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大清早,我們幾個人就坐到了往寶寶家店裡面運東西的貨車上。
“孃的,都沒讓人睡醒就走,上去後一定先在大草原上美美地睡上一會再說。”黃鵬躺在後排嘀咕道。
“睡醒吃,吃完再睡,你屬豬的是吧。”老區(qū)無情的打擊著黃鵬。
“你們看外邊的景色多美,你們還有心思睡覺呀。”龍蝦扒在車窗上叫著。
“呵呵,這算什麼呀,上去到山裡面才叫美呢。”開車的師傅也耐不住寂寞加入了我們聊天的行列。
一路吵吵嚷嚷不知不覺就走了四十幾分鐘的路程,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寶寶家的景店,夾在兩座山中間的一小塊平原,周圍用木柵欄圍起來,裡面是好幾個分散開的大藏包跟小小的蒙古包,一條小溪從中穿過,從景店中間穿過的小溪清澈見底,魚兒在溪底逍遙的身影清晰可見,到處是各種顏色的野花,木柵欄後邊是成羣的山羊、犛牛,好一副農(nóng)家小院圖,我都被沉醉在裡面了…
剛下車我們集體過去跟寶寶爸爸問了聲好,寶寶爸爸和藹地看著我們說:
“呵呵,到這裡了,你們就別想學校裡面的那些東西了,放開輕鬆一下,讓寶寶陪著你們好好玩一玩。”
“謝謝叔叔。”
“知道了叔叔。”
我們幾個人一陣喧鬧。
“嗯,去玩吧。”寶寶爸爸衝我們笑著揮了揮手。
“走嘍。”我們一羣年輕人叫嚷著在草地中奔跑起來,流氓跑到小河邊脫掉鞋襪鑽進水中叫起來:
“快來這裡呀,好爽。”
黃鵬趕緊拉住我們小聲說了句話,然後我們一邊向小河衝去,一邊對流氓喊:
“流氓,我來了。”
剛到河邊,我們集體止住身子,彎腰撿起河邊的石塊迅速向流氓所在的地方砸去,頓時,流氓就被濺起的水花包圍了起來。一會等流氓上岸後全身都已經(jīng)溼透了,現(xiàn)在的流氓猶如一隻落湯水雞,我們看著流氓一陣狂笑。
“來,我們手心手背,輸?shù)米约哼M去我們打水花,敢不敢?”流氓一邊脫著上衣一邊說道。
“切,我們纔不上你的當呢。”老區(qū)笑著說。
“上什麼當,我高興呢,再說天氣熱又不難受,你不敢玩就站旁邊看著。”流氓故意激老區(qū)道。
“誰說我不敢玩了,流氓,我今不讓你洗個涼水澡就不讓你回家。”老區(qū)也知道流氓在激他,但是他依舊選擇了上當。龍蝦在旁邊悄悄的拉著老區(qū)的胳膊,老區(qū)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黃鵬你敢不敢?”流氓把矛頭對上了黃鵬。
“就你?趕緊開始吧,我們都等著呢,你再不要女人兮兮的一個一個問了。”黃鵬裝作不屑的樣子說道。
“好,準備,1,2,3,開始。”流氓做起了發(fā)令員。
寂靜的山中因爲我們的到來,頓時歡快的笑聲傳遍了四方。等中午寶寶爸爸來叫我們吃飯的時候,除了龍蝦,一堆光著膀子,卷著褲腿的落湯雞正躺在草地上曬著衣服。
寶寶爸爸帶我們進了一個大藏包,打開音響,叫進了歌手跟舞女,開始上菜。
“這是酥油攥把,藏族人的特色吃點。把酥油融化進奶茶,然後加上糖,攪化後加足量的炒麪,對,就是熟的青稞面,攪拌勻後用手攥成一把一把的。對,你們看餘然就做得很好,進了這座草原,出去身上如果沒有酥油味別人可是會笑話的。”寶寶爸爸給我們一邊示範酥油攥把的做法,一邊給我們講解道。
“來,讓我們的草原歌手卓瑪先給大家唱首藏歌助興。”寶寶爸爸待在我們包廂指揮著跳藏舞唱藏歌的姑娘小夥。
“好”
我們一邊吃著寶寶爸爸準備的開胃野菜,一邊把喝彩聲跟掌聲送給跳舞、唱歌的這些年輕小夥。
“好了,你們玩吧,我去給你們看看羊烤好了沒。”一切都步入軌道後寶寶爸爸站起身離開了。歌曲舞蹈繼續(xù),我們依舊埋頭吃著野菜,寶寶拉著流氓去拎來了兩件啤酒進來。
等烤羊端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空著肚子喝完了兩件啤酒,唱歌、跳舞的藝人們也默默退了出去,寶寶爸爸進來教我們怎麼用刀卸開整隻羊,跟我們一起吃了幾口就藉口離開了,一會店裡的服務員又給我們送進來了兩件啤酒。
“寶寶,你爸爸真好,我老子要有這麼好我都該樂死了。”黃鵬滿嘴流著油,一點沒有形象地說道。
“就是,不過,別明天你爸跑我們家去說我今天在這裡又喝酒又抽菸的,我老子不扒了我的皮纔怪。”老區(qū)端著一條肋骨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爸知道我們抽菸喝酒的,裝什麼好學生呀,他曾對我說男生抽菸喝酒是正常的,他在這一點挺開放的,別看他快老了,心還是跟我們一樣年輕。放心吧老區(qū),我爸爸見你爸爸什麼都不會說的,我爸可沒那麼小人。如果他不高興會讓服務員再送來這兩件啤酒嗎?”寶寶忙著吃肉,頭都不擡自豪的說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烤全羊,孃的,味道真沒得說。”尕學一邊腆著肚子一邊說。“如果我的肚子再大點就好了,哎,黃鵬,你慢點,留著點我下午吃。”
