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偶有行人,一個婦女拉著一個小男孩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了一會,小男孩突然停下不走了。婦女不知道兒子爲什麼停下,好奇的看著兒子。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他指著牆邊說:你看,那個伯伯好像在吐,他的嘴巴好奇怪。
婦女往牆邊看去,她看見一箇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後背靠在牆邊,他的嘴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塞著,那東西正欲往外掉出。
婦女壯著膽子,向前走近了一步,月光中,男子低著頭,臉已經(jīng)被黑暗遮掩住,該男子嘴脣發(fā)紫,嘴裡似乎含著什麼東西。
突然,男子從嘴裡吐出了一個方塊形狀的物體。婦女臉色慘白,她看清了那個方形的物體。
那是一顆標著“九萬”的麻將。
晚風拂過,月色照亮了男子的臉,男子兩眼翻白的望著婦女。
婦女看清了那張臉,心驚膽戰(zhàn),失聲的尖叫起來。
夜晚,夏康獨自一人坐在咖啡廳上,他端起杯子,陷入了沉思。他畢業(yè)於法國一所知名的法律學院,回國後從事於刑偵案件的偵破工作,從師於名偵探如一北。
說起如一北,那可曾經(jīng)是警界的佼佼者,先後偵破了數(shù)十起離奇特案,有些神探的稱號,名聲響徹J省。幾年後,如一北因爲某種原因辭職退休,成爲一大遺憾。
夏康的出現(xiàn),無疑彌補了這一個缺陷,他天性聰明,邏輯推理能力異於常人,此人先後偵破了多起棘手的案子,被J省的警員們親切的稱呼爲及時雨偵探。不過,夏康有一個奇怪的習性,他只要一個城市破一個案子,一旦這個案子的案子破完了,他就會去別的城市破案。
此番不久前,夏康獲得了J省洛方市警察局局長的的邀請,成立了奇案組,專門負責破獲奇案,巧案,懸案,變態(tài)案。除了夏康之外,成員還有宋小倩和易簡鬆。
宋小倩是局長的一名女警,破案經(jīng)驗並不豐富,她被選中全然是因爲她的想法比別人奇特,在女警中,算是少有的精悍於暴力。她脾氣不好,喜歡和人稱兄道弟,喜歡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宋小倩是如一北親自點的,此人還有一個潛在的意思,他覺得宋小倩和夏康十分的配。只是,他從未對夏康和宋小倩交代這個意圖。按照他的思路來說,生米是遲早可以煮成熟飯的。
要說宋小倩脾氣不好,最讓夏康鬱悶的易簡鬆。說起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頭疼。此人原來是警局特警隊一名精幹成員,格鬥技巧非常之了得,擅長泰拳,精通中國武術,可惜他生性放蕩,在警局裡,抽菸賭博,多次違反紀律。奇怪的是,此人也是如一北清點的,這在警局看來簡直是福音啊,終於把麻煩給送走了。
夏康輕輕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心中頗爲鬱悶,讓這兩個人當自己的搭檔,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奇案組已經(jīng)在洛方市逗留了半個月之久,別說是大案子了,連個偷盜的案子都沒有。
不過,這個沉寂很快便被打破了。
清晨,洛方市一處並不繁榮的地段炸開了窩。當?shù)鼐浇拥綀蟀福痪邔企w被丟在一個破房子外,晚上一個婦女帶著小孩經(jīng)過時發(fā)現(xiàn),並及時報了警。
奇案組很快到達現(xiàn)場,親臨偵查。
死者爲男性,30歲左右,臉部有多處重創(chuàng)傷口,他靜靜的躺著地上,雙眼外翻,猶如在怒視著什麼,看起來非常嚇人。
一位姓王的法醫(yī)揭開死者的上衣和外褲,驚訝的發(fā)現(xiàn),死者的身上傷痕累累,大小傷口不下百餘處。不過,令奇案組失望的是,死者的傷口並沒有致命的地方。甚至,現(xiàn)場以及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易簡鬆手託著下巴,略帶思考的說:“沒有致命傷口,也沒流血,死者究竟是怎麼死的?”
法醫(yī)從地上撿起那塊標著“九萬”的麻將,給了奇案組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王法醫(yī)說:“死者是撐死的,這顆麻將就是證據(jù)。在他的肚子裡,應該還有更多的麻將。”
隨後,他又指著死者圓鼓鼓的肚皮說,正常的死者就算是將軍肚,也有很強的反彈能力,而這個肚皮,你看我按下去,它壓根就是硬邦邦的,沒有反彈能力。
爲了證明他的猜測正確,王法醫(yī)提出要解剖死者,獲得真相。當?shù)鼐终J爲,解剖應該事先經(jīng)過家屬的同意,所以一致反對。
奇案組則認爲案件緊迫,爲了儘快破案,必須打破常規(guī),解剖求真相。爲此,奇案組和當?shù)鼐殖沉似饋怼?
