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中午太陽像往日一樣將生命的根本陽光灑向大地和海洋,只是和往日不同的是朝鮮牙山灣口豐島西南海域上面一支巨大的艦隊正緩緩的漂浮在海面上,從空中細細望去只見寂靜無波的海面上,由八九艘體型巨大的身影和七八艘體型較小的身影組成的艦隊將一艘體型中等的戰艦圍在中間。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中間那艘體型中等的艦船是這支巨大艦隊的旗艦呢,只不過擡眼向著這些艦船的指揮塔望去就會發現,除了中間那艘體型較小的艦船上面飄著一面鮮紅色的五星紅旗,其他所有的艦隻上面全部飄揚著只有大日本帝國纔會有的膏藥旗,只是在這些迎風獵獵的膏藥旗邊上,一面雪白的旗幟同樣的迎風飄揚著!而這,就是由伊集院五郎指揮的日本聯合艦隊。
此刻民國的第一艦隊旗艦定遠號會議室內,一身海軍上將戎裝的徐偉帶著兩名海軍少將,一身空軍上將戎裝的劉亞帶著兩名空軍少將,一身陸軍上將戎裝的徐丹帶著兩名陸軍少將正默然而立。
和民國沙溪市興業集團總部舉行的投降儀式一樣,在九點半的鐘聲響過之際,以日本參謀本部已經升任爲軍事大臣的島村速雄爲首的日本軍事投降代表團們逐一走進定遠號上面那不寬大的會議室。
會議室佈置的背景是四面鮮紅的旗幟,鮮紅的五星紅旗,深藍的海軍軍旗,天藍的空軍軍旗,草綠的陸軍軍旗。
走進會議室,島村速雄一眼就看到了牆壁上懸掛著的四面旗幟,出於對軍事的理解他很容易就看出了那分別是民國的國旗,海軍的軍旗以及陸軍的軍旗。只是面對那天藍色的軍旗他在心中有些納悶,當然這個時刻他也不會蠢得去問那面旗幟是代表了什麼,畢竟這個場合下那面旗子的含義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那面旗幟是我們民國空軍的軍旗。天藍色的色調象徵著民國空軍是以征服天空爲榮譽的軍隊!”自從這個小日本進入會議室來衆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這人身上,而劉亞在看到這位小日本的目光在海軍旗上停頓了下就猜測這個笨蛋還不知道那面是什麼旗幟。於是出於空軍總司令的他自然會張口給這個傢伙掃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激動昂揚的國歌聲這時想起,在聽到這首歌曲後民國一方的軍人都轉身立正向著牆壁上的四面旗幟敬禮。
島村速雄的目光在民國國歌聲響起後又一次盯在了那面天藍色的旗幟上,然後再次轉頭開始面向長條桌對面的九人背影,只是這九人以三人一組分爲三個部分,這次一看之下他就分出來這應該是民國的三軍代表了,而自己這一方則只有兩軍代表。那就是海軍和陸軍代表。
和對面那儀表堂堂,軍容威武的三軍代表不同,自己這邊的兩軍代表不用他回頭就知道怎麼回事。爲了抗議政府的投降政策,軍隊中來自底層的反抗還是比較激烈的。甚至在他下達了向民國投降的命令後,當天的軍隊裡面就有一千八百二十三名不同級別的軍官自裁殉國,而剩下的則也都從內心深處對投降充滿了排斥。
爲了不在投降儀式上出現任何意外,特別是在得知了民國海軍方面只派出一艘軍艦前來接受聯合艦隊的投降,島村速雄和伊集院五郎沒有少費腦細胞。在精挑細選確認了一些人不會出現意外後,才最終將這些人派出來隨同島村速雄一同出席投降儀式。
只是這些人雖然也都勉強同意,可是爲了區別他們的內心是反對投降的,所以此刻站在島村速雄身後的陸軍和海軍代表身上都髒污不堪,有個日本陸軍代表的皮鞋的鞋底都裂開了。
當然。這種無聲的抗議在島村速雄看來也是有著另外一個含義,那就是臥薪嚐膽的動力!只有在經過巨大的恥辱後,大日本帝國的人民纔會再次崛起!可是當他想起崛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島村速雄心中卻又冰涼一片。
這時民國的國歌聲已經消失,禮畢轉過身的九人肩上將星閃爍,此刻的島村速雄自然不知道對面站著的幾位代表了什麼,可是就在這種他不知道的前提下,他依然備受打擊。
民國的三軍代表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朝陽之氣,甚至其中一個穿著天藍色的年輕人臉上還隱隱透著稚氣,那徐賁是在什麼地方找到這些天才的?想到這裡島村速雄心中就是一陣絕望,他今年已經是五十六歲了,而對面這些人中最老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一半大小,而自己身後的陸海兩軍代表也都四十以上,那麼大日本帝國的未來將會在何方?
