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堡丁長得有些不盡人意,平時也不注意衛生,種種問題讓他不被女孩接受,所以50出頭的他,一直都沒有被一個姑娘看重,也因此,到現在他還是一個人。他的力氣很大,可以單手提起一個村裡的壯年。有村民還看到過他將一條牛摔下田中,當時有一頭小牛跑進了牛堡丁的水稻田中吃水稻,牛堡丁一生氣,就舉起牛,將它丟出田中。
幾乎每一個村民都能對牛堡丁的事情說出一二,可在問及死者被埋屍的那天晚上,有沒有目擊此事的問題上,一個個村民給予的答案都是搖頭的。村民還說,牛堡丁在村裡沒有什麼朋友,基本上都是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三人走訪了好幾戶人家,答非所問,未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不免令人有些失望。他們走在小路上,心事重重。
易簡鬆有些無力的指著一戶低矮的木屋,說道:“最後一家了。”
這戶人家的房子建在距離水田不遠的地方,木屋並不大,屋頂上釘著幾塊木板,顯然屋頂的木材並不結實。
袁義山面色沮喪,他走到門口,輕聲敲門。一位老人拄著柺杖打開了門,老人臉上皺紋滿滿,猶如瘦樹皮貼在臉上,斑跡點點,滿頭白鬢。這個老人已經年過百歲,他的牙齒掉光,雙手枯黃,他眼睛微微閉著,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無奈口齒不清,在場沒人聽的懂他說了什麼,不過卻看懂了老人的動作,老人一隻手往裡面揮動著,意思讓等人往裡面坐。一直到現在,等人仍未發現有任何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可以判斷老人是一個人獨居的。
袁義山滿是失望,他認爲一個老人不可能給自己提供任何的線索,他撇撇嘴,腳步往回邁動,有了告退的意思,卻被夏康伸手攔住。
他在袁義山的耳邊偷偷說道:“不放棄任何一個線索,你越覺得不可能,也許就是越可能。”
老人示意等人坐下,他拄著柺杖艱難的行走著,沒走一步手和身體都會猛烈地顫動一下,老人的目光看向了桌子角落。
易簡鬆往那裡看去,桌子裡放著幾包茶葉,他立刻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小心的將老人扶在沙發上坐下。
“老伯,我們不喝茶,就問幾個問題就走,您不用緊張。”易簡鬆禮貌的說了一句。
老人艱難的點點頭,他張開嘴巴又想說話,被夏康打住,夏康說:“老伯,這樣吧,我問你答,是的話你就用柺杖敲一下地板,不是的話,就不敲。行嗎?”
老人輕輕敲了一下地板,給予回覆。
夏康問道:“25號晚上,十點之前,你睡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
夏康接著說:“有沒有見到牛堡丁?或者見到一些奇怪的人?”
老人仍然只是搖搖頭。他雙眼緊閉,右手突然脫離柺杖,在桌子上比劃著什麼。
易簡鬆意識到老人有話要說,他連忙遞來一支筆和一本本子,老人拿起筆,抖動的手在紙上作畫,畫上畫著一些樹木的枝條和一團團形的東西,那東西的上空還冒著煙。
易簡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後面那個是大,便吧?”
袁義山點點頭,說道:“枝條茂盛,一指的一定是樹林。”
夏康說道:“我們將圖片連起來,其實就是老伯當天晚上在深林裡面上過廁所,他可能看見了什麼。”
老人輕輕敲了幾下柺杖,他繼續作畫,畫紙上畫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揹著一個女孩,另外兩個人則跟在他的旁邊。
根據老人畫裡的意義,奇案組等人發揮想象,展開推想。他們認爲當天晚上,老人因爲肚子不舒服想去廁所解手,無奈廁所太遠了,老人距離深山比較近,於是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開始解手,在視線中,他看見前方有三個人走在一起,其中一個人的背上還揹著一個姑娘,當時已經是十二點多,老人的視線不好,他並沒有看清究竟是誰。
袁義山迫切的問道:“這三個人是不是走進了深山,然後埋了屍體?”
