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人羣中的貝內特兩眼放光的看著那整齊的護旗方陣,對著身邊的一個面帶黑紗的同伴說道:“殿下,陸軍都督府臺階上中間敬禮的就是徐,你可以看到這裡只是僅僅百餘人,便走出了勇往直前的氣勢,假如徐擁有五萬這樣的士兵,相信他很快就能完成這個國家的統一...”
黑紗背後,是一張精緻的臉龐,褐色的瞳孔閃動著莫名的光芒:“沒想到他這麼年輕,貝內特,中國有句古老的俗語,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
聽著女人的聲音透漏出一種有趣的意思,貝內特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言語,看著徐賁的背影消失在陸軍都督府後,才轉頭對著女人說道:“殿下,我們是否現在就進去見他?”
黑紗背後的女人眉毛一挑,轉身道:“現在他肯定忙的四腳朝天,我們過幾天再去吧,等我從北京回來再說...”
貝內特看著已經帶著衛兵遠走的女人,露出了一絲苦笑追了上去。
等到徐賁回到陸軍都督府大堂,就看到戴復東正恭敬的站在門口,大堂裡一個人正兩眼死死的盯著他,只是這一眼,徐賁的眼皮子就開始亂跳起來,竟然是孫逸仙?!
跟隨徐賁而入的黃興,趙聲則快步的超過徐賁,向著大堂的孫逸仙迎了過去:“先生何時到的?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廣州雖然光復,但是...”
孫逸仙一襲長袍大褂,雖然給人一種精神萎靡的感覺,但兩眼卻激動的望著徐賁,快步走到徐賁身邊笑道:“早聽伯先念叨過,興業黨黨魁徐小弟年少有爲,卻沒想到徐小弟年紀輕輕,不僅開辦工廠是行家裡手,對於軍事更是猶若庖丁解牛,手到擒來...”經過粗略的瞭解,他已經知道,原來倚爲助力的新軍只是進城維護秩序,說白了就是負責打掃戰場,而攻打清朝機要重地的是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勢力,在等到新軍趕到後做了下交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怎麼不激動?徐賁的腦袋裡首先出現的就是這個想法,按說看到這樣的名人,他應該激情澎湃,手拿紙筆先讓對方簽名再說,卻沒想到現在心平氣和的聽著對方的恭維,安然受之?
微微走神後,徐賁回過神來,對著孫逸仙說道:“不敢當,在下只是走在前面一步罷了,換做先生一樣能夠成事,大家進去坐吧...”說罷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孫逸仙也沒客套,帶著身後的黃興趙聲二人進入了廳堂中,原本的桌椅板凳不翼而飛,換成了一個後世中的標準會議桌。
徐賁來到桌頭坐下,拿起面前的一摞紙看了幾眼,說道:“先生,現在廣州獨立,百事待興,我的意思是先把以後的章程給定下來,這是首先要執行的《治安條例》,現在首先必須要維持市面的穩定...”
轉頭看了黃興趙聲二人兩眼,孫逸仙也跟著坐在了會議桌的對面,拿起桌上的《治安條例》開始看了起來,沒看幾眼,便感覺到了條例內容的全面細緻,心中已然是把這個興業黨黨魁放在了和自己同一平等的位置上,轉頭一分爲二遞給趙聲和黃興每人一半,對著徐賁笑了起來:“沒想到徐小弟竟然是如此全才,前次聽克強說徐小弟已經同意將國家名定爲中華民國,我也沒有意義,只是徐小弟所說的現在不適合推行民主制...”
看著對方眼中精光連閃,徐賁點了點頭說道:“民主是一定要民主的,但是我認爲目前中國的國情不適合強行推行民主制,因爲目前國家認識字的只是極少數一部分人,大多都是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出來的文盲,他們連投票上的字都不認識,要知道這些人可是佔了絕大多數,先生認爲這種能夠被利益所左右的民主,能夠爲民衆們帶來他們想要的生活嗎?”
孫逸仙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早有察覺:“那徐小弟以爲?”
低頭從面前的文件裡拿出一疊紙,徐賁遞給了孫逸仙說道:“我擬認爲將民衆的公民權和政治權利分開,想要獲得政治權利,那麼就必須參加基礎考試,考試內容爲語文,數學兩科。合格後纔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孫逸仙聽的微微一笑,你這是給你自己下套啊,你也許辦工廠可以,現在訓練軍隊恐怕也是可以,但是你要是比拼知識方面,恐怕同盟會所有會員都可以合格,想到這裡便欣然應允。
又拿出一份,徐賁遞給了孫逸仙,笑道:“爲了將來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那麼這一份就是長久的投入了,三年制義務教育,將來還有九年制義務教育,只要能考的上,未來大學都將是義務教育...”
“大學義務教育?!”孫逸仙和黃興趙聲同時失聲驚呼道,在學習經歷上,恐怕沒有人比他們這些留學過的學員能夠更有切身體會,畢竟在這個年代裡不是富裕的階層想要求學,那無異於白日做夢。而聽到徐賁竟然說,將來大學都要義務教育,三人失聲那是在所難免的了。
就在這時,徐丹匆匆的從堂外走了進來,看了對面的戴復東一眼說道:“老師,外邊已經換崗完畢,警衛連已經把都督府內全部清理一遍...”說罷就站在了徐賁的身後。
示意自己已經知道,徐賁接著下一個話題,對著孫逸仙又拿出一疊紙說道:“先生,這是陸軍的擴軍計劃,按照三三制,一個班十個人,三個班一個排,三個排一個連九十人。營爲二百九十人,團是八百七十人,旅是兩千六百一十人,滿員師是七千八百三十人。現在的陸軍一師嚴重缺員,而陸軍二師現在已經佔領廣西,爲了預防清廷的反撲,一師必須要立即擴軍,另外我準備組建第三師,其中一師的擴編事情由同盟會自行負責,而我負責三師的組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