一邊聽著藏歌一邊用了好久時間我們?nèi)匀粵]有吃完這整隻羊。“留著明天我們再烤下吃吧。”寶寶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說道。
撤走烤羊後我們開始打牌喝酒,一會在外邊草坪,一會又換回到包廂,沒一會我們幾個人都有點醉了,這時候因爲是週一,景點沒什麼人在,兩個跳舞的女孩也被寶寶帶進包廂陪我們玩鬧起來,寶寶介紹後我們才知道,這兩位女孩都是今年高三畢業(yè)的學生,暑假沒事做纔來打工的,個頭高一點的女孩是藏族的馬蓋瑪,她因爲少數(shù)民族加分的原因,今年應該能走一所專科學校。個頭低一點的叫李曉蓮,不是少數(shù)民資所以只能走一所高職學校了。
因爲我們的年齡都差不多,大家很快就無拘無束的玩鬧到了一起,她們輸了唱歌,我們輸了喝酒,嘻嘻哈哈時間總過的很快,下午,寶寶說我們吃湯麪條,醒醒酒。
夜晚,寶寶爸爸在景點中間的一塊水泥小廣場,特意爲我們準備了一場篝火,按照藏族人的方式,中間燃起一堆大大的篝火,我們跟唱歌跳舞的那些藝人一起手拉手圍著篝火一邊用藏舞的動作跳著轉圈,一邊唱著藏歌,雖然我們幾個不會,但是在那種氣氛裡,我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哼哈起來,一會不知道誰把寶寶爸爸也拉了進來,我們一瓢十多個人,圍著篝火似像不像的跳著藏舞、唱著藏歌,這時候誰還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這種氣氛就足夠了,不是麼?
玩了一會寶寶爸爸告訴我們說客房準備好呢,讓我們完了跟著寶寶去睡就行了,他老了,陪不住我們就先睡去了。我們幾個恭敬的送走了寶寶爸爸繼續(xù)瞎鬧起來,後來玩累的我們圍著篝火席地而坐,一起聊起天來。最後圍著篝火的也只剩下了我們幾個兄弟跟馬蓋瑪、李曉蓮兩個人,我們一起說著一些往事,寶寶還拖來了一件啤酒我們讓我們潤嗓子,我們幾個人一直聊到深夜實在是冷的受不了才結束…
第二天馬蓋瑪跟李曉蓮又陪著我們?nèi)ヅ郎剑郎弦蛔剑斑呌质且蛔剑B綿不斷的山峰,一片綠色的海洋只有點點白色的羊羣點綴其中,美極了。我們站在在山頂大聲吼叫,發(fā)泄著一直以來的壓力,就連龍蝦都放開喉嚨沒有顧及形象的吼了幾聲…發(fā)泄出來的我們此刻全部躺在山頂,靜靜地看著天空漂浮著的白雲(yún),誰都沒有說話,就連一向性格囂張的黃鵬此刻也是靜靜地躺在草地上,眼神空寂的飄向遠方,誰都不瞭解他現(xiàn)在再想些什麼…
在寶寶家的景店我們住了三天才返回,剛到縣城大家都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從草原恬靜的環(huán)境,突然轉換到城市的喧鬧,看慣了綠色的草地,潔白的羊羣,玩慣了流動著的自由奔放的河水,現(xiàn)在滿眼的機器,五顏六色的服飾、房屋,水龍頭流出的細細的一股自來水。感覺一下有了些許的不適應,此刻我真的有點開始羨慕起住在草原中,每天騎馬放牧的那些自由人了…
既然回來了,我們就要繼續(xù)枯燥忙綠的生活了。沒幾天黃鵬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是西安翻譯學院新聞系。雖然是一所三類本科院校,黃鵬家人倒是挺開明的,一直支持黃鵬去讀書,尕學雖然也來了一所高職院校的錄取通知書,但是家人始終不同意他去,無奈之下,尕學便著手準備起下學期的復讀了…
在黃鵬臨走的那些日子裡,我們第一次感覺到了離別的難受,所有人整天陪著黃鵬,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只是特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一羣大男人整天領著龍蝦進出各個商店,替黃鵬購買生活必需
品,這時候龍蝦發(fā)揮的作用最大,女生總是比男生細心,好多我們沒注意到的東西,都是龍蝦提醒的。
在我們即將開學的時候,黃鵬已經(jīng)踏上了去西安的列車…他在QQ給我們每個人留言:
“兄弟,請原諒我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因爲我真的害怕我會掉眼淚。雖然我們在一起時候我總是堅強的囂張,但是,直到我走的這一刻,我仍然不知道要怎麼堅強的告訴你們,我們不是乖孩子,但是至少我們玩的開心,真心的快樂,想到最後,也許只有這個辦法告訴你們我走了最合適,請兄弟們原諒我,保重,等我今年回來,我們依舊囂張!”
