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紓深吸一口氣，道：“顏顏，總裁他……”生了很嚴重的病……而且他身邊帶著個小女孩……
然而，安紓纔剛提到顧燁之，白輕顏就立刻生硬的打斷她。
“安安，能別提那個人嗎？我不想你提起他，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安紓嘆口氣：“顏顏，可是漫城不算大，這個圈子這麼小，總會遇見的。比如說小溪的婚禮，你去，總裁肯定也會去的。”
“那就視而不見。”白輕顏淡淡的道。
安紓：“……”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白輕顏不說，安紓尊重她，她不說，她就不問。
但看水亦丞的態度，似乎是顏顏的錯。
然，安紓纔不管誰的錯，她只站在白輕顏這邊，白輕顏錯了，她也站她這邊。
—
傍晚。
顧燁之和顧念白父女倆坐在餐廳吃飯，兩人都很沉默。
自從前幾天顧燁之在S大遇見白輕顏之後，他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了。
顧念白想到媽咪既然這麼討厭爹地，肯定也很討厭自己，她很難過，不想說話。
燈光如晝的餐廳裡，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所以當皮鞋踩在地板上，即便是隻發出了輕微的聲音，還是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顧念白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看到來人，她臉上的情緒沒什麼變化，將嘴裡的青菜嚥下去，她這才禮貌的喚了一聲：“水叔叔。”
“哎，小白白，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叔叔啊？叔叔給你帶了個超大的棒棒糖，你看。”水亦丞說著，從身後拿出來一個比他臉還大的彩色棒棒糖，獻寶一般的遞給顧念白。
顧燁之擰著眉頭：“拿走，上面全是色素和糖精，不適合小孩子吃。”
水亦丞：“……”這分明就是給小孩子製造的。
他不搭理顧燁之，看向顧念白：“白白，要不要？”
“水叔叔，這種東西爹地說不能吃，白白不吃，你這麼大的年紀了，也不要偷吃了哦。”顧念白一本正經的道。
水亦丞：“……什麼我這麼大的年紀了？我還沒結婚，還很年輕好不好？”
顧念白狡黠的笑了下，沒搭話。
水亦丞：“……”
“你找我有事？”顧燁之沒什麼胃口，吃了點就放下筷子。
水亦丞擺手：“不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主要是過來看看你和白白，你們先吃飯。”
“水叔叔，你吃過了嗎？”顧念白問道。
“嗯，吃過了。白白真懂事，還知道問叔叔吃過沒。”水亦丞伸手要去摸顧念白的腦袋。
尷尬的是，顧念白躲開了。
水亦丞：“……”
“水叔叔，除了爹地，其他男人不可以碰白白哦，男女授受不親。”顧念白見水亦丞很驚訝的樣子，她道。
“那我小時候還抱過你，親過你呢？怎麼辦？”水亦丞故意逗她。
顧念白糾結的看著水亦丞：“可是你太老了……”
水亦丞：“……”
顧燁之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下顧念白的腦袋：“他逗你的，頂多是抱過，他敢親你爹地把他打成半殘。”
“爹地威武。”顧念白拍馬屁拍得特別的順。
水亦丞：“……”這父女倆！
顧燁之坐在座位上，等著顧念白吃完，他喚來青苔帶走她，這才和水亦丞一起去到會客廳。
“怎麼？”顧燁之靠在沙發上，面色蒼白。
“燁之，抱歉，我找到對方，他一聽說你的情況，就不敢接。”水亦丞低聲道。
談到生死的問題，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顧燁之搖頭：“亦丞，你盡力了，沒事。如果將來我不在了，幫我照顧好白白。”
“顧燁之！”水亦丞擰著眉頭，低吼，“說什麼喪氣話？你自己的女兒你不照顧誰照顧？我告訴你，你把白白交給我，我天天給她吃糖，吃烤串，吃垃圾食品，我教她玩遊戲，喝酒，打架，不學無術。你試試？你自己的女兒，自己照顧。”
顧燁之看著水亦丞憤怒的臉，道：“亦丞，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陪著白白，一直陪著她，看著她長大，結婚，生子，開心幸福的生活……可我做不到，你明白，我也明白。”
“醫生不是說至少還有一年時間麼？萬一這一年間我們找到適合的醫生，能把你腦袋裡的子彈取出來呢？燁之，你不要這麼氣餒，心情也很重要。爲了白白，你不能放棄。”水亦丞苦口婆心的道。
“嗯。”顧燁之頷首。
他不想放棄，白白的母親不希望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而他……如果他不在了，白白多孤單……
他於心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健康。
“對了，我今天見到白輕顏了。那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了就讓人覺得噁心。”水亦丞突然道。
“噁心……”顧燁之擰著眉頭，“別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顏顏。”
水亦丞不可思議的道：“燁之！那女人那麼對你，你竟然還幫著她？”
顧燁之沒說話。
“你看看白白多可愛，她當時竟然那麼心狠，我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水亦丞惡狠狠的道。
“你打她了？”顧燁之蒼白的俊臉上染上薄怒，“水亦丞，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不許動她，聽到沒有？”
水亦丞愣了下。
他忍住想罵孃的衝動。
“我看你真是被那女人迷得神魂不清。都這樣了你還維護她！你以爲自己是情聖？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計較了。”水亦丞簡直想抓狂。
“你真的打她了？”顧燁之的臉色更爲難看。
水亦丞：“……我倒想，可人家反應那麼快，我還被小溪一頓批。”
顧燁之的臉色稍霽。
“對了，我和小溪的婚禮，白輕顏也要去。”水亦丞又道。
“哦。”顧燁之點了點頭。
她說，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再見到他，她一定會很不舒服吧。
可他把小溪當親妹妹，水亦丞又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能不去。
到時候只有努力不出現在她面前惹她反感了。
“那到時候她看到白白，你會讓白白認她嗎？”水亦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