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出來後我們六個人便叫了馬應龍去了紫羅蘭酒吧,在酒吧待了整整一個下午,也喝了一下午的酒,馬應龍跟我們幾個人也熟絡了起來,和我們講起了許多他過去的故事。
晚上我暈呼呼的回到了家裡倒頭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爸媽回來了,媽媽剛進門就來我房間把我給弄醒了“你今天取了通知書怎麼沒來店裡?你下午怎麼吃了?”
“通知書在客廳桌子上,我和我們同學在外面吃飯了,”
“那你怎麼拿了通知書沒來店裡?是不是今年考得不好?”
“啊呀,都及格著呢,有事明天說行不行,我瞌睡的不行了。”我半睡半醒不耐煩地說。
“明天你們就放假了,假期來店裡幫忙吧,過年了,店裡有點忙”媽媽依然不依不饒地說。
“嗯那,明天再說行不行,我實在瞌睡的不行了啊。”
“哎你這娃娃,現在怎麼和人說話呢?”
我再沒說話,轉了個身繼續睡著了,媽媽一個人嘀咕了些什麼關上房間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媽媽就來叫醒我去店裡搭幫手,我只好很無奈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店裡麪人來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似乎看起來我什麼忙也幫不上。爸爸說“你去跟車吧,店裡面你也不熟悉。”所謂跟車就是每天一大早把店裡面的貨車裝滿,然後跟著去各個鄉村批發部,門市部,小賣部留散貨,活到不重,但是很繁瑣。而且貨車的暖氣一向不是很好,所以在冬天跟車直接就是受罪,真不知道爸爸是怎麼想的。我跟著出了一天車,傍晚回來後就再說什麼也不願意去了,第二天索性躲到了寶寶家沒回去。和寶寶兩人在網吧泡了一天,晚上給家裡打電話說寶寶家沒人我去給他做伴睡了。爸媽倒是沒懷疑,只是說讓我們早點睡,別玩的太遲了。接著我給寶寶他們家打電話一番同樣的說辭,然後我倆在網吧通宵玩網遊。當時我們一塊在玩的是一款由網易出品的《大話西遊2》,說不上好玩,但是遊戲迷人的就在於等級的提升,個人屬性的卓越不是。剛開始我們幾個都不是很會玩,升了個幾十級就高興不得了呢。玩了好幾年,我們玩通它了,但我們花費的時間精力也換不回了。第二天一早老區就提著兩包牛奶、幾個包子來根據地網吧接我和寶寶的班,我和寶寶吃喝完畢再抽根菸倆人就回寶寶家睡覺了,老區一個人繼續在網吧奮鬥。晚上我們兩去叫老區一塊在外邊吃飯,然後我們倆把老區送回家,接著我和寶寶就繼續去網吧通宵了。也不知道這樣玩了幾天,反正我們三身上最後是一分錢都沒了。
“走,陪我取錢回來我們繼續。”我張著嘴打著哈欠說。
“媽的,你們想死在網吧裡了啊,再有十來天不到就該過年了,你們倆最起碼先回家和家裡人把年過完啊。”老區放下臉來說。
“啊?馬上過年了啊?玩的都忘了時間了。”我傻笑了一聲。
“餘然,你也該回去了,我們家都住了八、九天了,你們家人不急你啊。”寶寶也搭腔道。
“恩,那回家過年了,你們有事找就打我們家的電話,都知道吧?”
