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科密特.貝爾斯拿著兩掛已經發黃的香蕉走進總督府前,首先他的目光就盯著停放在不遠處的紅旗轎車上面看了一眼,心中的不祥預感彷彿少了許多,他還是擔心昨天在這裡一夜“操勞”的總督大人會回家去補覺去,要知道他可是不敢冒著那個來源不是多麼可靠的消息。
其實在科密特.貝爾斯之所以將這個消息的來源看的不是多麼可靠,實際上的原因卻是消息來源的那個人是個華人,對於這點他纔是心中最爲疑惑的地方。
來到這個荷蘭王國最大的殖民地前,在歐洲還沒出發的科密特.貝爾斯首先就是被人抓住狠狠給了幾個提醒,第一個就是在沒有上面的意識之前不要和當地的華人或者土著們鬧的太僵,當然平時欺負一下只要不是過分也是沒有什麼事情的,但是需要掌握的是一個度!
順著第一點也就說到了第二點,不要看到街頭的華人之間彷彿沒有什麼聯繫,而假如你要是惡意的去欺負甚至毆打一個華人時也不會遭來太大的反抗,當然這個前提是你不要把人打殘爲止,否則的話你就要做好被人用大便封住大門的清洗計劃,這些華人或者土著們雖然在強大的殖民地武裝力量面前顯得並不是擁有多麼大的膽量進行反抗,可是他們依然會用另一個方法表達他們的怒火——你不會希望天天被你老婆的尖叫聲叫醒吧?當然,假如你老婆在早上起來後看到滿院子的死老鼠不會尖叫的話,那是你可以嘗試一下的。
第三點就是不要被突然得到華人或者土著準備造反,或者襲擊殖民地的哪個貴族的消息所迷惑,要知道以前就有人被戲弄的不輕,而後來那人來消息的源頭也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至於這人的下落,你可以認爲他是因爲戲弄了你而“畏罪潛逃”。當然一個正常人的想法就是這人被人殺人滅口了。
假如在結果出來之前你先給你的上級報告了,那麼恭喜你,從你報告的這一刻開始你就要祈禱了。祈禱這件事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聽到這個忠告你是不是有些鬱悶?是的。這個忠告就是讓你祈禱,至於祈禱什麼你得聽著我接下來所說的。
這個消息的來源假如是真的,那麼你就要祈禱這次準備早飯或者找哪個貴族出氣的華人或者土著們來人不要太多,可是根據幾百年我們先輩們所傳下來的經驗看,在對於我們文明高貴的白種人來說,華人或者土著都是極其團結的,哪怕他們之間素不相識!所以只要是他們準備發動些什麼。無論是攻擊殖民地政府部門或者是貴族們,他們人數都足以讓我們出動正規軍隊才能剿滅,恐怕有時候還需要港口裡面停泊著軍艦的火力支援。
而假如這個消息是假的話,那麼我可以繼續恭喜你。雖然你的上級會表揚你對華人或者土著們的消息掌握的無比精準,是的,你連華人或者土著們的胡言亂語都能當真的話,這點就足以說明你對於華人或者土著們有著多麼高的警惕了。
當然,上面這個話是你的上級爲了安撫你才告訴你的。實際上他們現在大腦中所想的,卻是對於你這種沒有經過驗證後的消息就轉告給他們,首先看來你就是不夠穩重,然後是聽風就是雨,再接著下來你的上級會一致認爲你不堪大用!
不要看你的上級平時有多麼的懶散。他們上班的時間一天能有兩個小時在工作就已經是很好的表現了,而每天晚上不是充滿了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就是幾個人紮在一堆的打牌消遣,可是他們雖然是這個樣子,卻不代表他們希望自己的手下也是這個樣子,至於原因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就是假如你手下和你差不多,那麼你交給他的工作他會完成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一天只工作兩個小時的手下估計你會第一天就讓他滾蛋,因爲你給他的任務沒有完成,所以你必須要增加你工作的時間到三個小時來處理你原本安排給他的活計,於是你會怎麼想?
