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民以地爲牀,入眠很沉,絲毫未有察覺外面的警員,幾名警員進入洞內,根據村民提供的相貌,他們確認這名在山洞中睡著的人就是在逃人員牛堡丁。在牛堡丁的周圍有幾個紅薯,幾根黃瓜,還有一堆的西紅柿,可以想象牛堡丁在洞裡呆了一段時間,這些食物是他用來儲存作爲糧食之用的。
警方爲牛堡丁銬上手銬,一直押送到了大路邊上的警車內,這位農民的睡眠質量非常好,一直到押赴到警局的時候,他才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裡銬著手銬。
得知自己被捕時,牛堡丁面色平靜,他動了動嘴脣,說的第一句話是:“粉,誰有粉,給我粉。”
警員們回了警局,張貼的公告有了結果,一名頭戴鴨舌帽的半百男子前來報案,他認出死者的身份,並跪在屍體的面前的放聲長哭。
易簡鬆蹲下身輕輕拍著這個傷心絕望的男子,男子擡起頭,擦了擦眼淚,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易簡鬆緩然一笑,也回覆了一句,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那天真的謝謝你。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賭局替易簡鬆揭穿老人騙局的神秘男子。
男子說,他叫荊楚,是**珉的朋友,地上躺著那具屍體的身份正是**珉的女兒劉忻婷。
袁義山打斷男子的話:“荊楚,聽這名字很熟悉啊。”
宋小倩看了眼荊楚,突然驚叫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賭神荊楚。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你退隱賭場,卻背離其道,擔任了反賭大使,在電視上你展示了許多賭場出老千的手法,並提倡人們遠離賭博。荊楚先生,我能跟你要簽名嗎?我實在是太崇拜你了。”
荊楚謙虛的擺了擺手:“那都是以前事情了,說來也慚愧,深陷賭局的人不在少數,我不過是區區一個普通人民,憑藉一張嘴想要說服別人戒賭,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易簡鬆贊同的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戒賭與否在於人的決心,許多人祈盼通過賭博發家致富,想讓他們戒賭難度不亞於讓一個戒毒癮。”
夏康打斷幾人的談話:“荊楚先生,你和**珉的關係不僅僅只是朋友吧?”
荊楚看著夏康的眼睛,後者雙目明亮有神,犀利的猶如審判者一般。
這雙明亮的眼睛讓荊楚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這個半百的老人最終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荊楚交代,**珉原本是自己的徒弟,在賭計上天分極好,深得荊楚的喜愛,在荊楚的心中,他甚至是自己未來的接班人。
只可惜**珉一直心懷不軌,想借用出老千的伎倆在賭場上揚名,日子漸久,**珉頻頻在賭局出現,他的野心逐漸暴露出來。荊楚看出**珉的野心,多次告誡**珉不要陷的太深,賭場如同地獄,一旦深入其中,輕則走火入魔,害人害己,重則殃及自己,性格丟失。
但無奈**珉志氣很高,一直堅持己見,他只將荊楚的話當做耳邊風,依舊大行其道。荊楚意識到**珉已經深入歧途而無法自拔,他狠下心將**珉逐出師門。
因爲**珉多次不悔改,他的妻子跟著別人私奔,狠心拋棄**珉和女兒。
**珉雖然誤入歧途,卻非常懂得尊師重道,每年他都會帶著自己的女兒去荊楚的家中做客,甚至會住上一段時間。
好幾次荊楚對他都是冷臉相迎,**珉總是自己討了個沒趣。有一年,他帶著自己九歲的女兒去荊楚的家中拜年,這個小女孩思維活躍,言語幽默,常常能夠逗的荊楚樂不攏嘴。荊楚很喜歡這個女孩,他給小女孩包了一個大紅包,對**珉說,把孩子留下吧,我挺喜歡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還天真,如果跟著你,會學壞的。
**珉想想也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跟著自己多少有些不方便,權衡之下,答應了荊楚的要求,將這個女孩子放在荊楚在領養。臨走前,**珉抱著自己的女兒哭了很久,他告訴自己的女兒,在別人的家裡一定要聽話,千萬不要染上賭博。
劉忻婷沒有哭,她的表情多了一絲惶恐和不解,這個年齡的她根本不理解分別是什麼味道。她點點頭,將父親的話記在心中,看著**珉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遠去。
分別了父親的劉忻婷認了荊楚做乾爹,她十分乖巧,學習能力強,熱愛思考,甚得荊楚的喜愛。本來,正值學校放假,19歲的劉忻婷想去看望自己的父親,不料卻發生了悲慘的事情。這個可愛的女生,從此告別了這個精彩的世界。
宋小倩給荊楚遞上紙巾,安慰道:“荊楚大叔,你也別難過了,我們已經抓了兇手,很快就可以破案了,我們會還您和死者一個公道的。”
說著,宋小倩簡單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荊楚。
荊楚說道:“可以讓我看看你們找到的麻將嗎?”