“恩,快回去吧,電話聯繫。”
“好,電話聯繫。”
八、九天沒進家門了,歷史上可從來沒有過的事,心裡還真是有點慌,估計一頓罵是跑不了的。我慢慢打開家門,然後在所有房間轉了圈。“家裡沒人,操,我怎麼玩糊塗了,白天我們傢什麼時候有過人啊,算了,去店裡吧,人多一點,說不定一頓罵都能少了。”想到這我又返身去了店裡面。媽媽看見我進去一邊忙一邊沒好氣地說:“你還知道回來的啊,你不在你們同學家把年過完再回來著。”我自知理虧沒敢搭話,爸爸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低頭又忙自己的事去了,這時媽媽衝我嚷道:“別在那站著了,過來幫忙。”
一天忙到下班我已經感覺脫力了,可是爸爸媽媽每天都這樣的忙著,我卻在幹什麼呢,我心中霎時充滿了愧疚,“爸爸媽媽,請你們原諒我,我只要自己親手收拾了那個逼迫我的畜牲我一定還做會原來的那個餘然,我保證。”
就這樣在愧疚中我再沒出去和朋友們混的玩,我一直給爸媽幫下手,到了年三十中午我們才關了店門,媽媽回家把這幾天陸續買的一些東西開始洗刷做熟準備多除夕夜飯,我和爸爸趕緊忙活的給鋪面、庫房等等貼對聯,放鞭炮。清冷的街道,也只有家家戶戶的新對聯能讓人體會到一絲節日的喜慶。街道旁不時的有孩童在放爆竹,爆竹爆炸時又一個個捂住耳朵張著嘴傻笑,放爆竹不就是聽響聲的麼?捂住耳朵了還樂呵呵的。也許我在小時候也是這樣的,重要的不是聽到響聲,而是放爆竹的過程,和幾個小夥伴嘻嘻哈哈的點著炮仗,看路過的行人繞著走,不也是一種幸福嗎?屬於孩提時代的幸福。
像往常一樣年三十吃頓餃子,媽媽再弄點豐盛的
夜宵,一邊看春節聯歡晚會一邊吃零食。熬到十二點整放鞭炮,然後爸爸陪我放煙花。城市各個角落煙花四起,一片喜慶。放完煙花回到家,城市四周的煙花爆竹聲還不斷。然後再給爸爸媽媽敬杯酒,說一些祝福的話,爸爸媽媽樂呵呵的,我也樂呵呵的,因爲我敬完酒了就會拿到爸媽封的紅包。等城市不再響起爆竹聲時,媽媽已經隨便收拾完桌子,一家人已經準備去睡覺了,一個喜慶熱鬧的三十就過去了。
現在好多大一點的城市都不怎麼注重過春節了,年三十去外邊的酒店吃一桌豐盛的團圓飯,簡單又時尚。大家都在追求簡單化過年了,卻有人說年味不濃了,甚至年三十都沒有聖誕節,狂歡夜等等外國進口的一些節日熱鬧了。相反地,往往在保留有許多舊傳統的小山村,倒是年味十足。初一到十五,走走長輩親戚家,串串朋友同事家,拿的禮品不一定時很貴重的,可那份情誼絕對是真誠的,而且一年到頭,許多人也就是聚這麼一次,平時都各忙各的,老死不相往來似的,其實是大家都忙,沒時間而已。在真月十五這天還有專門鬧社火的,腰鼓隊,秧歌隊等等鬧上一天才算過了一個完整的春節呢。
當然在我們這個縣城,年味不是那麼強烈但絕對不輕,美美睡了兩天的爸媽在初三開始帶著我去走親戚。嘿嘿,我主要的用心當然在於拿紅包了,有時候一天就要走好幾家親朋呢。我在初九這天接到了老驢的電話:“你是不年過的死掉了,怎麼連個音訊都沒有了啊?”
