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自習我開始送郭昌黎回家,老區(qū)跟寶寶陪著我,現在送著自己喜歡的女生回家才明白,原來這真的不是爲了完任務,而是因爲真的擔心她,擔心這條她走了許多年的路,這條再也熟悉不過的路上,真的會發(fā)生什麼事情,是你不由自主的擔心。每次到她們家門口的小路前,我總要看著她進了家門纔會安心的離開,老區(qū)跟寶寶常笑我說:“餘然現在越來越女人了,哈哈?!?
晚上回家我總要用隨身聽,聽著她送我的那幾盤磁帶裡面的歌才能入睡,彷彿是她在我耳邊輕語,我時常在想,現在的生活,算不算是幸福呢…如果沒有未來,只有現在,我想,我是幸福的…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我跟郭昌黎倆人關係好的如膠似漆,除過不在一個班上課、回家吃飯、睡覺的時間,幾乎我倆整天在一起,黃鵬老罵我說“餘然這人就是典型的見色忘義之人,自從有了女朋友,我們兄弟死活都不管了,兄弟們跟他交往要慎重再慎重。”
每天跟郭昌黎黏在一起,上課跟樂樂他們幾個小小的玩鬧會,週末帶著郭昌黎去四處走走或者跟她一起找黃鵬幾個喝酒K歌。人生幸事,莫過時常邀三五知己,K歌小酌。喜歡之人相伴身邊,與之歡喜與之憂?,F在,這些我擁有了,還有父母無微不至的關懷,也許這段時光將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輕鬆的時光…
正在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舟舟突然出現在校門口等我,放學見到我說:
“餘然,後天我就要走了,想最後跟兄弟們再聚一場!後天你跟騷羊我們還是在聚賢莊,送強子走的那個包廂喝場酒吧。”
“舟舟,你要…要去哪裡呀?”好久沒見舟舟了,沒想到再見竟然是他說他要離開了…
“呵呵,過幾天我要去當兵了,兩年在部隊能混出人樣就混著,混不出人樣回來再說,反正我年齡又不是很大,對吧。”舟舟樂呵呵的告訴我。
原來舟舟要去當兵了,不知道他說的混出人樣指的是什麼,但至少我不用擔心他整天閒散在社會上,最後成個一事無成的小流氓了。或許,當兵也是舟舟奮鬥出頭的一條道路吧。想到這裡我笑了,是真心的笑容:“好舟舟,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窩在家裡的,好男兒志在四方,舟舟,後天我們兄弟再聚一場,不醉不歸!”我跟舟舟兩人笑著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回到學校我跟騷羊說了舟舟要去當兵的事,騷羊也是挺高興的:“哈哈,我們兄弟終歸都是有志向的,誰說當兵就一定成兵痞了?看著吧,兩年後舟舟絕對留部隊,將來絕對有出息。”
第三天下午舟舟在校門口接我和騷羊一塊離開,我也是第一次出去玩沒有帶郭昌黎。因爲我是真的不希望她跟我的過去再有任何的牽連。我跟騷羊兩人在舟舟的帶領下又到了上次送走強子的那個包廂。老闆、服務生、包廂位置什麼都沒變,只是我們其中的人變了,物是人非的感覺第二次在我們幾個中間蔓延。我跟騷羊進了包廂才發(fā)現老驢,東東幾個人都在,只有瓶子在外打工依舊不在。我們進去後東東跟老驢正默默的喝著酒,看到我跟騷羊進去也沒說什麼,只是又滿起了兩杯酒…
“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兄弟們我走的確定時間,是因爲我這次離開兄弟們不傷感,我們要高興,因爲我要爲我自己的未來去奮鬥了?!敝壑圩街魑会崧氏榷似鹨槐埔伙嫸M。
