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感到有些茫然,仰望紫微山的時候,彷彿覺得山頂遙不可及。而貪狼和破軍帶著他們只走了沒幾步,竟然就到了山頂。
山頂上奇花異草的分佈非常怪異,似乎暗含了五行八陣,卻總是在某些關鍵的位置上有些奇怪的偏差。也不知道是因爲陣法的緣故使花草分佈成這樣,還是因爲花草天生長成這種奇特的分佈。
金蘭感到一種沒有原因的安心和放鬆,這股來自紫微山的靈氣對他來說,似乎顯得太熟悉了,因爲這股靈氣像極了天界的百花谷。
正在對此感到疑惑的時候,周圍的雲霧彷彿一扇扇大門打開似的退散開。在山頂最高的祭壇上,一個人形逐漸清晰了出來。
“莊……莊主!”
從來都是喜怒不行於色的謝公,無比震驚地望著那人,整個人站立不住。
而他身旁的金蘭卻是握緊了拳頭,怒意橫生。
除了他們倆人,胃宿、昴宿幾個不明所以,紛紛面面相覷,獻女、蓐收等人卻紛紛跪下行禮。
看來他就是傳說中的紫微神了。
那人身上有著五彩的光芒,將他白金色的長髮映照得異常漂亮,眼眉之間一股超然之氣,既無慾無求,也無喜怒哀樂。他緩步走到衆人面前,沒有開口,但聲音卻迴旋在每個人的腦海裡:
「吾聞天界有客來,諸位,一路辛苦了。」
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意,涌上金蘭的心頭。不知何時出現在手的金絲花槍,幾乎要脫離金蘭的意志,衝向對方。他努力剋制這股莫名的殺意,整個人近乎扭曲。
紫微神向著金蘭。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汝奉命前來請白虎仙人前往天界,然汝身帶兇咒,必殺吾。」
貪狼、破軍聞此,臉色大變,隱隱露出了殺氣。
但紫微神只是輕輕擡起右手,一陣和煦的氣息就平復了二人的敵意。隨機,他的右手向下一壓。
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在金蘭身上,讓他跪倒在地,看起來非常痛苦。不一會兒,金蘭的額頭上就出現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突然這股威壓消失,金蘭總算輕鬆下來。
紫微神輕輕巧巧地解除了金蘭身上的兇咒,這讓衆人都鬆了口氣。
金蘭不解地說:“我只是奉命運之神的命令,前來請白虎仙人前往天界,商談天界魔界的和約。此前並沒有人告訴過我,二界已經失和,此行一路兇險萬分,疑點重重,不知神君可有指教?”
紫微神道:「此中內幕,非汝等小輩可知。」
又看著謝公,道:「汝有故人之氣,汝乃何人?」
謝公已經回過神來,他取出一把刀鞘,恭恭敬敬地呈現給對方。
“臨行前,我的主人命我將此物交給一個人,”謝公說,“他囑咐小人,說那人一定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紫微神看著這把刀鞘,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最後他還是收下了這把刀鞘。
令衆人不解的是,他伸出手,憑空出現了一把短刀,這把刀正正好好沒入謝公獻上的刀鞘。隨後,全部消失在他手中。
紫微神依然看著謝公,他的聲音迴盪在山林之間:「必見汝主。」
謝公拜道:“謝神君。”
紫微神望著獻女、蓐收等人,道:「吾真身未醒,今日合四仙之靈而化形,非吾本尊。天界將有變,吾輩必爲主。」
又對金蘭、謝公道:「待吾散回四仙靈氣,白虎可隨汝輩前往天界。」
說罷,他的身形化爲雲霧,四股不同色彩的氣息從他身上散去。
衆人立刻明白,四仙的靈氣已經回到他們的身體中。
這時候,一直做挺屍狀的朱雀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他知道後,謝公和金蘭都已經準備動身迴天界了。
紫微神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而天界與魔界之間,似乎還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沒人知道。
金蘭只能接受紫微神的勸告。畢竟這其中太多的內幕,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好比白銀莊主突然之間命令謝公送來一把刀鞘。
但爲什麼那把刀鞘正好可以套在在紫微神的短刀上呢?
難道說……
想到這裡,金蘭不自覺地看著謝公。
“我怎麼都覺得白銀山莊和這些事情,脫不了干係。”
謝公不置可否。“如果我說,我也是一頭霧水,你信嗎?”
金蘭想了一想,只能點點頭。
不過無論怎樣,金蘭前往此地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只要帶著白虎離開就行。
既然紫微神已經發了話,之後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只要朱雀青龍玄武一同作法,打開前往天界的道路,把衆人送回去就可以了。
一行人中,作爲奎宿的古月紅恢復了他原本的身份,併成爲白虎宮的代理,替白虎仙人掌管一宮事務。
作爲昴宿的毛姍姍留在了西山,繼續做她的西王母。
作爲婁宿的樓涵灼恢復了他原本紫微十四星君的身份,留在了中山。
作爲胃宿的衛冉終於決定放棄他心心念唸的高考,轉而留在此地。
作爲觜宿的訾宇臻與作爲畢宿的宓槿則表示一同回去,彷彿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穿越之旅。
作爲參宿的金蘭公子,和謝公一起帶著小白虎離開。
謝公問朱雀:“再見之時,恐怕就是敵人了——你就沒什麼話要對人家說的嗎?”
朱雀說:“你要是覺得可以不讓金蘭離開的話……那我就沒話說了。”
出人意料的是,回答朱雀的,不是金蘭的花槍,而是金蘭的擁抱。
朱雀身上的三重丹火毫不意外地,在金蘭身上留下了幾道灼傷的疤痕。看的朱雀心疼不已。
但金蘭卻毫不在意。
“天界百花谷,金蘭童子。”他說,“將來,一定要來找我。”
說罷,帶著白虎,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