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人中真的有人起了反心?徐賁想到這裡就把自己的這個念頭給扔到了一邊,就在他準備張口說話時,徐世良從門外走了進來,將一把毛瑟步槍放在了中間的桌子上:“老師,這是刺客使用的武器,現場已經勘察完畢,而根據那家店鋪的小二說,刺客在進入後就要了個臨牆的雅間...”
看著桌子上的槍,徐賁更是確認了這事雖然牽扯到軍隊內部,但是也不是這間屋子裡的人所爲。因爲這只是一把普通的毛瑟步槍,對於這裡的幾個肩膀上將星閃爍的人來說,假如他們要置自己於死地,他們可以有很多的選擇。比如前不久才下發到部隊裡的貧鈾彈,就是一種可以置自己於死地的武器。
想到這裡,徐賁揮手示意散會,等到衆人都離開後對著身邊的徐世良說道:“世良,吩咐鳳組,務必要把這件事查清!”
徐賁遇襲,第一個要負責任的就是身爲警衛連連長的徐世良了,看著這會沒有了外人,徐世良眼中一紅低下了頭:“老師,我...我不稱職。”
看著此時情緒有些激動的徐世良,徐賁也是有些後怕不已,假如自己真的死了,那麼這個國家將會航向何方?即便是興業集團按照自己制定的方向發展,最起碼目前的這個大機遇就得眼睜睜放過,而這種機遇想要遇到則得繼續等上近20年!一步晚,步步晚!到時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徐賁厲聲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只是看這黑爪子彈,最大的嫌疑就是東北集羣了,只要按照這個線索追查下去,我相信一定會找出是誰幹的!等到找到那人,你再檢討自己的過失。現在對外吩咐,就說我傷重不能起牀。”
徐賁被刺的消息,彷彿一顆核彈丟在了北京城裡,巨大的衝擊波效應藉助著聲波,電波向著四周傳播著。在接到陸軍第一師已經全師動員,從四面八方緩緩的開入了城裡。
見識到興業軍厲害的人們,馬上就躲回了家裡,畢竟上一次興業軍進城後,在街上只要是行止不端,或者蹲在街邊牆角曬個太陽,四肢俱全卻拿著破碗乞討的通通都在被抓行列。被抓後的人們在審查通過後,就會讓家裡人交錢贖回,有那沒有通過或者有煙癮的癮君子混混一流的,則被通通送到了北京西郊建築工地上,進行強制體力改造。
消息傳到北京城的東交民巷,正在對著牛排發起最後衝鋒的艾瑟頓*皮特差點把叉子插進嗓子裡,眼中露著不可置信的神色足足長達半分鐘,才緩緩的轉動著滿頭金髮的腦袋,看向了陸軍武官薩爾*柯西,聲調不禁調高了八度:“你說什麼?”
薩爾*柯西再次重複了一遍:“剛纔徐賁的車隊受到了襲擊,槍手開了三槍...”
顧不得把下巴上的餐布取下,艾瑟頓*皮特把叉子刀子往餐盤裡一扔站了起來:“徐沒有問題吧?”
薩爾*柯西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消息傳來的時候,駐紮在城外的興業軍已經開進了城裡,現在街上正在大肆搜捕各種嫌疑犯。徐賁的車隊出城了,聽說去了西郊...”
艾瑟頓*皮特一聽就急了,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就那麼看著薩爾*柯西說道:“你的任務是收集軍事情報,那麼你認爲徐賁的死亡是不是最大的軍事情報?”
吭哧兩聲,薩爾*柯西的臉慢慢的變成了紅色:“是的公使閣下,我這就去打聽清楚。”
看著薩爾*柯西落荒而逃一副狼狽的樣子,艾瑟頓*皮特心裡頓時七上八下起來,前一段時間他才通過私下談判和興業集團簽訂了基礎建設的投資意向。
卻沒想到這纔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傳來了徐賁遇刺的情況,假如徐賁真的被刺身亡,那麼自己以前的努力可真的就白費了。不知道徐賁被刺後,興業集團推出的接班人是誰?
和美國使館不遠的英國使館裡,英國公使卡西*薩克遜和艾瑟頓*皮特一樣正在吃飯,不過他吃的卻是地道的中國菜,和艾瑟頓*皮特相同的地方卻是拿著叉子在吃。
看到伯尼*布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卡西*薩克遜最討厭的就是在休息用餐的時間被人打擾,可是在聽到徐賁被刺的消息後,卡西*薩克遜首先並沒有關注徐賁被刺的這個事情,他關注的則是另外一個細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徐賁到北京來了?”
不怪乎他大驚小怪,根據沙溪市昨天發來的情報,徐賁昨天還出了沙溪市到下面的鄉村檢查稻穀的長勢情況,今天就跑到了北京來了?
想到這裡,卡西*薩克遜看向了站在一旁恭敬的站在那裡的伯尼*布恩,先是誇獎了一下對方對待工作的熱情:“親愛的伯尼*布恩,你是一個合格的武官,在這個休息吃飯的時間,你依然爲了工作在奔波,來我敬你一杯...”說著親自拿起一個玻璃高腳酒杯,倒了一點葡萄酒後遞給了對方。
恭敬的接過公使親自倒的葡萄酒,伯尼*布恩一副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和卡西*薩克遜碰了一下杯後說道:“這是我的工作,更是公使閣下的教導...”
聽著伯尼*布恩的奉承,卡西*薩克遜露出了笑容,這個傢伙上次因爲大意被自己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結果現在卻是對著工作充滿了熱情,這讓卡西*薩克遜想起了中國的一句俗語:“這破車不時刻敲打一下,就是不行啊...”
把腦海的事情趕走,卡西*薩克遜問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來:“親愛的布恩,請問那個徐賁是真的在北京被刺殺的?”
直到這時,伯尼*布恩才聽到了公使閣下問話的重點來,當下真誠的看著卡西*薩克遜的眼睛說道:“此事千真萬確,徐賁的車隊在從北京西郊方向開來,但是在司令部呆了沒有半個小時,車隊就向城外開去,而正是這個時候,有人對著徐賁的車子開槍。”
聽到伯尼*布恩再次確認,卡西*薩克遜已經徹底的呆住了,他在思考從廣東沙溪市到北京最快的速度就是坐船,而以目前的任何艦船的速度,都沒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就從沙溪市跑到2600多公里的北京來!
再說了,目前所有的港口都在列強的控制之下,那麼即便是真有這種速度的艦船,也肯定只能停靠在港口裡,而對於徐賁這種重要人物來說,恐怕他一出了沙溪市,列強就會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到底這徐賁是怎麼來北京的?
打死卡西*薩克遜他也想不出來,在1914年1月1日,世界第一條民航客機定期航線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纔開始運營,而航線距離纔是35公里的時候。此時的民國已經擁有了可以從廣東沙溪市,直飛2600多公里外北京的超音速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