“舟舟,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誰不爲你振作起來高興,看看前段日子的你是什麼樣。曾經那個意氣奮發(fā),打架從來都是爲了保護兄弟衝在最前邊的舟舟死哪去了?可是昨天你告訴我你要去當兵了,你要爲你的未來奮鬥去了,我知道我東東的兄弟李曉舟又回來了,我們雖然現在沒有走在同一條路上,但舟舟你也始終別忘了,在家的這些沒出息的兄弟,永遠都是最支持你的!”東東同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舟舟,未來的兩年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喝酒了,只要有我老驢的酒喝,我絕對在旁邊留一個空杯子滿著你的酒,那是我兄第李曉舟的!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我們那個小組織走到今天,也只剩下現在的我們五個人了,過段時間我可能也要去讀書了,不知道去那,但是老這樣混著真沒意思了,舟舟走了,我也不在了,或許未來兩年裡,我們曾經的這些老兄弟真的就很難再聚到一起喝酒了,今天喝一杯不算,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是因爲騷羊的生日,兩年前的此地,我們共飲一瓶酒,今天,也算是我們那個小組織暫時畫上句號的時候,來,讓我們象曾經一樣痛飲一瓶!”老驢不知道是帶著哭聲還是恨聲狠狠地舉起了剛打開的一瓶酒。
“老驢,我們這個組織永遠不會散,只要有一個人還在,我們這個小組織就沒散,即使你們大家全部要離開,我餘然一個人抗著,哪怕是光桿司令,兄弟們記得,我們的那個小組織沒散,我死也堅守著,堅守的不
是我有多能,而是我們兄弟這幾年拼出來的義,不管我們兄弟,誰願意回來了,我餘然始終歡迎,也希望兄弟們記得,以後不論是什麼樣了,我們兄弟的組織沒有散!”我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意氣奮發(fā)的那個年代,用牙齒狠狠的咬開一瓶啤酒跟老驢舉著的瓶子碰到了一起。
“就是,我也一樣,我跟餘然兩個人扛著,只要有我們兩在,我們的這個組織就沒有散,我等著兄弟們回家的一天,我等著兄弟們下次聚齊在這裡喝酒的時刻。”騷羊紅著臉也咬開瓶酒高高舉了起來。
“兄弟們,兩年後不管什麼理由我一定回來,因爲我有你們這羣兄弟,我有我離不開的組織!”舟舟簡單了當的舉起了酒瓶。
“抗的不是能耐,抗的是我們兄弟這些年拼出來的義,好,我王東相信,我也期待我們再相聚的那一天,來,幹?!睎|東終於舉起了酒瓶。
那一晚我們不知道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只記得我們又找到了當年的感覺,第二天我跟騷羊都翹了課,跟東東、老驢四人一大早頂著頭疼欲裂的感覺站到了武裝部門口。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們站在這裡,今年我們依舊站在這裡,一切都沒變,只是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了…今年我們答應舟舟,他走時都不許放鞭炮,也不許哭,他想要安靜的離開,然後在我們都還沒感覺到的時候,就安靜的回來了。我們都說好。只是一身綠色、胸前扎著大紅花的舟舟站在我們面前時,我們每個人還是紅了眼睛。
“兩年很快的,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有得是喝不完的酒?!敝壑坌χ鴮ξ覀冋f。
“就你那熊樣,別連三個月新兵訓練都熬不過去被遣送回來?!睎|東也是笑著說。
“舟舟,你記得不,前年你打賭輸給我的一頓酒還沒喝呢,要不我們現在去?”老驢也笑著說。
“舟舟,累的受不了了就寫信給我們啊,聽說新兵訓練有一百份信要發(fā)出去的?!蔽乙残χf。