出於明治維新中派出留學歐美國家歸國的學生建議,此刻的日本早已對教育體系進行了全面而又系統的建立,效仿的西方所建立的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體系已經將國民義務教育納入了進來,每個貧困的家庭政府都會拿出資金支持一個以上的孩童進入學校接受教育。
對於教育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比得上日本,無論是在這個時空中的一戰前或者另一個時空中在二戰,日本這個國家都將對國民素質的教育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看著島村速雄帶著日本兩軍隊代表進入會議室,徐丹對著早已站立在一旁的南內特.布斯點頭示意:“簽約儀式可以開始了!”
站在衆位日本投降代表團視線死角的南內特.布斯懷著激動的心情走到了島村速雄的面前,將手向著長條桌一指:“請檢查...”
聽到半生不熟的中文,島村速雄自然而然的微微一愣,只不過當他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碧眼金髮的南內特.布斯就張開了嘴巴,就在這時南內特.布斯對著他露出了一口黃牙來:“請檢查約定書...”
隨著南內特.布斯一張嘴,島村速雄立馬轉頭向著身後看去:“去看下約定書...”只是在他說完後衆人發現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來。
對於島村速雄的遭遇徐偉自然是知道的,別看南內特.布斯的軍事素養挺高,可是這位原本應該是個文明人的德國佬卻有著一個壞毛病。那就是從來都不刷牙,出於人權的問題徐偉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要是民國軍人裡面有這麼一號他早就打發去掃廁所了。就連徐偉和南內特.布斯聊天也都是隔著老遠談話。
日本陸軍一個代表走向了長桌,打開後迅速的檢視了一遍後直起身子向著島村速雄點了下頭。然後徑直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相對於在千里之外的民國沙溪市興業集團總部舉行的投降簽約儀式,在定遠號上面的軍事方面投降簽約儀式就顯得比較寒酸了,五國的武官自然而然的不會被允許上艦,出現的幾個攝影師也都是民國軍事記者和聯合之星環球記者站的記者,所以在簡短的簽約儀式之後日本代表團就回到自己的艦隊上面。
“哈哈,這支筆我留著了~以後我會當做傳家寶傳下去~”在衆人側目的注視下,劉亞哈哈大笑著將長條桌上的三隻筆拿起了一支放進了懷裡。
“轟~”
只是隨著劉亞的笑容還未消失。一聲巨響從海面上傳來,當下臉色鉅變的徐偉和劉亞以及徐丹三人身形閃動間就向著會議室的門口衝去,只是衝出門外後九人就那麼呆住了。
而這時定遠號艦上的通訊兵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徐偉身邊,敬禮後顫聲說道:“日本聯合艦隊集體以明碼發出了自沉的電報...”
聽到這個消息。正睜大雙眼看著已經冒出滾滾濃煙的薩摩號戰列艦的徐偉眼睛變的通紅一片,而旁邊的劉亞和徐丹也一副凝重的表情。
“砰~轟~”
他們是軍人,特別是在徐偉看來以定遠號爲中心,在這艘擁有無比含義的她身邊,十幾艘正爆發出猛烈爆炸的戰艦正在發出最後的絕響。剎那間徐偉的視線模糊了,滾滾而流的淚水讓他的鼻子止不住的發酸,這是日本軍隊對日本政府選擇做出的最有力的吶喊,這一刻徐偉想到了甲午年間發生在這片海域上的戰鬥。
那場戰鬥中沒有任何投降者,有著的全部都是爲了國家盡忠的英魂。即便是在渺茫無比懸殊巨大的戰鬥中,也沒有哪怕一艘艦艇打出白旗宣佈投降,就連福建船政局自制炮艦「廣乙」受重傷後無法發射魚雷,火炮被毀在船身傾斜的狀態下退出戰鬥,最終選擇了在朝鮮十八島附近擱淺縱火自焚。
“狼煙起,江山北望...”
看著這一幕的徐偉緩緩唱起了被定爲民國軍歌的《精忠報國》來,這一刻的日本軍人又何嘗的不想精忠報國死而後已?只是如同甲午年間的北洋艦隊碰上了快要覆滅的清朝一般,這支實力強大的艦隊只能選擇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國家的忠誠!
臉色灰白的島村速雄嘴脣控制不住的抖動著,他也在回到薩摩號戰列艦後就從驚慌失措的手下那裡得知了這個消息,只是在面對著已經剖腹自殺的鬆尾拓海時他只能默認這個選擇。
作爲替代伊集院五郎指揮聯合艦隊的鬆尾拓海必然不能夠駕馭已經下定了以死明志的聯合艦隊的中上層,當然的這位已經將鮮紅色的心暴露在空氣中的艦隊司令官還是被海軍中上層所看重的,這點從已經只剩下一層皮連著還掛在脖子上的鬆尾拓海的腦袋上看到。
作爲日本武士最高的榮譽,能夠完成剖腹的完整程序是一個人完成不了的。而從現在鬆尾拓海的屍體看來,這位勇敢的武士已經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他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就像此刻的聯合艦隊裡面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一樣!