“你才年過的死掉了,這幾天忙著收紅包呢,對了你呢,估計今年又是大豐收吧,哈哈。”
“大豐收個屁,老爹躲到老家去了,他們局的看他不在給我毛上的紅包呢,有也是一點點,我這年過的都快氣炸了。”
“哈哈,你老爹廉潔還不好啊,不說了,找個時間我們聚一下唄,這一個假期忙的都沒在一起聚過呢。”
“媽的,就把你找不見,我們幾個一直在老王的檯球城呢,你下午過來,龍哥叫我們聚著呢。”
“好,下午我過來,給你發紅包啊,哈哈。”
“滾,死邊上去,我給你發纔對著呢。”
我們倆說笑著掛了電話,我換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老王的檯球城。老王其實是這家檯球城的老闆,大概四十出頭,有1米85的個,一圈絡腮鬍,身體很壯實,我們幾個暗地猜測他以前或許是個混社會的呢。但他給我們的感覺很和藹,檯球城也沒服務員,就他跟他老婆倆個人,我們六個還有寶寶、老區倒是很喜歡他這個人,也經常聚到這裡打桌球,時間久了,都熟悉了起來,我們叫他老王他也不生氣,笑咪咪的應著。
我來到檯球城時,他們幾個一個也不在,只有四散零玩的幾個年輕人,我認識的一個都沒有,估計是不常在這裡玩的吧。我徑直來到了老王他們吃飯休息的小屋子,老王在小霸王上打著《拳皇》,他老婆在收拾著剛吃過的碗筷,看見我進來笑著點點了頭算是打招呼了,我扔給老王一顆煙和他吞雲吐霧著,並詢問著今年的生意情況,就這樣無聊的和老王倆人閒聊著。
和老王閒聊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騷羊第一個先到了,我們倆便打桌球一邊說著春節發生的一些事。很快我們六個人都聚起了,跟隨東東我們直接來到了ABC迪廳,馬應龍算是在這裡看場子的,我們進去的時候馬應龍正和他兩個兄弟杜力、馮小虎在角落聽著D曲,看見我們進來低頭給杜力和馮小虎交待了幾句就衝我們走過來。
“這年過的也沒和弟兄們聚過,你們該罵我了吧,哈哈“馬應龍隔著老遠就衝我們幾個嚷嚷。
“龍哥你說什麼呢,這不是今天我們幾個就專門給你拜年來了嗎。”東東先迎上去笑嘻嘻的說著。
“哎?大成,大過年的你哭喪著個臉幹什麼?有人惹你了嗎?”馬應龍笑嘻嘻的和我們每個人擁抱了一下指著曹文成說。
“龍哥,以前沒到過這種場子,吵的不習慣。”曹文成繼續哭著個臉說。
“哈哈,出來混還有不習慣迪廳的吵鬧的,哈哈,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哈哈。”馬應龍笑著說道,我們幾個都被逗笑了。
“算了,先帶你們找個包廂我們喝酒去,吵鬧你以後不但會喜歡上,我保證你還離不開呢。呵呵”馬應龍說完帶著我們往裡走去。
說實話這種場所我也是第一次進來,不過我比別人更虛僞一點,更能裝一點,所以雖然一切都是很陌生,但我卻不說出來,我不想招至向大成一樣的笑柄。我強迫自己對一切都很熟練,似乎久經沙場一樣。或許,在我們的這個年齡,沒進過迪廳的不是一個少數吧。可我是出來混的,怎麼能讓人看出這一點呢?所以一切儘管很累,可我在堅持裝。
剛開始我們七個人還都一邊慢慢品酒一邊聊這個春節社會上發生的動盪事件。不知不覺四捆酒下肚大家的話也開始
多了,和馬應龍在一起也沒有那麼拘束了,大家在一塊已經成拼酒了。過一會後,就有人開始霸著麥不撒手了,再後來我們七個人一起,也不知道是唱歌還是吼歌了。
夜裡12點多才散了這個場子,我搖搖擺擺的回到家裡,爸媽都還沒睡,原來是小叔來我們家拜年了,小叔比我就大3、4歲吧,他的輩份卻比我高,戴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一個小夥子。爸爸陪著小叔喝酒,倆人喝的有點高了,客廳也瀰漫著一股白酒味,媽媽也忙的看她的電視沒怎麼注意我喝酒的,只問了句“怎麼回來這麼晚了。”便又回過頭看電視去了。也是,做了十幾年的乖孩子了,或許想爛我媽的頭她都想不到我會喝酒去吧。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吧,這時我倒不是很瞌睡,過來斟滿酒杯,給小叔敬了杯酒,小叔說:“來,然然,我們碰一個。”
爸媽都在,我還沒醉倒六親不認的地步,所以趕緊打著哈哈說:“叔,我還上學呢,不會喝酒。”
爸爸也說:“你的輩份大著一輩,怎麼碰著喝酒呢,再說,娃娃還小呢,別讓喝酒,快然然,趕緊好好給你叔叔敬酒。”
我端起盛酒的盤子說:“小叔喝酒,祝你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呵呵”
小叔再沒推託接過酒杯一口氣喝盡了杯子中的酒又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不聽家裡人的話,在外面跟著社會上的瞎混,也就是那時候你姑爺爺厲害,他是警察麼,經常還把我銬到公安局裡嚇唬我,也把我打的多,我纔沒壞到骨子裡,後來到省城讀了箇中專。對了,那個董月的你聽過沒有?”