時間總過的很快,舟舟跟他的親人說著話,跟我們笑鬧著,沒有一點離別的氣氛,卻傳來了集合,點名,上車的命令。扎著大紅花的轎車啓動了,舟舟的父親終於還是流淚了,都顧不得擦把淚,只是不停的握著舟舟的手,可憐天下父母心,原來,父親是會哭泣的,但只在兒子面前…
轎車快要駛出武裝部大門的時候,舟舟的父親終於鬆開了舟舟的手,東東上前一把抓住舟舟的手彷佛要把他拉下車,然後老驢也衝上前去拉著了舟舟的手,我們曾說好的不哭泣,這一刻,我分明看到東東、老驢眼中流出的淚水,晶瑩剔透。轎車上了公路,漸漸加速,東東依舊不曾鬆手,追著轎車小跑起來,直到東東的速度實在跟不上轎車的時候舟舟才狠狠的甩開了東東的手…
中午剩下的我們四個人隨便找了間小餐廳一起吃了頓飯,沒有喝酒,因爲東東和老驢說下午他們要跟老大去收賬,我跟騷羊要上學。簡單、安靜的吃完飯我們四個就分手了,好像幾個朋友般吃飯,散夥,這一刻誰曾能看得出我們幾個曾經是命換命的好兄弟。一起走到十字路口,我跟騷羊向東走,東東跟老驢向西走,無意中,我們都留給彼此的只有了背影…
也許,我們那個小組織,真的已經,散了…
剛回到學校郭昌黎就來找我,問我這兩天到底在做什麼,爲什麼隱瞞著她。簡單的幾句話突然就讓我開始厭煩起了現在的生活,突兀的就開始嚮往曾經的無拘無束了。我又沒去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盯著我做什麼?我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空間自由麼?我藉口說這幾天家中有事,現在挺累的,就躲回了教室。
進到教室剛坐下,亮亮和樂樂就跑來問我昨天去哪了,說班主任給我們家打電話了,我對他倆笑了笑說沒事,翹課喝酒去了。亮亮幾個也沒多問就相信了我的鬼話,只是讓我小心老班整我就各自回了坐位。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座位突然感覺到好煩,昨天跟舟舟他們喝酒,讓我彷佛找到了曾經的感覺,好像我依舊沒有忘記那種感覺,難道我現在努力改變自己只是一種假象?今早跟東東們一起吃飯,聽他們講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怎麼就羨慕起了他們的無拘無束,羨慕起了他們的生活?在我們分手後爲什麼我會有想跟他們一起走的衝動?難道我現在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表面的?我骨子裡依舊在嚮往曾經的生活?越想越煩,下午放學我都沒有去送郭昌黎回家,也沒跟老區(qū)他們一塊走,只獨自一人在外邊的小店食不知味的隨便糊弄了下肚子?
第一個晚自習下的時候我依舊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亮亮幾個也沒有發(fā)現我的不對,只是跟徐麗娜他們依舊瘋鬧著。我一個人走出教室想去抽根菸,在教室門口我們班的一個男生跟別人打鬧跑進門時,狠狠的撞了我一下,讓毫無防備的我差點摔倒,頓時這一天積壓的火氣全部爆發(fā)了出來。
“哈哈,你不行?!边@
個好象是叫李恆亮的男生沒有理我,衝著追他的一個叫喬永成的同班同學繼續(xù)笑鬧著。倒是那個叫喬永成的男生看了我一眼輕輕地說了聲:“餘然,你沒事吧。”
我默默的站直身子對李恆亮輕輕地說了句:“兄弟,你撞人了?!?
“哦,撞到你了啊,你沒事吧,對不起啊?!崩類a亮笑嘻嘻的對我說道。
“你能不這樣嬉皮笑臉的說話麼?”我繼續(xù)輕輕的問道。
“怎麼了?我說話就這樣,怎麼了,又沒撞翻你,真是的?!崩類a亮不屑的說道。
“我操…”我衝上去想要狠狠地甩他一拳的時候,喬永成似乎看出了不對,在這一瞬間站在了我前面抱住我說:“餘然,沒事,別生氣啊,他就這樣的人,你別生氣?!?
