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頭風涼,既然你身子不適,還不趕緊起來去屋裡呆著?!”楚宣心知她刻意找的藉口,可心內卻有了盤算,前陣子她身子調理得差不多了,若在這節(jié)骨眼上真的有喜訊傳來,倒也是件好事。
思及此,他的心頓時溫暖而柔和起來,他雖是板著個臉,卻上前執(zhí)了她的手,拉她起身牽著她往殿中去了。
本是睡在偏殿套間的玲兒聽見動靜,忙起身前來伺候著,去小廚取了溫熱羹湯前來,又端了熱水來伺候皇帝洗漱。忙活一陣後,楚宣便命她退了下去。藉著高懸的紗燈,楚宣看著坐於窗前書案邊的碧遊,只覺得她此時有些陌生。她如今既不是當初纔剛入御前的那個倔強丫頭,也不似前陣子外表清冷,內心卻柔和體貼的愛妃,現(xiàn)今的她,讓他捉摸不透,她心裡到底裝著誰,他怎麼想也弄不明白。
“過來坐!”見她手肘支著下巴盯著緊閉的雕花大窗,楚宣蹙眉朝她招了招手。
碧遊見他比起方纔面色柔和了些,便順從地走到牀邊坐了。
楚宣見她與他隔了好些距離,心頭有些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問:“我瞧你面色確有些不好,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碧遊頓時面色一緊,忙垂首答道:“前些日子受了風寒,現(xiàn)今已好些了,只是未曾痊癒,怕過給了皇上。”
不知爲何,楚宣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剛要開口,便聽殿門外響起了通報聲,片刻後,便見有宮人領著醫(yī)正趙有年挑了簾子走了進來。
趙有年放下藥箱行了禮後,楚宣便踱向了窗邊,環(huán)抱雙臂看著他爲碧遊診脈。
碧遊心內忐忑,當趙有年微涼的手指按在了她的腕間時,她幾乎屏住了呼吸,試圖以內力驅動脈搏。好在確有效果,只見趙有年診完脈後,眉頭緊擰,擡手擰著下巴的山羊的須說道:“娘娘的脈象確實有些紊亂,想來是氣血不足之癥。”
楚宣的眼風略過趙有年,落在了碧遊秀麗的面龐,昏黃的燈光下,隱約可見她鼻間滲出的細密汗珠。
“哦?這陣子不是一直照著醫(yī)正大人開的方子調理,半月前醫(yī)正大人不還說已調理得差不多了,如今爲何又說氣血不足?”
雖然室內燃著碳盆,可傳入趙有年耳中的峭冷聲音令他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哆嗦著朝皇帝跪了下來,口中說道:“是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你且再仔細診脈,若還有其它不適,一併開了方子服藥調理!”楚宣見他如此,心頭更覺厭煩,不由冷聲吩咐道。
趙有年聞言,忙又跪轉過身爲碧遊把脈。
碧遊方才令脈象過快,這纔有了他所說的氣血兩虛之癥。她暗中調息運氣,使了內力驅動脈搏。
趙有年診完脈後,仍是方纔那番說辭,碧遊聽後,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鬆了下來。
“哦?你可是診清楚了?婕妤娘娘這脈象並非有喜了?”楚宣凝視著跪於下首的趙有年,刻意擡高了聲音問道。
趙有年用眼角餘光偷瞥了碧遊一眼,這才答道:“回皇上,娘娘的脈象急促,乃屬數(shù)脈,並非往來流利、滑如走珠的滑脈之象。”
楚宣聞言,落在碧遊面上的目光越發(fā)深沉,打發(fā)完了醫(yī)正趙有年,遣退了房中伺候的宮人,他這才走到牀邊挨著她坐了。
“雖說你往日受過重傷,可這身子一直調養(yǎng)不好倒也有些奇怪。若連醫(yī)正都束手無策的話,這天下還有誰能調理好你這身子?”
他邊說邊握上她的手,有意無意地搭在了她腕間。雖說他身爲帝王,卻也稍通些醫(yī)理,此刻他感覺碧遊的脈象並非像醫(yī)正所說那般急促,而是極爲平穩(wěn),並無氣血不足之象。方纔他也在邊上注意瞧了,許是她刻意催動內力所爲。
“這趙有年是越發(fā)的昏聵了,現(xiàn)下我摸著你的脈象很是平穩(wěn),他爲何卻說是數(shù)脈?”他擡眼死死地瞧著她,幽深的雙眸越發(fā)深邃。
碧遊未料他方纔不經(jīng)意的舉動竟是爲她把脈,本就心虛的她頓時心臟狂跳。她微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心內則搜腸刮肚地找著應對說辭。
未及她開口,楚宣的右手撫上她的面龐,輕柔地爲她拭去鼻尖上的汗珠,繼而,他俯頭湊向她耳邊,語意低沉幽冷:“要麼就是你刻意避寵?如今韓時回來了,你的全部心思便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是不是?”