老人回憶著,在紙上慢慢的畫了一個坑,坑裡赫然躺著一具女屍。顯然,老人目睹了整個經過,三個人鋌而走險,膽大妄爲,他們的背上揹著的人其實就是劉忻婷。因爲老人害怕被殺人滅口,所以他躲在暗處不出聲,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說話,等到三個人走後,他匆匆解手回了家。老人視線並不好,當時夜色也正黑,再加上緊張害怕老人不敢太留意兇手的相貌。不過,老人清楚地記得自己的臉被一道光給反射了一下。他還注意到,其中一個人頭上戴著水壺帽子,穿著厚厚的衣服,汗水直流。
此外,老人還聽到一些對話。
一人說:“怎麼樣,這次分的錢還滿意吧?分了錢以後,誰如果被抓了都不準說出去,零,你去做個手術,把你的臉弄好吧。”
又一個人說:“我媽媽的事情真的謝謝你,我希望你能夠回到你逃出的地方。”
第三個人說:“這幾天別去醫院了吧。你媽媽的事情先擱著。”
事發第二天,老人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多次想要將這個情況告訴奇案組,無奈自己腿腳不好,平時也不和村裡的人往來,只好等著警察自己來走訪,那次警員搜索嫌疑人的時候。老人就企圖用敲門聲喝住警員,警員們致力於搜山中,並沒有察覺老人的舉動。
這段三個人的簡單對話,卻給夏康三人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首先,他們從第一人的話裡猜測到了動機,“分錢”是爲其一,殺人動機可能就是爲財。其次,零的稱呼,這很可能是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
其次,第二人,也就是兇手的媽媽可能還在醫院中,可判斷她的媽媽可能得了什麼嚴重的病。
易簡鬆做了補充,他提出了三個疑問:其一,老人的臉上被光折射了一下,那光是從其中一個人傳來的,那麼他可以反光的道具究竟放在他的哪個部位?又是什麼?其二,又有一個人在快夏天的時候戴著水壺帽,行爲甚至古怪,這也是突破點之一。還有一個,叫零的兇手說的那個回到你逃出去的地方,那麼究竟是哪個地方呢?
帶著疑問,三人回到了警局。第二天凌晨,袁義山召集警員召開大會,在會中,他神色嚴肅,鏗鏘有力的彙報著案情,將昨天的收穫一一彙報,並將易簡鬆所做的補充作爲會上主要內容而探討。
易簡鬆打斷袁義山的話,他說道:“第一個問題,我能解答。老人的臉部被反光了一些,這個只有一種可能:兇手帶著面具,那個面具藉著夜色反射到了老人。”
一聲聲議論聲小聲的展開,警員們欽佩的看著這個帥氣的奇案組成員,均致以肯定的點頭,這個推斷得到了認可,無警員反對。
可是,第二個問題,卻無人能夠做出解答。就連夏康,也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任何的靈感。
夏康起身說:“現在我們有三條線索可以找。第一,兇手分了錢,他肯定會去取錢,我們需要聯繫銀行那邊的人員尋求幫助,提供可疑的錄像。其次,醫院這條線索不可以錯過,我們尋遍每一家醫院,所有有零名字的人員均特別注意。第三,有發現戴水壺帽和帶面具的人員,一定要格外留意。”
袁義山憤慨的一拍桌子,赫然起立,銳目掃視諸位警員,大聲的說:“兇手心理素質極好,已經喪心病狂到了極點,他們的手裡可能有槍,我們務必倍加小心。現在,我們分爲兩條路線,我們警員去查銀行錄像以及和銀行管理交流,而奇案組們則去醫院調查。事不宜遲,出發!”
警局出動了大量的警員,分別排查全市所有的銀行和醫院,經過一個上午的行動,警員相繼而歸,調查得到的結果卻不容樂觀。警員們幾乎調看了所有銀行atm機附近的監控視頻,均未有任何可嫌人員發現,視頻中更沒有戴面具的男子和水壺帽男子的出現。
另一方面,奇案組採取人海戰術,親臨走訪全市多家醫院,以破案調查的理由,調出多家住院病人以及家屬的所有帶有“零”字的名字,列在名單之中的共有50多名左右。
聯想到兇手的媽媽應該還在醫院,奇案組從病人下手,排除一些無關人員。
這50多個名單中,有五名是女性本人住院,她們的名字中含有零,有三名是母親住院,其名代爲家屬。
其中,五名住院女性中,有三名分別是骨骼壞死局部癱瘓,心臟重患者,胃部疼痛多發者,她們的身體素質差,行動也極爲不方便,不具有作案殺人的條件。其餘三名家屬中,一名家屬在前幾天的車禍中不幸死去,一名叫翰零的女家屬正在領著自己的母親出院。最後一名家屬,是一名律師,根據朋友的口述,25號那天,律師並不在這個城市,他和朋友們去外地兜風旅遊,不具備殺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