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欽斯克那些被送到集體農莊的特種移民纔是真正嚐到了生活絕望的滋味,現在有些人爭論說,聽起來倒也並非奇談怪論:一般地說,集體農莊總比勞改營好過些吧?我們則要反問一句:如果把勞改營和集體農莊結合起來,那也好過嗎?
其實,特種移民的處境正是這二者的結合。表現農莊特點的是,他們在這裡不領固定口糧,只在播種時期能領七百克麪包,麥子是發了黴的,烤出的麪包是土黃色的,吃起來牙磣,大概是不久前清掃倉底的麥子吧。
表現勞改營特點的是,這裡也可以把人關進羈押室:生產隊長向管理處告狀,管理處給警備隊一個電話,就把人關起來。
至於這些人領到的工資,真是可憐得很:瑪麗亞-蘇姆貝格在農莊勞動的頭一年平均每個勞動日可分得二十克糧食,這比一隻小鳥在路邊啄食的糧食要多,加上十五個戰爭爆發前時期的戈比,她用全年的收入買了一個小鋁盆,也只能買這個。
那麼,這些人靠什麼活命呢?靠波羅的海沿岸寄來的郵包。因爲畢竟沒有把整個民族都強制遷移來。那麼誰給加爾梅克人寄郵包呢?誰給從克里米亞趕來的韃靼人寄呢?請您到這些人的墳上去問問他們自己吧!
不知道是根據他們的故鄉波羅的海沿岸國家部長會議的同一項決議,還是根據西伯利亞的原則性,總之,對波羅的海沿岸來的特種移民還有一條特別規定--除了使用十字鎬、鐵鍬和鋸的重體力勞動之外,不許安排他們作任何其他工作
讓他們必須在這裡學會做人!如果用人單位把誰的工作安排得稍高了一點,警備隊便會出面干涉,並且親自把那個人拉下來當一般工人。礦務局的療養院旁邊有個果園,連果園的地都不允許特種移民去翻耕,否則就會是對在那裡休養的斯達漢諾夫工作者的侮辱。
警備隊長甚至不準瑪麗亞·蘇姆貝格擔任飼養牛犢的工作:把你強制遷移到這裡不是讓你來休養的!割草去!農莊主席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她留下來。
那是因爲她爲農莊救活了好幾頭患波狀熱的牛犢。她很喜歡西伯利亞的牲口,覺得出愛沙尼亞的牲口更馴良,而這裡的從未受過撫愛的奶牛則親熱地舔她的手。
有一次在楚雷姆河上需要緊急往駁船上裝糧食。於是就讓特種移民連續勞動三十六小時,不給任何報酬和鼓勵。在這一晝夜半的時間裡只有兩次給二十分鐘吃飯的時間和一次三小時的休息。監工說道,你們不幹,就把你們趕到北邊更遠的地方去!一個老工人被麻袋壓倒了,那些監工用腳踢他起來。
每星期要到警備隊報到一次。距離有好幾公里遠。老太太八十歲了?那就弄匹馬把她馱來吧!每次報到時都要警告每個人:要逃跑就判你二十年苦役!
行動特派員的辦公室就在附近,有時也會把你叫去問的。也許用較好的工作誘惑你,也許就威脅——把你的獨生女兒單獨流放到北極圈以北去!他們什麼事情作不出呢?他們會給你派任務:監視某人,或者收集可以把某人關進監獄的材料。
警備隊的任何一個一走進特種移民的家門,移民全家,包括老年婦女,都必須立即起立,未經允許不得坐下。這麼看來,會不會認爲這些特種移民都是被剝奪了公民權的?
不,那可不是,不是!他們享有完全的公民權!也並沒有收回他們的身份證。他們完全有權參加普遍、平等、秘密、直接的選舉。每逢這崇高而激動人心的時刻,他們有權勾掉選票上除自己要選的人之外的幾個候選人名字,他們享有這一神聖權利。
也並不禁止他們簽名購買公債,自由的集體農莊莊員們罵罵咧咧地勉強簽名購買五十盧布公債,而愛沙尼亞人則被勒索到四百盧布:你們都有錢啊!誰不簽名買公債,我們今後就不替他收轉郵包!還要把他流放到更北的地方去
!
而且,真會流放去的,爲什麼不流放呢?啊!真煩死人!老是這些同樣的事。可是?講來講會,結果還是講了些同樣的事。
“以後就是這裡,把這裡建成堅固的堡壘。黎明,你備註一下,打到這樣的地方就先停止,然後把城市壁壘化做好了,我們只要給糧食和白酒,估計我們就省心了,守衛地盤會比我們還賣力。”
“說道構建城市堡壘,現成的經驗多得是。”
堡壘主體之構築,大部分爲三層,上作射擊與觀測,中作寢室或射擊,下作掩蔽部或彈藥糧食倉庫,更於下層掘斜坑道,其末端築成地下室,又有於下層之四周築地下室。
堡壘上掩蓋圓徑至700mm之木柱,排列成行,積四五層,上鋪30mm厚的鋼板數層,積土厚逾1米,雖山炮命中,亦不能破壞此堅固工事。堡壘出地面之四周,安置盛滿沙石之大汽油桶,排列三重,桶間復加鋼板數層,桶外被土,故150mm以上榴彈重炮命中不能破壞,內部所受之震盪亦微。
堡壘內三層之間,亦蓋以圓木徑半米者二三層,故上層倒塌不致影響下層。
堡壘間之交通壕,縱橫交錯,更掘暗壕以通堡壘內之坑道掩蔽部,及陣地邊緣交通壕,上間有掩蓋,或以壕之側壁掘掩蔽壕成環形,守備陣地或伸出以消滅死角。
堡壘的外圍遍佈蛛網狀交通壕,用以連接各個主要陣地,甚至迫擊炮可以通過交通壕來回移動。交通壕雖不像地堡那樣建造,但由於加有掩蓋,且在側壁鑿有大量洞穴式掩蔽部,可使士兵躲避火炮的攻擊,待對方攻入陣地後突然鑽出實施反擊。
此外,交通壕各段還連綴著大量散兵坑,坑口寬一米左右,坑內寬些,呈罐狀,步兵可以站起來射擊,部分據點外設有鐵絲網,據點羣外圍又加設兩三道,每道縱深4米,以兩米高的木樁或鐵樁固定。
據點最內層還設置了鐵片網,鐵片寬20-50mm,釘在木樁上。
在道路路口處,多用拒馬開閉。在公路要道死角和鐵絲網前,還埋設各種地雷。
“一旦被突破,剩下的就是巷戰,這時我們的飛機就到了。”蘭黎明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