袁義山說道:“很抱歉啊,這些麻將我們必須保存下來,因爲是物證,所以不方便給人看的。”
夏康說道:“荊楚先生是賭界的典範和神人,他對麻將的瞭解遠甚於我們。我認爲有必要讓荊楚先生看一看。”
有夏康這麼一說,袁義山有些尷尬,他讓人戴上那副麻將給荊楚查看。荊楚摸了摸其中一顆麻將,眉頭緊鎖起來,低聲的說了句,不對啊。
袁義山聽出話裡有話,忙問哪裡不對。
荊楚解釋道:“這些麻將屬於小型麻將,又稱做微型麻將。它們的體積比起賭場用的麻將長寬大約各自小了1.5釐米,雖然麻將體型變小了。但是人的胃部和嘴巴並不大,要吞下這64顆麻將,還是有很大難度的。除非......”
說到這,荊楚突然停了下來,略含暗示的看著夏康,確定後者在聽之後,荊楚繼續說了下去。
“也就是說,兇手要讓死者吃下這些麻將。除非是兇手逼迫死者張開嘴巴,並讓其吞入肚子中。”
袁義山稍有氣惱的打斷道:“這不是廢話嗎?死者肯定就是被兇手逼迫塞入麻將了,這個論斷,我們早就有過了,也很明顯。”
顯然,袁義山對於荊楚的結論多少有些失望。
一言不發的夏康突然打了一個響指,他說道:“我明白荊楚先生想要表達什麼。袁副局長,我們想請你先對牛堡丁進行審問,我想審問犯人這一套對您來說不是什麼難題。而我們奇案組,需要進行一場模擬,關於模擬的內容我需要暫時保密。”
冰冷的審問室內,牛堡丁空洞的望著地面發呆,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神傷,蓬鬆的頭髮覆蓋著他的腦袋,他將雙手搭在雙腳上,一切顯得那麼的無力麻木。
審問室突然打開,袁義山雙手搭背的走了進來。他神氣的往椅子上一座,在桌上放下一瓶保溫杯,尖銳的目光折射在牛堡丁的臉上。
牛堡丁擡起頭,扯了扯嘴角:“有毒粉不?我難受。”
袁義山頓時血液翻涌,氣不打一處他,好你個無恥禽獸,都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猛然將桌子上的保溫杯拍落在地。一邊作筆錄警員嚇得顫抖了一下,袁義山雖然性格直率,但度量很大,從不輕易對犯人發火。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面對袁義山的火山爆發,牛堡丁壞笑著說道:“不讓吸毒粉,那麼總讓抽菸吧?”
袁義山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有些無奈的對記錄員揮了揮手,記錄員忙掏出煙和打火機丟給牛堡丁。
牛堡丁嘿嘿一笑,接著煙並點燃,吸了一口煙,他平靜的說道:“你們也不用繼續審問我了,我不是殺人兇手,這種事情和我無關。我很瞭解你們這裡的規矩,一旦沒有證據,你們關我幾天就得放人。”
袁義山輕蔑的哼了一聲,遞出一把手電筒,聲音冷冷的問道:“證據?你要證據是吧?這個手電筒就是證據!你躲在深山好幾天不敢回家,那麼晚了你還回來,是什麼原因需要我提醒你嗎?”
“我喜歡玩神秘不行嗎?”牛堡丁故作狡辯,很淡然的抽了一口煙。
袁義山用力一拍夥子振振有詞的說道:“好,你接著狡辯。我們還在你的房間裡發現了封在水泥裡的半副麻將,你的手電筒上也留下指紋,你認爲再狡辯下去還有意義嗎?”
霎時,審問室內鴉雀無聲,旋即被短暫的沉默,深深的思考,長長的嘆息聲所替代,牛堡丁最後的防線被攻破,他吸了最後一口煙,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根據牛堡丁的交代,事件的地點發生在他的家中,他請**珉去自己的家中打牌,因爲看重對方的財產,牛堡丁起了歹意,將**珉弄死,又對劉忻婷施以暴力,他將屍體埋在山下,自己則躲到山中。
袁義山一邊聽著,一邊滿意的點頭,旁邊的記錄員也飛速的做著筆錄,此次審問十分成功。
話說,奇案組四人剛剛完成了一場模擬實驗,就碰到袁義山滿臉的帶笑的往桌上丟下一份牛堡丁的口供。
袁義山得意的說道:“我看,你們的模擬現場犯罪也是白做了,兇手已經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也就是說這起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