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掙扎著,但是厄運騎士和靈魂傳播者的手像鐵鉗一般夾著我,使我動彈不得。直到我被拖進房間,靈魂傳播者關上了門,他們才放開我。我立即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往門外衝去。
厄運騎士一拳把我打翻在牀上,“你老實點,你以爲主人不會殺你嗎?”
靈魂傳播者趕忙按住我,道:“夥計,不要上去,我從沒有見過主人這麼緊張過,你跑上去,主人真會殺了你的。”
殺了我我也要上去!我用力掙扎,“滾開,讓我出去!”
“如果主人都救不了瑪維娜,你上去有個屁用!”厄運騎士惡狠狠地說道。
“不要干擾主人,如果你不想瑪維娜死的話。”靈魂傳播者死死壓住我的身體。我一愣,如果連亞布羅迪都救不了瑪維娜,我上去有什麼用?我畢竟不是醫者。轉念間,我放棄了掙扎,也許我現在上去只能添亂。
“爲什麼會這樣?鳳血比妖龍的毒血更厲害嗎?”我有點失神,上次瑪維娜誤飲妖龍的毒血,幸好有炎龍之心……這一次……
嘭!我正思忖著,房間的門被人粗暴地踢開,亞布羅迪衝了進來,“花……安莉的花在哪裡?”亞布羅迪抓住我的衣領,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花?安莉的花?痛苦之花嗎?我一愣,隨後眼前立即出現希望的曙光,也許安莉能夠再次化解我的危難!
我用力撥開亞布羅迪的手,衝了出去。
碰!我的額頭撞在門框上,整扇門立即被我撞垮。我瘋了一般衝上甲板,看到瑪維娜倒在地上,渾身是血。混沌額頭不停流下豆大的汗珠。
花?安莉的花籃呢?我四處張望,一不留神一跤跌倒在甲板上,連滾帶爬,爬到剛纔坐著的桅桿下。安莉的花籃就在桅桿的後面。我抓住花籃,彷彿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的腿似乎已經不聽使喚了,我抱著花籃,跌跌撞撞來到瑪維娜身邊,慌亂地拈起一朵將要枯萎的花朵……
“慢!”亞布羅迪壓住我的手,“是哪一種呢?是哪一種呢?”亞布羅迪不停地看著五色的花朵,“白色?黑色?紅色?黃色?藍色?”冷汗自亞布羅迪的額頭涔涔而下。
是啊?是那一種?安莉說五種花有五種屬性,用錯了只會火上澆油……我的額頭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那一種?究竟是哪一種?”亞布羅迪幾乎陷入瘋狂,如果不能及時給他答案,估計他連毀掉天地的心都有。
瑪維娜嘴裡、鼻子裡不停地有鮮血流出……亞布羅迪咬咬牙拈起了一朵藍色的花。
藍色……水……如果鳳凰的血是烈火屬性,選擇以水克火是最佳選擇。我鬆了口氣,怎麼這樣的五行常識我反而想不起來了?
就在亞布羅迪要將痛苦之花放進嘴裡咀嚼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忽然電光火石地一閃,不!不對!紅色屬火絕對沒錯,但是藍色一定屬水嗎?那白色黑色代表什麼?
我立即壓住亞布羅迪的手。
亞布羅迪一愣,“什麼?”
我沒有回答,心慌意亂地看著白、黑、藍三色花朵,紅的不是,黃的可能代表金或者土,而白、黑、藍三色代表什麼?如果藍代表水,白和黑呢?白可能代表木嗎?黑可能代表土嗎?不對,不對!
亞布羅迪皺眉道:“你想清楚了沒有?”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不能有一絲的差錯,不然瑪維娜反受其害。我想起了五種痛苦的含義,背叛、含冤、顛覆、絕望、忍受……娜塔莉婭是水屬性,所招受的痛苦是“含冤”,恩雅是火屬性,遭遇的痛苦是“顛覆”,和我一樣,那種痛苦如烈火焚燒心靈……顛覆之花是火紅色的……
“想清楚沒有?”亞布羅迪幾乎是在咆哮。
冤屈?不白之冤……含冤之花……
我顫抖著,拿起一朵黑色的花放到嘴邊,猶豫了數秒鐘。這幾秒鐘對我來說彷彿長過100年。沒有時間猶豫了,安莉!保佑我吧!我把黑色的痛苦之花丟進嘴裡迅速咀嚼,味道苦澀至極。安莉啊,再次幫助我吧!我的心裡祈禱著,把嚼碎的痛苦之花喂到瑪維娜嘴裡。
亞布羅迪大汗淋漓,“如果錯了,我要你陪葬!”
我怔怔地看著瑪維娜,心道如果錯了,我就陪葬好了,還用你說。
混沌施放著寒氣,絲毫不敢怠慢。慢慢的,瑪維娜的血止住了,我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反應。可是偏偏沒有絲毫反應,我的心狂跳,錯了嗎?選錯了嗎?