“聽過啊,他好像是我們縣城裡數一數二的一個大哥吧。”
“就那個人,我們上初中的時候是拜把兄弟啊,一起混社會著呢,後來我到省城上中專的時候他還隔三差五地來我們學校找我喝酒呢。現在什麼劉成功了,馮回回了,社會上那些我都熟的很,關係都還不錯,你剛來這裡,要有人欺負你,你就給我說,可千萬不要忍著了,聽見沒?”
我剛聽完就懵住了,“什麼?董月,那個社會上的大混子竟然和小叔是拜把兄弟?”我還沒差異完爸爸就說了:“你行了吧,然然這孩子膽子小,脾氣也好,能惹什麼人去,你呢?現在工作的事怎麼樣了,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瞎倒騰著麼?”
“姐夫,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學生和你們那時候可不一樣,壞的很,你不惹人家,人家跑來惹你來裡,看你老實,欺負的就是你,不過我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欺負人去,反正,然然要在學校受欺負了就給我說,不要不管,把然然又害下了。工作嘛,那時候也沒好好學下點東西,現在在單位上那個也立不住腳,我還臨時工著呢。今年我自考大專著呢,考上了在單位正式工了也就是個自收自支吧。”
“你現在能自收自支就好的很了麼,那時候聽說你就調皮到骨子裡了,哈哈。不過現在的學生我看也就是,根本不體諒家裡人的辛苦,調皮的很。不過我給然然早就說了我們不惹人但絕對不怕人。我做生意,你知道三教九流的都得認識些,你們這裡的混混流氓我不瞭解,但真真混黑社會的那些我都基本認識,有幾個關係還不錯,只要然然好好學習著,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你給我們做家長的說,我們一定有辦法解決不是,他們一羣孩子,能解決個什麼啊,除了打個架就什麼本事都沒了。哎,只要孩子能有出息了,我們做家長的再付出多少也值得呀。”
“什麼?爸爸竟然跟真真黑社會的都有往來?”我的酒已經基本上被爸爸和小叔的交談給驚醒了,“那馬承斌這狗賊是不是可以藉助爸爸或小叔給解決了?”在聽到他們的那番交談後我第一反應就是一隻令我耿耿於懷的這件事。“不行,我要親手讓他跪在我面前認輸,他是我的,我不會藉助任何力量的,”剛有向藉助小叔、爸爸的幫助的那個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我要靠我自己!”我暗暗說著。
爸爸繼續和小叔聊著,小叔給爸爸講著他在上學時候發生的一些事,他們是怎樣被人打,又是怎樣一步步在混混中做大。爸爸也說著他這幾年關於黑社會的一些所見所聞,這些也是我在以前從未聽聞過的。夜已經很深了,他們也轉變了話題,還在聊著工作,生活上的一些繁瑣的小事,我聽著沒趣味獨自一人先回房間睡下了。
“如果不是爸爸今晚喝多了,這些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還有小叔,他也是剛從學校出來,關鍵是比我大不了幾歲,似乎和我也很能說的來,也許有了他,我在未來混的路上會走的輕鬆、快捷一點。不,不行,要是一味的藉助別人的幫助,那我這三個月的付出還有意義嗎?算了,我自己的事還是要靠我自己的,今晚發生的一切就當我從未聽到吧,別存有僥倖心理了,一切還是靠自己吧,”一會工夫就這我胡思亂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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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