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康拿起電鋸仔細端詳起來,他對鄭致遠說:“鋸子很新,很可能是兇手在本市的五金店裡買的,幫我查出這些天在本市裡五金店裡買電鋸的所有可疑人員?!?
鄭致遠犯難:“夏小弟,你這不是折煞我嗎?這麼大的範圍,你叫我怎麼查?”
易簡鬆拍了拍鄭致遠的肩膀,鄭重的說道:老弟,這要求還算是輕的,更加大難度的,你還沒領教呢。
在車間內對死者進行了檢查,勘察完了現場,提取重要信息之後,奇案組回到局裡,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夏康說:“兇手明天要看演唱會,你們怎麼看?”
易簡鬆說:“棉花糖少女,怎麼沒聽說過,是不是我跟不上時代了?”
宋小倩想了一會,也得出答案:“我也沒聽說過這個組合。”
鄭致遠說:“我聽說過很多粉絲對於自己心愛的組合,都會做出令人驚奇的事情。某少女爲了見某天王一面,不惜自殺。某粉絲爲了某明星能夠在他們的城市多開一場演唱會,不惜割腕威脅。我猜測,兇手會不會就是這些少女們的粉絲?”
易簡鬆點頭說:“難道我們真的要爲了兇手的一個要求,特意辦一場演唱會?”
宋小倩擔心道:“可是兇手是個變態,如果我們不按照他說的做,很可能兇手會繼續殺人。
經過奇案組和警局重要成員的長久討論,他們一直認爲有必要按照兇手說的話,在廣場上舉辦一場演唱會,然後讓警員們身穿便衣,隱藏在人羣當中,一旦兇手出現,即刻逮捕。”
此前,他們搜索了棉花糖少女的資料,簡單的做了瞭解。該組合成立於十年前,成員一共有四位少女,從網上的相冊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們活潑可愛,陽光活力。
四位少女的名字分別是韓飄雪,於丁香,百沫,花依蓮,出道的平均年紀在18歲左右。令奇案組驚奇的是,網上關於她們的資料並不多,粉絲也是寥寥無幾。
易簡鬆說:“這個組合會不會被雪藏起來了?”
夏康說:“記下該唱片公司,我們借人?!?
他們撥通了該唱片公司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少女,奇案組開門見山,表明身份,電話的另外一頭便換成了一個聲音穩重的男人,他便是該唱片公司的負責人之一。
夏康說明來意,分析重點,要該唱片立刻將棉花糖組合調來湯河??呻娫挼哪穷^的回答,卻給奇案組等人重重的一擊。
負責人爲難的說,這個組合早在出道的一年半之後就解散了,因爲幾個女孩都在不同的城市,要召集她們回來,難度很大。
夏康臨時做出決定,找出幾個身材相符的四個女警員,冒充棉花糖少女。其中一個成員扮演者,就有宋小倩,她扮演的是於丁香,該團體的隊長。
在警局中,鄭致遠調出棉花糖少女曾經唱過的歌曲,四個女警員跟著帶子裡面的舞蹈學習,一邊張著嘴巴學唱。只有一天的時間,她們不得不抓緊時間。
夏康說:“前面五分鐘最爲重要,我們絕不能在五分鐘之前就讓兇手看出這個假組合,利用這五分鐘,警員必須從現場中找出兇手?!?
這五分鐘尤爲重要,夏康要求第二天開場到結束的整個流程都讓四個女警員戴著面具。問題較大的是棉花糖少女的成員一個個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出來的,她們聲音稚嫩甜美,就算過了十年,聲音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在警局裡,其實找不出這樣的聲音。夏康想著,實在不行,第一場就秀舞蹈。
警局熱鬧非常,四個女警員有說有笑,跟著音樂快樂歡舞,迎接第二天的表演。
天一早,媒體部的人員在各道路上拿著大喇叭,站在流動的車輛上大肆宣傳:晚六點,廣場會有一場棉花糖少女的演唱會,所有人均免票,歡迎來看。
一摳腳大漢望著從自己面前開過的車子,摳著鼻屎問道:棉花糖少女,什麼玩意?可以吃嗎?
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婦女用本地話納悶的說:棉花糖是個啥子哦?是不是廣場吶個賣棉花糖籽嘞?有啥子好廣播的哦?
一位小孩子注視著車輛,舔了一口嘴裡的棒棒糖,他的視線注意在了車輛上四個開朗活潑的少女,沒有任何興奮的表情,轉身離開。
由此可見,棉花糖少女並不被人所知。但開場的半個小時前,廣場上卻達到了人山人海的程度。一部分人懷著好奇,想看看這個棉花糖少女究竟是何方組合。一部分人懷著僥倖心理,認爲會場上會有擦邊的節目,棉花糖的詞眼讓他們浮想聯翩。絕大部分人來到廣場上,僅僅只是因爲這場演唱免費。
百名警員隱匿在廣場的每個角落,僞裝成各種職業的路人,伺機等候逮捕的兇手。廣場的舞臺連接上了各種歌唱舞蹈所需的視聽設備,棉花糖的團體成員在後場化妝,一切準備就緒。
夏康和易簡鬆躲在角落,他們觀察每一個來人,一旦有可疑人物,便鎖定目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開場只剩下五分鐘,時間5點50分。
後場幾個扮演該組合的女警員情緒起伏,心跳加速。
宋小倩說:“姐妹們,帶上面具,等會我們上臺表演!”