亞布羅迪伸手捏住瑪維娜的脈門,過了很久,才舒了口氣,道:“沒事了,選對了。”
是嗎?我幾乎再次忍不住熱淚盈眶,腿一軟,跌坐在甲板上。
我們就這樣坐著,一直到天明。瑪維娜的呼吸均勻了,我再次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亞布羅迪站起來,眼裡帶著血絲,回頭看了一眼靈魂傳播者,靈魂傳播者會意,立即叫來僕人。僕人們端上熱水,爲瑪維娜擦拭血跡。
清除面部的血跡後,瑪維娜顯得依舊美麗動人,僅僅眼睛有點紅腫,彷彿沒有發生過生命垂危的事件。
混沌這纔敢收工。
我們各懷心事地呆坐著,等待瑪維娜甦醒。
表面的東西不一定和真相相符。那藍色的痛苦之花屬木,如果昨夜選擇了藍色的花,由木生火,瑪維娜便要香消玉殞了。想到這,我就不禁冷汗淋漓。
不能再出錯了。安莉的痛苦之花用對了便是神物,用錯了就是催命符。我看著行將枯萎的花朵,顏色會漸漸不能分清,於是我決定在還能夠分清楚其屬性前把它們分類存放。
我撕下衣襟,分成五塊,把不同顏色的花朵歸類,打上不同的結以區分類別。亞布羅迪冷冷地看著我,沒有任何阻撓的動作。
日上三竿了,瑪維娜依舊沒有醒。流在衣裳上的血已經幹了,紅殷殷地一大片,給人觸目驚心的感覺。由於瑪維娜沒有醒,我們也一直不敢移動她的身體。
瑪維娜到底怎麼了?
我感覺這段時間她彷彿已不是我認識的瑪維娜了,難道安莉對她的磨練已經使她性情大變?對鳳凰發動攻擊……瘋狂地吞噬鳳血製造的藥丸……這是多麼難以理解而瘋狂的事情。
我們在海上已經整整航行了一日一夜了,瑪維娜依然處在昏迷之中。我們誰也沒有動。亞布羅迪翩翩的風度似乎不見了,深鎖眉頭,顯得異常的焦慮。沒錯,我感覺到這個神秘的男子已經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瑪維娜。在瑪維娜面前他已沒有了絕世強者的雍容。
也許這樣也好吧,我可以心無旁騖地去走我的宿命之路了。這個亞布羅迪雖然神秘,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倒不覺得他是邪惡之徒。他能夠珍視瑪維娜,也許對瑪維娜來說正是最好的歸宿。在這世上,我除了無休止的生命,一無所有,我能給瑪維娜帶來什麼?
雖然我一再開導自己,但是想到和瑪維娜的緣分將就此結束,心裡還是異常的難過。
“嚶嚀!”瑪維娜皺皺眉,我的心開始狂跳,醒了,瑪維娜沒事了……
亞布羅迪一把抓住瑪維娜的玉手,“瑪維娜……你醒了嗎?”
瑪維娜睜開眼,怔怔地望著亞布羅迪,亞布羅迪驚喜異常,“瑪維娜,你快把我的魂魄都嚇得離體了,你若有不測,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活。”
亞布羅迪已經完全表白,沒有一絲的保留。
瑪維娜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才緩緩道:“好厲害……差點要了我的命。”
“瑪維娜,我絕不允許你再做這樣危險的事。火鳳凰是天地靈物,她的血厲害非常,那一瓶藥的劑量足以毒死一個上萬人的大軍,你怎麼可以那樣任性?”亞布羅迪後怕不已。
“那我怎麼沒有死?”瑪維娜似乎情緒並不高,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興奮。
“多虧了安莉的痛苦之花,安莉的痛苦之花是天地五行的集大成者,可以中和龍鳳之血的烈性。要是沒有痛苦之花,你的命只怕誰也救不了了。”亞布羅迪仍在後怕。
“鳳血比龍血怎麼樣?比龍血還厲害嗎?”瑪維娜問道。
“龍鳳之血都是一個等級的,不能說誰更厲害,如果能同時使用龍血和鳳血煉製的藥材,會有龍鳳相會,陰陽平衡的功效,對武者的修行來說是無上的珍品,如果再加上痛苦之花,那便能水火交融,使用後的強者有很大的機會登上武道的頂峰。如果有機會,我會爲你取得龍血。不過,你可不能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亞布羅迪說道。
瑪維娜不再說話,良久才轉眼看著我,忽然眉頭一皺,“我不喜歡這個人在這裡,你讓他走!把他的木盒還他。既然安莉給他的東西都是他的命根子,你又何必奪人所愛?”
我一愣……瑪維娜,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現在就想趕我走?
亞布羅迪沉默半響,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做聲。
“你讓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讓他走……”瑪維娜眼裡流下淚來,情緒異常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