對於以上這些忠告,科密特.貝爾斯在聽到之後卻如同身處一樣,畢竟每個領導自己花天酒地卻不會忍受他的手下也跟著花天酒地,所以在來到殖民地出任這一方的治安最高領導之後,他對於每個消息都無比的認真,因爲無論上面哪個假設成立,倒黴的最終還是他。
要知道雖然在幾百年前荷蘭王國在知道了清朝的反應後收斂了一段時間,可是對於激起殖民地爆發民變的總督來說,他們是不會可惜這位沒有在那個殖民地爲國家賺取多大利益,卻讓國家的軍人在那片土地上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還是引起了殖民地的不安。事情鬧到紅溪慘案那種地步,要付出代價可不是死掉的一個總督而已,據說當時的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只要是有點職務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的處置,許多人雖然在後來傳回王國的消息中都覆蓋著國旗,以表明他們是爲國戰死的,可是這個消息在科密特.貝爾斯來到了巴達維亞後聽到了另外一個版本。
對於王國裡面的軍官,特別是比較高級的軍官們來說,他們在戰爭中陣亡的機率要趕得上夜空出現流星的機率,畢竟作爲比較高級的指揮官他們動用的不是手中的指揮刀,而是他們那和別的士兵並無相差的大腦,你說這種人會在一場近似於對對方的屠殺中而失去了生命,這件事情在巴達維亞的殖民者暗中中都被當做笑話來講的。
當然,這件事在他後來的打探下也觸摸到了一絲真相,這些人“陣亡”的時間和總督大人在獄中被處死的時間有著驚人的相同,查到這裡的科密特.貝爾斯也就徹底放棄了,畢竟他只是當做消遣來查證的。
收回了注視著那輛紅旗轎車的目光,科密特.貝爾斯向著總督府裡面走了進去,看到那位秘書居然一身正氣的穿著整齊的衣服正抱著一堆文件從總督辦公室裡面走了出來:“科密特先生,你今天好像來晚了哦”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科密特.貝爾斯看著秘書調戲自己,他很想說:“嗨。秘書小姐,你今天早上從總督辦公室出來時的表情真的很好看?!?
當然,他知道這秘書自己是真的不能得罪。且不說人家現在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總督大人的枕邊人了,實際上他對於總督大人連這個秘書都能給推倒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秘書叫做卡爾.卡特麗娜??吹竭@個名字你也許會認爲這個名字還不錯的女人既然能夠當上秘書,那麼她的外表必然不會差到哪裡,更何況是爲一個總督大人當秘書,這得是多麼的漂亮啊。
可是,也許你說的是其他殖民地的總督,或者其他國家的總督秘書吧,反正在科密特.貝爾斯看來。這位總督大人的秘書卡爾.卡特麗娜小姐可是一個只能說是普通到極點的女人,而這還是卡爾.卡特麗娜使用了從民國進口來的化妝品後才達到的境界,更讓科密特.貝爾斯聽著都倒進胃口的是,這位秘書小姐據說擁有很濃重的狐臭。所以以卡爾.卡特麗娜小姐爲中心,在她的半徑一米五的區域內,充滿著那種興業集團出產的茉莉花味道的香水味。
所以,在距離卡爾.卡特麗娜兩米的位置上,科密特.貝爾斯看了一眼正緊緊關閉著的總督辦公室說道:“總督大人現在還在工作中嗎?”實際上他這個距離上和對方交談。卻是已經有違他那紳士的身份!
感到了科密特.貝爾斯這麼遠的距離上的無理,卡爾.卡特麗娜卻知道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原因,按照這位紳士的流傳出來的消息來說,他是一個對香水過敏的男人:“大人正好處理完公務正在休息,你跟我來吧。”
看著卡爾.卡特麗娜轉過身子。一步三搖的背影風姿,科密特.貝爾斯在心中嘆息了一下才跟了上去,總督大人也是一個氣管炎??!
跟著來到總督辦公室門口,看著卡爾.卡特麗娜在敲了兩下門後請示了一下,然後向著自己說了句:“快進去吧!”
向著對方點了下頭,科密特.貝爾斯脫掉頭上的帽子,然後才彎腰打開了厚重的辦公室木門走了進去:“總督大人,這是我剛纔在路口順路買來的香蕉,你看它的顏色正是好吃的時刻,所以我就買來了...”