等了一個上午一直沒有得出結果,而現(xiàn)場並未有人認出死者,死者的身份成了一個謎。
雙手各執(zhí)一詞,最終易簡鬆耍狠,對王法醫(yī)說:“我給你這個權利,大膽的解剖!大膽的嘗試!死者已經(jīng)死了,難道我們還要讓他繼續(xù)含冤下去?這樣,於死者的家人有何交代?我相信,如果他的家人在這裡,也會做和我一樣的決定。”
一番話,說的當?shù)鼐胶翢o辨口之力,他們頂著壓力,允許法醫(yī)將死者帶回解剖室中解剖。
因爲現(xiàn)場遭到嚴重的破壞,已經(jīng)無法提取有利的線索,死者的身上也沒有提取到可用的DNA,此次案子的難度很大。
於下午兩點,解剖結果得出了結論,死者的腹部積壓著許多麻將,他們堆積在死者的胃部和食道,久久而不能消化,一塊塊方形的麻將分佈在腹部中,異常的噁心。
奇案組挑出麻將,並一一排列細數(shù),確定麻將的數(shù)量爲63顆,外加現(xiàn)場掉落的一顆,總共64顆。
易簡鬆說:“64顆麻將,這兇手也太狠了吧,怎麼做到的?強行逼迫一個人將麻將吞入肚子,一個人夠嗎?”
宋小倩說道:“真噁心,這個案子我可以退出嗎?”
夏康不發(fā)言,他盯著死者的手觀察起來,又在死者的手掌上聞了聞,說道:“我大概知道麻將的含義了。”
幾個人懷疑的看著夏康,眼神裡充滿了不信。
夏康抓起死者的手,指著死者的手指裡的指甲問道:“這是什麼?”
易簡鬆將偷湊近了一點,睜大著眼睛看了看,一齊說道,紙屑,很小的紙屑。
等人跟著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死者的指甲中有一小片很小很細的紙屑,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夏康將死者的指甲扣了出來,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紙屑。”
法醫(yī)接過夏康手裡的紙屑,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說道:“這種味道我最熟悉不過了,這是撲克牌的味道。”
之後,夏康又指了指手掌心,幾個人湊著鼻子去聞。易簡鬆聞出了紙牌的味道,而易簡鬆則聞出了麻將的味道。
此外,奇案組還發(fā)現(xiàn)死者的手部非常光滑。
夏康說:“手上同時有麻將和紙牌的味道,這個人至少有12個小時都在摸牌摸麻將。再加上,那副吞入肚中的麻將,我覺得死者很可能就是一個賭鬼。只有賭鬼,纔會有這麼重的味道。”
易簡鬆說:“每一個賭鬼都不會錯過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我覺得並不適合我們去。當然了,如果是因爲辦案需要,我很願意犧牲自己的。”
幾個人充滿鄙視的看了易簡鬆一眼,後者有些不好意思的壞笑起來。
每一個賭鬼都不會錯過賭場,賭場對於賭鬼們來說勝於天堂。易簡鬆決定混到賭場,打算從裡面探其究竟。
洛方市僅有一個賭場,天元賭場。天元賭場是個地下賭場,平時不對外人公開,進入賭場還需要會員卡,要求相當嚴格,防範意識也十分的高,不易混入。
當?shù)鼐滞ㄟ^特殊渠道,給易簡鬆安排一張會員卡,使他得以進入賭場。
賭場十分隱秘,門外有多名保安看守。
易簡鬆出示了會員卡,進入賭場,當時的賭場人羣嘈雜,所有人都沉迷在賭的激情中。賭場內,麻將,梭哈,鬥地主等各種各樣的模式一應俱全。
易簡鬆隨意的坐到了一張桌子底下,他選擇的是骰子。
當時骰子桌子上並沒有其他賭客,只有一個老頭,他雙眼緊閉,怡然自得,似乎是在睡覺,全身邋遢不以,活像一個乞丐。
易簡鬆翹上一隻腳,看著批頭蓋臉的老人,不屑的說道:“新來的?”
“我是這裡的老客戶,你呢?”老人雙眼微瞇,聲音很低。
“玩一把?”易簡鬆不待解釋,轉移了話題。
“我不和你玩,沒人能玩的過我。”老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易簡鬆,有些無神的搖了搖頭。
易簡鬆最是恨人家瞧不起自己,他砸出籌碼,嘴角一勾,表決了自己的立場。
老人嘆氣:“你可想好了,你輸了可別哭。”
易簡鬆嘿嘿一笑:“比什麼?”
老人從嘴裡蹦出幾乎可以令易簡鬆暴走的話。
老人說:“聽骰。”
看著老人得意的笑容,易簡鬆並不反感,表示願意一試。
老人淺然一笑,說了規(guī)則:由易簡鬆搖動骰子,老人聽骰子,停止搖動之後,他必須猜出骰子的點數(shù)之和。如果老人猜中,易簡鬆輸。反之,易簡鬆贏。
聽完老人的解釋,易簡鬆心裡一百個不樂意。憑什麼你聽出來就算你贏,聽不出來就算我輸了,骰子一共有三顆,其中變換可以有數(shù)百種,要猜對總和可不是那麼的事情,這不是明擺著欺負老人嗎?
老人瞇起眼睛笑了笑,說道:“你不必擔心我,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易簡鬆覺得很好奇,老人爲何如此自信,索性搖骰。第一注,易簡鬆投了20注,老人報了15。
易簡鬆自信滿滿,他推開骰子的蓋子,看見骰子的點數(shù)分別是3,6,6,點數(shù)之和正好是15。
第一局,易簡鬆輸給了老人。
老人溫和的看著易簡鬆,問道:“還比嗎?”
易簡鬆笑笑,說道:“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