她們聽見舞臺上主持人出場的聲音,開始在心裡倒計時出場的時間。
主持人是個穩重的男子,梳著一卷紳士的頭髮,他在臺前保持微笑,眼睛和睦的看著臺下的觀衆們。
穩男主持人先是說了一段老土的開場白,而後一個重重的響指,他抓著話筒大喊:讓我們用歡呼聲,熱烈歡迎出場的棉花糖少女。
沒人歡呼,沒人鼓掌,取而代之的是人們嘲笑的起鬨聲還有不看好的質疑聲。四個女生戴著白紗面具,身穿一身的白色連衣裙,井然有序的走進舞臺。她們腳步輕盈,身材輕佻,猶如在風中搖動的荷花,小鳥依人。
音樂隨之想起,四個少女跟著節奏輕快的擺動身體。觀衆們大喊過癮,下臺傳來一陣陣掌聲和歡呼聲,以及不和諧的口哨聲。
恰在這時,一個聲音高喊:“小心硫酸!鏡頭被捕捉在畫面的最中央,人羣最集中的地方。”當人們看臺上幾個少女看得正出神的時候,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突然怪叫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瓶液體,擰開瓶蓋,拋灑而出。站在一旁喬裝記者的鄭致遠一眼認出了那瓶奇怪的液體正是硫酸,不顧危險將人羣推開。
一聲高喝讓羣衆們反應過來,一時之間場面混亂不堪,羣衆中有人發出尖叫聲,他們無方向性奔跑,甚至有人被這大規模的涌動所撞倒,被接踵而來的羣衆一次又一次的踩上。無秩序的奔跑,上演了一段又一段的悲劇。擁擠的廣場迅速分散,羣衆們再也無心觀看演唱會,頓時作鳥獸散。
百名警察出動,發現那名製造混亂的男子往地鐵的方向奔跑,他們拼命去追,只見男子跑的飛快,已經到了地鐵處,他脫掉外套,一躍而上直達擁擠的地鐵車內。
奇案組趕到地鐵現場,夏康對地鐵司機說了幾句話,司機下意識的將車門鎖了起來,現場所有的乘坐地鐵的人員一一接受檢查。遺憾的是,潑硫酸的男子雖然大膽的將外套扔在外面,但因爲上車互相擁擠的原因,乘客們卻無一人注意到,更別提讓他們認出這個製造混亂的人了。再者,也沒有任何警員看清這個男子的臉孔。
唯一可以確認的結果是,潑硫酸的男子就在地鐵車內。但地鐵車內乘客居多,無法將所有的人定位乘客當做嫌疑人帶回局裡,這樣也會引起人民強烈的反感。爲了不影響地鐵的開動,夏康讓所有警員下地鐵,暫時放棄對潑硫酸男子的抓捕。
回到廣場,混亂的一幕讓奇案組們哭笑不得,現場不乏痛苦不堪的叫聲,一些被撞到的人,因爲被人踩了又踩,輕微的骨頭斷裂,嚴重的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此外,地面上還可見一隻只鞋子散落各處,可以想象在奔跑時,有多少人因爲混亂而踩了對方的腳,而又有多少丟鞋的人因爲危機逼迫,忍痛光著腳丫狂跑。
現場還有幾個人因爲被硫酸潑到,手部輕微流血。而那瓶硫酸水多餘的液體流入地下,只剩一個空空的瓶子。
宋小倩洗了妝,心有不爽,看著夏康:“爲什麼不將他們全都抓回去,問個清楚,我們明明有機會抓到這個潑硫酸的壞蛋?!?
夏康笑而不答,而是問奇案組:“你們覺得潑硫酸的人,真的會是兇手嗎?”
易簡鬆疑問道:“我們在現場勘察了很久,並未發現其他可疑人員,除了這個潑硫酸的混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是兇手?!?
宋小倩說:“夏康是想告訴我們兇手根本沒來現場。”
夏康說:“是不是,我們只要找到那個潑硫酸的人,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只見夏康拿起那瓶裝著硫酸的瓶子,那是一瓶普通的瓶酒瓶子,啤酒的牌子是青島,上面的生產日期是在今天。不過,這個青島牌瓶酒的瓶蓋子上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小紅印,上面印著一個可愛的熊寶寶頭像,旁邊還有一圈字:“沈氏小賣鋪。”
鄭致遠突然說道:“這家店的老闆我認識,他習慣在每一個瓶酒的蓋子上蓋在自己小賣鋪的店名,想借此宣傳自己的小店。”
夏康說:“帶我去見他?!?
在鄭致遠的帶路下,奇案組幾人來到這家小賣鋪。鋪子不大,只有20多平方米,但裡面擺設的東西卻很齊全。店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樂觀男子,奇案組趕到這時,他正對著電視看韓劇哼著小曲。
易簡鬆說了一聲,老闆,買瓶酒。
老闆不耐煩的指了指右邊的冰箱位置,繼續看著韓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