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哪裡聽她的,他打算乘勝追擊一下子解決了楚羽。
這時白月手指一彈,袖中的毒針一一飛出,卻見一旁的受傷的電掣突然間騰身躍起,手掌一揮,凌厲的掌風讓毒針在空中變向,打偏了去。
白月惱羞成怒,殺機盡顯,要和風馳電掣拼個你死我活。
白月的身影夾在“影”暗部兩大高手的中間,三人糾纏打鬥起來。
楚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白月對付一個風馳已經夠嗆了,何況加上電掣,要保護白月的決心化作一股奇異的力量從胸口涌起,他勉力站了起來,卯足了最後一點力氣,將內勁運到了十根手指之上,向風馳擊去。
風馳知道楚羽已是強弩之末,那一掌看起來綿軟無力,根本沒放在心上,豈料他擡手去接,手掌剛觸到楚羽的手指,登時全身劇震,猶如觸電,一陣熱氣直傳到胸口,顯然楚羽的內力遠遠在自己之上,而且故意使出看似無力的一掌,讓他掉以輕心,現在知道爲時已晚。
想要即刻扳回,也已有所不能。
只得運內勁抵禦,不料自己內勁和楚羽的內勁一碰,立即彈了回來。
剎那之間,風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功力和楚羽比委實差得遠了,適才自己的內勁撞到對方內勁之上,一碰即回,那裡是他對手?若不是楚羽受傷在先,恐怕這條命不死也殘。
當下又羞又惱,將這股怨恨統統發泄道白月身上去。
經過這一擊,風馳雖然落敗,可是楚羽再也壓制不住胸中翻涌的氣血,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禁不住又咳了兩聲,吐出口血來。
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一絲兒氣也聚不起,半成功也運不得,幾如廢人。
白月看見楚羽躺倒在地不停地嘔血,心都被擰成一團,哪裡還有心思迎戰,不免氣息紊亂,步步後退。
風馳電掣雖然受了傷,可到底合力對付一個女子也是頗有勝算,只見電掣拔出腰中長劍,猛地向白月刺去。
白月除了暗器沒有武器,非常吃虧,只有閃躲之力而沒有餘地反擊,眼看漸漸落於下風,忽然聽見猛聽得嗤的一聲響,不知何處飛出一粒暗器,正好打在電掣腿旁的“伏兔穴”上。這粒暗器甚是細小,力道卻強勁之極。
電掣腿一軟,當即摔倒,提起手中長劍,運勁向發出暗器的方向擲去。他人雖摔倒,這一招‘鶴飛九天’仍是使得既狠且準,颼的一聲,長劍向林中此刺去,卻再無聲響。
“誰?”
不見回答,卻聽“嗤”的一聲輕響,林中又飛出一粒暗器,打在他手腕之上。電掣手腕劇痛,臉色十分難看,旁邊的風馳十分警惕,也抽出箭來準備迎敵。
突然間林中飛出一物,又快又準的罩住了他的腦袋。
風馳登時眼前漆黑一團,大驚之下急忙向後縱躍,再抓住頭上之物,用力向地下擲落,卻是一頂帽子,十分氣惱,怒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壞老子好事?”
並不聽見任何回答,可是林中暗器嗤嗤嗤的不絕射出,有的打中他的臉面,有的打中腰間,以他風馳快如疾風的身手竟
是一個也沒能避過。
這些暗器都沒打中要害,但中在身上卻疼痛異常,風馳看那暗器時,不禁有些駭然,原來只是一粒粒小石子,顯然是信手從地下摘的。若是這個認真想要他性命絕不是難事,心中又驚又怒,再看看電掣,也是一樣表情。
密林中的人是故意賣關子還是怎樣,必定要見到真身才能判斷,風馳不惜用言語激道:“有種你給我出來,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我看是有什麼見不得的人地方!”
只聽一聲:“欺負一個傷者和一個女人,是個人都看不過去,你若不想死趁早滾蛋!”這聲音雄渾有力,雖然從不知名的遠處傳來卻猶如在耳邊響起,光是這點,沒有高深的修爲就不可能做到,由此可判斷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
風馳電掣面色一緊,相互看了一眼,風馳冷聲道:“關你什麼事?識相點趁早走開!”