“並非如此!”碧遊將頭一偏,慌忙答道。這般待他的緣由她心知肚明,卻無法開口向他言說。
“那是爲何?”見她躲開,楚宣又鍥而不捨地追問,另一隻手則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見她沉默不答,他的手扣在了她的腦後,強迫她直視著他。只見她瀲灩的眸光掠過一抹煙綠,貝齒輕咬著粉脣,神情倔強而落寞。
楚宣見她這般模樣,莫名地心頭涌上蒼涼之意,一股冷意瞬間遍至全身,只覺得從此要失去她的心了。他手下略一用力,俯頭吻上她的脣,靈舌如火,撬開開她緊閉雙脣,長驅直入,攻城略地。他不知饜足地糾纏,吮吸著她口內甘甜,直到嘴裡充斥著腥甜,這纔將她放開。
幾乎窒息的碧遊偏過頭捂著胸口急促地呼吸著,餘光瞥見他眸中燃起的兩簇火團,頓時令她心驚不已。忽覺楚宣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她忙下意識地將手抵在他的胸前。
“怎麼?你要替他守身如玉?只怕是晚了吧!”
他冷笑著看著她,手下狠狠向她腰間一擰,未及她痛呼便封住了她的雙脣。他霸道而狠戾,不顧她的奮力掙扎而將她按於身下,另一隻手輕輕一帶,便見牀邊高幾上的風燈熄滅,隨即簾幕紛紛而落,將二人遮入一片幽暗之中。
他埋首於她頸邊,如困獸一般噬咬著她如雪的肌膚,只須臾功夫,便除去了她的外袍中衣。藉著明珠清冷的光華,他瞧見她衣帶齊整的小衣,剛要伸手卻解帶子,便被她一把攥住了左手腕。
他強忍著心中怒意,不耐地將她雙手壓於她嬌軟的身下,大手往衣帶輕輕地一勾,曼妙的*便映於他的眼簾。
碧遊見他幾乎失去了理智,慌忙低喚著他的名字,清悅的聲音帶著恐慌與無助傳入他的耳膜,卻被他意會成了無奈掙扎。
“你只能是我的!”他在她耳邊低語,似是警告威脅。
下一瞬,他毫不留情地收緊攬在她腰間的手。碧遊只覺身下傳來一陣難忍的痛意,繼而兩具身體便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緊接著,陣陣痛意如洶涌的海浪一般襲來,久久不息。
直到緊咬的下脣傳來一絲腥甜,蓄在眼眶的淚水傾瀉而出,溫熱而鹹澀的液體才滑至頰邊便已冰冷。被壓於身後的雙臂已然發(fā)麻,如萬蟻啃噬一般,她終於忍不住啜泣出聲,企圖喚回他一絲理智。
他見她不再抵抗掙扎,便低頭吻在她胸前的柔軟,將她身後的胳膊拉至身側。她的兩臂已然僵直發(fā)麻、動彈不得,唯有低微的啜泣帶著委屈的責怪。
楚宣將頭湊向她耳邊幽幽說道:“往後再朕跟前,莫在提及‘韓時’這個名字,否則的話,休怪我無情!”
話已出口,他低頭瞧著碧遊,見她偏過頭緊閉雙眸沉默不語,心頭更是憤恨,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碧遊被他無情地拉扯衝撞,渾身如散了架一般,只覺身下洶涌的浪潮越發(fā)的猛烈,漸漸地將她的羞辱、委屈及難忍的疼痛酥麻掩蓋,所有煩亂的思緒漸漸地被抽空,如煙雲(yún)一般消散於無形。最終,她放棄了掙扎,原本的啜泣成了低微而無意識的呻吟,一陣輕顫之後,她嬌柔的身軀如水一般癱軟在牀。她微睜著雙眸,渾渾噩噩地,越過上方的人瞧著幽暗的虛空。不知過了多時,她發(fā)出一聲低幽的長嘆,繼而便陷入了無邊的黑甜。
半夜,碧遊被渾身的痠痛喚回意識,撐開眼皮時,藉著幽冷珠華,她瞧見他支著胳膊,一雙冷眸直直地盯著她瞧,頓時驚得她渾身一顫。
“怎麼?你向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如今怎麼就怕了?”
幽冷的聲音如魔魅一般在她耳邊響起,一瞬間,她的肌膚起了一層疹子。忽地覺得鼻子一酸,淚水竟如泉涌一般,她顧不得許多,忙擡手拭淚,誰知那淚水越拭越多。她慌得用雙手緊緊地捂住眼睛,可是眼淚卻更爲洶涌,溫熱的淚水沿著她的指縫流出,順著她的雙頰流入耳內,濡溼了兩鬢烏髮與軟枕。
楚宣見她默默地流著淚,身子起伏不止,心知她是刻意壓抑。頃刻間,心疼與悔意油然而生,他擡上輕撫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溫柔輕語:“可是覺得委屈了?雖說你有錯在先,可昨晚我亦是有不對之處,你若是怨我怪我,也是應該!”
她仍是不語,默默無聲地流淚,後背起伏得更爲厲害,所有的委屈難受因他這番話傾涌而出,宛如巖漿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