湘英姐嘴裡就幽幽的說了一句。
但這一句,卻讓尤閒直接就哆嗦了,然後他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睛也直愣愣的看著湘英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歲月此時靜中好,戲裡乾坤秒,卻來庸人又自擾。可笑可笑!前塵喧囂,後事難料,半晴半陰……”眼睛微微上擡,湘英姐笑瞇瞇的看著尤閒說道:“意逍遙,夢醒了,青雲上九霄。”
苦笑著,尤閒開始搖頭,然後他說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啊,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吧?”
“以前可以說知道的不多,但如今啊,這詩不詩,詞不詞的一段話,可是很多人在琢磨的,尤其是在某人就讀過的中醫大學裡面,一些老師可是會專門給那些看起來是好苗子的學生念,讓那個那些苗子領會其中的無上真意。”湘英姐笑著說道,跟著她還抓過了他的手輕輕的貼在她的臉頰上面:“某人無聊啊,我家裡的那幾個老學究說,這裡面,意境很獨特,悟透了的話,或許就能功成名就呢。”
“我暈,還功成名就,我哪裡功成名就了?那就是一次喝醉了酒,跟幾個同學看著無意中掉落的一個百合種子居然在學校的花壇裡面開了花,然後胡亂說的好不好?”尤閒有點好笑的說道:“意境獨特啊,我那是醉酒了,那最多就是醉意。”
“騙人,你看,我就這麼一念,我肚子裡面的這個小傢伙就不踢了,我都實驗了一個星期了,絕對的靈。不過應該後面還有吧,別藏著掖著了,都說出來,我好去顯擺顯擺,這可是某個中醫聖手的大作,而且別人只知道上半闕的,快點啦。”湘英姐嬌嗔道,現在周圍沒有人,她就可著勁的撒嬌給他看了。
“沒有下半闕,那就是喝醉了胡說的,事後我才知道鬧了個大笑話,都說我是殺豬的拽文,放的酸屁。”尤閒搖頭了說道,沒錯,這幾句話還就是他說的,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說出那幾句的。
“沒勁,什麼都喜歡藏著掖著的,給我揉肚子啦,今天小傢伙動得厲害,你的手放在上面他就老實,我看啊,他將來也就怕你這個舅舅。”湘英姐媚媚的白了他一眼,跟著她就把他的左手慢慢的往下面移動過去。
“胎動不正常嗎,你也是的,動說明小傢伙體質好。我看……”尤閒剛要說呢,他的手突然就一哆嗦,剛剛她在下面的時候,還是不他的手放在肚子邊緣的,現在放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肚子好不?
而且手掌心跟著就有了溼的感覺,尤閒嚇得就要擡手,但他才一動就被緊緊的按住了,她真撩。
“脹,本來還沒事的,就是你讓我喝了那杯鬼東西,今天就更加厲害了,你說你是無聊不,還不要浪費,喝了我就越來越脹。就知道說我,現在不也在浪費……快點,不然待會衣服溼了,別人看到了會笑話的。”輕輕的開始顫抖,呼吸也有點急促的,湘英姐低聲說道,而她的左手也就那麼輕輕的一碰,胸口的一粒釦子就開了,而後又是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