“這事,我還偏就管定了!”渾厚的聲音再次傳入耳際。
這高人明顯是偏向白月二人,若是硬要動手,恐怕對付不了,況且之前也受了傷,怎麼盤算也是走爲上,兩人交換了眼色,決定再尋時機下手,便不作停留,像來時一樣,一盞眼功夫便閃得老遠,不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
“多謝高人出手相救!”白月見風馳電掣走遠,知道暫時已無性命之憂,連忙答謝。
可是也來不及多說什麼,趕緊去看躺在地上的楚羽。
只見楚羽面色蒼白如死,鮮血不停地從嘴角溢出來,雙目緊閉,額上全是冷汗,渾身虛軟無力,若不是鼻尖還有微弱的呼吸,簡直就像死了一般。
白月心痛如絞,將他緊緊抱住,哽咽道:“楚羽!楚羽!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楚羽呼吸微弱,氣若游絲,神智已經開始渙散,他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有千斤重,怎麼努力也是無濟於事。
他想要說什麼可是嘴巴張開卻只能發出嗚咽聲,白月撫著他蒼白的臉,只覺得肝膽俱裂,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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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從天空中照射下來,一個身影叢林間走出,流雲在山谷中投下稀薄的陰影,也投射在那個人的身上。
白月一心掛念在楚羽身上,直到那個人走的很近了,才分出神來看他。
只見來人滿頭長髮,髮絲銀白,直垂腰間,長眉長鬚,鼻子嘴巴幾乎都被遮掩住了,連原本的相貌都看不清楚,只是那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銳利如鷹,似乎只是輕輕一瞥,就能將將世間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老人見了白月,眼光閃爍,語氣略帶驚歎:“哎呀,他死翹翹啦!看你長得倒是不錯,真是可惜啦,你年紀輕輕就要守寡,哎,可惜可惜!”
“你胡說!”白月杏目圓瞪,惡狠狠的盯著老人,齜牙咧嘴的說道:“他要是死了我教你做陪葬!”
老人眉毛一挑,似是驚奇似是害怕,轉而卻哈哈一笑:“好兇的小姑娘!老爺子我剛纔還救你一命,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哼!”
“反正不許你說他死!他不會死的!!”白月的神情似乎帶著迷惘,可
是口氣卻很堅定:“他不會死!”
她喃喃重複著,抱著楚羽無力的身體,湊下來吻了吻他蒼白的臉,像上次一樣在他耳邊輕喚呢喃。一遍又一遍,可是這一回卻不見效果,楚羽皺著眉頭,一動不動。
她還有很多話沒有和他說,他們還沒有離開這裡,還沒有到天山,他怎麼就這樣死了呢?
她不相信!
“你不是說就算死也一定要到天山嗎?你不是說一定要找到陽藥師的嗎?你怎麼能死在這裡?楚羽,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就回答我啊!”
白月儘管臉上猶有笑容,眼眸也燦爛嫵媚得像在血中綻放的花,灼亮得不可思議,可聲音卻是乾澀的嘶啞,因爲無論她說什麼,楚羽都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不斷往下,直至跌落一片無邊的火海深淵中,灼灼地焚燒著,五腑六髒狠狠地疼痛。
老者就地坐下來,神情叵測的看著他們。
眼淚從眼眶裡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哭泣,可是面對楚羽,她難過的不知道該怎麼纔好,眼淚完全不聽使喚,轉瞬間已是淚流滿面。
“我說姑娘啊,你再哭下去,他不死也給你哭死了。”老人搖頭嘆息,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絲調侃。
“你說什麼?”白月連忙擦了擦眼淚,豎起耳朵,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老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你再說一遍?!”
老者摸了摸鬍鬚,十分篤定地說:“你不是想救他嗎?如果我救了他,有什麼好處?”
“廢話少說,你先救他!”白月想不通這個人到底什麼意思,一會說楚羽沒救了,一會兒又說有救,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萬萬不可錯過。
“你這姑娘,真是兇得要命!”老人做了鬼臉,卻遲遲不動:“就算我能救,你怎麼知道我願意救?”
“你救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白月見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先讓他救了楚羽再說。
“這樣吧,我正好要去西域,不如你就陪我去西域玩吧!”
“好!”白月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救人要緊,楚羽命在旦夕一刻也不能耽擱!
老人瞇起眼睛笑了笑,從白月手中扶起楚羽,探了他的脈搏,不禁皺眉。
“怎麼樣?”
“你先回避一下!”老人的神情有些嚴肅。
白月雖然擔心,可是現在也只有照做。
於是走遠幾步,確保楚羽還在視線範圍,便坐下來,看著老人爲楚羽醫治。
只見老人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楚羽嘴裡,又將他扶起來,盤腿而坐,手掌撐住楚羽後背,運功爲他療傷。
這套動作白月也曾經爲楚羽做過,所以並不陌生,稍稍放下心來,守在旁邊。過了兩柱香功夫,老人收回手掌,又拿出一顆藥丸喂緊楚羽口中,在放平他的身子,長長的吁了口氣,對白月招招手。
白月連忙跑上前去,只見楚羽雖然面色還是蒼白,可是已經不在嘔血,呼吸也平穩了許多,只是還昏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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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