被喬永成這樣一抱,我剛纔得怒火一下子熄滅了?!斑@可是在班裡面,這麼多人在看著呢,難道我真不打算讀書了麼?”我暗暗思索著。
“切,喬永成你放開他,都一個班的,我看他想幹什麼?!崩類a亮依舊不知死活的嚷了句。聽到這句話我剛熄滅的怒火又燃燒起來,我什麼話也沒說,默默的離開了教室,我知道我繼續(xù)站在這裡一定會忍不住動手的。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誰都沒有在意剛纔發(fā)生的一切,我慢慢踱到操場,點燃一根菸一邊抽著一邊平息剛纔的怒火,可我依舊無法說服自己繼續(xù)忍著,在這個班裡面,我一直表現的像個乖寶寶一樣,誰都沒有在意我曾經是個怎樣的人,也許,我忍忍這件事真的就什麼都不會發(fā)生了,可是我能忍得住麼?第二個晚自習老師在講課,可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我一直在矛盾中徘徊,忍著,我就真的放棄了曾經的生活,可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忍,估計下一個離校的就是我了,難道我真的要走上另一條路了麼?難道我骨子裡真的真的是個墮落的孩子麼?
一直到晚自習下我都沒有想明白,第一次跟郭昌黎一路回去沒怎麼說話,郭昌黎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不對,一遍遍的詢問我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卻只是一直沉默著,這一次,我竟然沒有替她考慮絲毫,難道我對她的喜歡也是假象麼?我不敢再想下去…
跟老區(qū)回去的時候我對他說著我現在的矛盾,這時候我相信老區(qū)最有主意了,我始終相信他是我們幾個中最理智的孩子。
“餘然,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去弄他一頓,你在旁邊看著,這樣你也舒心了,也不用想什麼改變好不好的問題了,怎麼樣?”老區(qū)慢慢的分析道。
“那你呢?如果學校知道了…”
“我們又不是一個班的,他能認識我?即便哪天他看見我了,我也可以推得一乾而盡,你還不相信我的本事麼?”老區(qū)笑呵呵的說道。
“也許這樣真的不錯?!蔽衣乃妓髦?。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也不怎麼弄,就在樓道里隨便甩他幾個就是了?!崩蠀^(qū)自顧自的決定著。
我再沒有說話,當是默許了。第二天晚自習下,老區(qū)跟劉強兩個人來找我,讓我叫下班上的李恆亮,我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們,順手叫了班上一個女生說有人叫李恆亮就站在樓道一側不再說話。一會李恆亮走出教室,老區(qū)跟劉強走上前去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老區(qū)率先一拳砸向了李恆亮,接著劉強一腳踩到了李恆亮的肚子上。因爲在樓道里面,所以老區(qū)跟劉強僅僅打了李恆亮兩三分鐘就一句話沒說離開了。
第二個自習的時候,李恆亮果然找到班主任邱老師報告了剛纔發(fā)生的事情邱老師叫出了剛纔叫李恆亮出去的女生,一會又叫了我跟李恆亮出去,邱老師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我不認識的兩個男生叫李恆亮,我就順手拉了旁邊的女生讓叫的,我還沒說完,李恆亮就和盤托出了昨晚我倆發(fā)生的事情,然後兀自判斷說一定是我叫的人來報復他的。邱老師似乎挺反感我的,直接沒有再調查就說是我叫的人打的李恆亮,讓我交出那兩個打李恆亮的學生,否則他跟我沒完。
我又不是嚇大的,反正就是不承認我認識那兩個男生。
“邱老師,誰知道他在外面惹了什麼人,你就往我身上推,我不服氣。”我大聲衝邱老師吼了聲。
“啪”邱老師甩了我一個耳光說:“你不知道怎麼尊重老師的嗎?行,餘然,你以前做什麼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要現在說了那兩個男生,我們在班內檢討下就完了,否則,我送你去校長室,讓保衛(wèi)科的解決!”邱老師義正言辭的說道。
邱老師的這一耳光讓我怒火中燒,我盯著邱老師的眼睛特想甩他一拳,我忍著火氣狠聲對邱老師說:“邱老師,我們去校長室!”
“好,李恆亮你先進去,餘然,你跟我去校長室。”邱老師彷彿不敢再看我的眼神,快快說了一句就往校長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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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