這一刻的島村速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大日本帝國的艦隊即將要葬送在這片帝國崛起的首戰之地,他並不是爲了這支艦隊不必要的沉沒而感到絕望,他是爲了大日本帝國的未來而感到絕望。
嚴格意義上來講,已經接受了並且完成了簽約儀式的日本帝國現在破壞的是民國的財產,那麼在失去了這麼大一筆財產之後,民國將會做出什麼決定來懲罰祖國呢?想到這裡的島村速雄不敢想象下去。因爲他知道那個人雖然很年輕,可是從那人一貫的做法來看,那是一個控制慾很強的男人!
“轟...”一聲巨響響過。薩摩號龐大的軀體斷成了兩截摔進了海平面以下。
一個小時後,原本存在的大日本帝國聯合艦隊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而在這片海域只剩下的定遠號也在使用廣播系統播放著《精忠報國》的音樂中緩緩起航駛向天津。
而在定遠號起航的時候,遠在民國沙溪市的興業集團總部裡面,在終於解決了日本之後開始考慮怎麼來肢解這個國家的徐賁被他面前的消息嚇到了。
巨大的辦公室內不再是早上那批準備逼宮的大佬,只是此刻辦公室內的人數要比早上的人還要多,這些人不光戴著白帽還有著另外一個共同點:他們全部都身穿白色的大褂。
徐磊臉色陰沉的猶如烏雲罩頂一般,再次確認了徐賁面前的資料可靠性:“是的,經過在從日本到來的油輪上捉到的老鼠看來。原本發生在東京的病毒開始在老鼠間傳播開來...”
“鼠疫!?”
聽到這個詞的徐賁嚇了一跳,他從沒有想到過日本居然會發生大規模的鼠疫,此刻的他自然不知道日本東京在死了幾百萬人後,由於經過高溫的烘烤和烈日的暴曬。而在處理這幾百萬屍體時大多數人都只用簡單的白布捂著口鼻,自然而然的就防止不了傳染性極強的各種病毒了。
特別是當生存在底下世界的老鼠在將能吃的都吃光之後,不少餓極了的老鼠開始吃已經腐敗的屍體,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生存著的日本救護隊自然也就避免不了,終於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之後。全人類的敵人——裹挾著黑死病的鼠疫開始在日本流傳開來。
看著面前的徐磊又一次確認了這個消息,徐賁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寬大的沙發裡,擺擺手說道:“徐磊,你去整理一下資料,半個小時。哦不,二十分鐘後到大會議室來...”
發現黨魁一副失落無助的表情,徐磊轉身打出了手勢後將這些白大褂都帶出了這間辦公室,開始收集手頭上所有的資料。
看著人都走光了,徐賁擡起手按下了內部通話鍵:“通知所有副部級以上官員到大會議室開會,馬上!”
聽到通話器中傳來的聲音,秘書處的幾個秘書在互相傳遞了一個不妙的眼神之後開始行動起來,她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再緊急的狀態下黨魁的聲音也不會出現一絲波動,可是今天發生在她們面前的事情打破了這種狀態,也許是黨魁今天太累了呢?幾個秘書在手忙腳亂的用內部電話通知後開始預備會議記錄的事項。
短短的十幾分鍾,原本分散在沙溪市的副部級以上官員紛紛出現在了興業集團的大會議室裡面,這座可以同時容納五百名的會議室時建在興業集團總部地下的,只是由於通風系統和照明系統的完善,使得在第下幾十米處的衆人也沒有一絲的不適。
之所以將所有副部級官員召集起來開會,完全是因爲徐賁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這可不是興業黨能夠獨立承擔的事情,鼠疫這個玩意幾乎就是瘟疫的代名詞,要知道這是因爲在瘟疫中有95%以上都是由老鼠傳播的,而其中最爲臭名昭著的莫過於黑死病。
這種全人類的殺手在人類歷史上曾經有過數次大規模爆發,據不完全統計一場起源於亞洲西南部並且約在1340年代散佈到歐洲的“黑死病”在全世界造成了大約7500萬人死亡,而其中2500萬爲歐洲人,要知道那個時期整個歐洲也只有七千多萬不到八千萬的人口。
隨著徐賁定下的二十分鐘過去,整個大會議室內聚集了爲數衆多的副部級以上官員,要知道這次會議並沒有將人數限定下來,同時到來的還有興業集團總部的各個部門的負責人,看到人數到的差不多了,徐賁敲了敲面前的麥克風說道:“大家好,原本這個時間應該是大家午飯後午休的時間,可是我現在要打斷你們的午休時間,因爲我們即將要面對人類歷史上最爲嚴峻的考驗!”
聽到徐賁以前所未有嚴峻的語氣做了會議開場白,原本對這次會議還有著其他莫名想法的衆人也收斂了起來,一邊開始猜測這人類歷史上最爲嚴峻的考驗是什麼,一邊打開了筆記本拿起筆開始準備做記錄。
只不過即便這些人發揮他們腦海中的yy細胞,也沒有防備到徐賁直接扔出了一個重量炸彈在這些人的面前:“醫學院已經在從日本駛來的遊輪上面發現了帶有鼠疫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