黃鵬走後沒幾天,尕學笑嘻嘻地叫我們出去:
“兄弟們,明天我也走了,我要去武忠十五中復讀了,明天一早就走,就不跟你們告別了,太矯情。”
“怎麼去武忠?爲什麼明天就走?”寶寶心直口快的問道。
“一中不要我,在補習班班主任手中有份名單,我跟黃鵬的名字都在,只好去武忠了,至於爲什麼明天走,呵呵,因爲後天十五中就開校了。”尕學笑著說道,但是卻沒有人注意他笑容下隱藏著的落寞…
“那你跟龍蝦能常見面了,多照顧著點她,畢竟是女生。”老區(qū)看著尕學說。
“出不去,十五中的補習班是封閉式管理,而且沒有假期,老區(qū),對不住了。”尕學苦澀地笑著說道。
“尕學,你去那邊能習慣嗎?我們不再,你一個人可別偷著哭。”我假裝笑著說。
“切,尕學是打算揹著我們泡美眉去呢吧,補什麼習呢,對吧,尕學。”老區(qū)也故意說道。
“那尕學今年要帶不來個媳婦子這麼辦?”寶寶會意地說道。
“他都默許了,帶不來就請我們喝酒的,你再廢什麼話呢。”流氓也故意說道。
“我操,我什麼時候說了?”尕學瞪大眼睛看著我們無辜地嚷著。
跟尕學開著玩笑,很快就沖淡了離別的傷感。那晚我們沒有喝酒,只是一羣人坐在郊區(qū)的河岸上仰天說了許久許久的話…
第二天開始我們果然再沒見到尕學,沒過幾天我跟老區(qū)、寶寶、流氓又送走了龍蝦…
“今年是我們最傷感的一年,眼睜睜的一個個送走他們,現(xiàn)在這裡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唉,不說了,以後有空多出來喝喝酒。”看著載著龍蝦遠去的轎車,我語無倫次地也不知道再說什麼,說給誰聽…
“你們?nèi)齻€過幾天一開學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流氓苦著臉說。
“如果你準備好酒了,我們是隨叫隨到。”寶寶滿臉奸笑地說道。
“好呀,下午我們出去坐坐吧,這段時間他們一個個走了,心裡怪掛念的。”流氓擡頭看著天空說道…
我們誰也沒有吱聲,只是老區(qū)打了個“走”的手勢,我們四個便搖晃著腦袋離開了車站。
黃鵬他們走後,似乎我們也沒有人組織了,見面的次數(shù)也少了許多,在我們即將開學的前一天中午,寶寶突然打電話叫我出去,說介紹她女朋友給我認識,我笑著沒有當真。等我見到他時候是真的愣了片刻。
“這…這不是馬…馬…”
“馬蓋瑪,我女朋友。”寶寶笑呵呵地接過我的話頭。
“哦,馬蓋瑪,你們…那什麼,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這麼神秘?”我木訥的問道。
“呵呵,好久了是吧老婆。”寶寶笑咪咪地牽過馬蓋瑪?shù)氖终f。
馬蓋瑪似乎還不習慣似的輕輕甩開寶寶地手說:“就這幾天,誰知道他這麼纏人的,早知道不跟他了。”馬蓋瑪輕嗔道,但誰都可以看到她眼神中的溫柔。
“那好…好啊…你們倆可要好好的,寶寶這人我這麼多年了了解他,他對你好絕對是誠心的,你要相信他,總之我真心的希望你們最後能在一起…”看著他們現(xiàn)在這樣,我衷心的祝願道。
我們正閒聊著,老區(qū)跟流氓先後也到了,知道她倆好了以後跟我剛來的表情差不多,不過,緣分這東西誰又能解釋得了呢?下午,我們?nèi)齻€陪著寶寶跟馬蓋瑪倆人壓了一下午的馬路…
第二天一早,我們新的一學期也開始報道了,“希望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天!”我衝自己加油!
夜舞QQ:6402997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