是的,這次科密特.貝爾斯在走進總督辦公室後並沒有說任何一絲關於昨天夜裡發生在徐氏橡膠園的消息,在向著總督大人致以對對方如此瘋狂工作的態度表達了仰慕的意思之後,他在滿面笑容的總督起身送出了總督府後收起了笑容。
對於總督大人和卡爾.卡特麗娜之間的關係,科密特.貝爾斯放在了心底當做了一個把柄,要知道總督大人的秘書之所以讓人感到嘆息,其最終的原因還是總督大人正室的原因。
“總督夫人,您怎麼來了?”
就在科密特.貝爾斯自己正想到總督這位夫人的時候,卻被總督府駛入的一輛馬車給吸引了過去,看著那輛雙馬拉著的豪華馬車的徽章,已經有碰到馬車的工作人員彎腰向著馬車上的人稱呼起來,遠遠的科密特.貝爾斯就看到了一頂遮陽帽就探出了馬車,向著自己所在地望了過來。
只是微微一愣神的時間,馬車就已經駛到了科密特.貝爾斯的面前停了下來,滿臉冰冷之色的總督夫人擠出了一絲笑容來:“局長閣下這是又要出任務去了?”
彎腰施禮後,科密特.貝爾斯面帶微笑說道:“是的夫人,在下剛從總督大人那裡過來,只不過好像總督大人昨天並沒有休息好...”
聽到自家男人沒有休息好,總督夫人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而馬車的車伕也彷彿如同有著心靈感應一樣,雙手扯著繮繩一揮,馬車開始向著前面駛去。
對於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來說,任何一個男人在婚後假如還會發生徹夜不歸的現象,那麼任何一個已婚女性都足以是火冒三丈,特別是這個女人的孃家擁有著一定的家世的時候,要知道總督夫人的哥哥是荷蘭王國財政部的一個副部長。
所以。馬格拉比勳爵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在打法走科密特.貝爾斯後將那串他平時還算是喜愛的葡萄扔到一邊,他看著桌子上的賬本子又開始頭疼起來。這幾百萬的赤字要是傳回荷蘭王國,那麼他這個總督也不用當了。弄不好他也許會失去的不止這麼一點!
“夫人~!”
“砰~”
隨著一聲夫人,馬格拉比勳爵擡頭後看著辦公室門還沒想起這個夫人是誰的時候,只見自己的辦公室木門被人極其無禮的從外邊猛然推開,這一剎那在馬格拉比勳爵的臉上上演了一出堪比後世中川劇變臉還要高上幾個難度係數的顏色轉換,從怒到驚再到面前這麼一張雪白而又充滿冰霜氣息的面孔,馬格拉比勳爵微微挪動了視線向著站在門口滿臉不岔的卡爾.卡特麗娜打了個隱蔽的眼色:“關門,走開?!?
“砰...”
感受到了總督大人的意圖???卡特麗娜在倒退著退出總督辦公室後關上了木門,將總督夫人和總督留在了裡面,實際上她在一早清醒過來之後就感到了恐懼,那是一個當了小三的人在彷彿被正室捉姦在牀後的感覺。
成爲了總督的地下情人。卡爾.卡特麗娜自然而然的要更加爲總督大人盡責,所以在總督大人醒後就將賬本的事情給問的一清二楚,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這位控制著整個殖民地的大人,現在隨時都會到達破產的境地,當然那是有人在向國內舉報這個總督後會發生的事情。她不禁開始狐疑起來:“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虧空?”
實際上卡爾.卡特麗娜的疑問也是總督夫人的疑問。在這位總督夫人即將要質問自己的男人爲何徹夜不歸的時候,這個男人卻將賬本扔在了自己的面前,於是總督夫人自然而然的拿起來一看,原本舒展的眉頭像極了一卷逐漸被點燃的尼龍布頭一樣收縮了起來。
且不說在總督夫人的拷問下,馬格拉比勳爵坦白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就在黃三回到了碼頭上接著幹活後沒有多久,一個和他同樣裝束,卻比他高大了一個號的黃膚色男人扛著一包布匹靠近了他:“阿邁德那傢伙怎麼說?”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彷彿做賊一樣的黃三嚥了口唾液,在發現四周都是忙碌著的碼頭裝卸工後才放下了心,看著那艘剛剛靠岸的貨輪說道:“這半個月來差不多已經說動了,只不過阿邁德好像很猶豫的樣子,後來被一個警察給發現了...”
聽到被警察發現了,男人眉頭一皺,看著黃三滿眼閃爍著說道:“沒什麼事吧?”雖然他的目光依然在盯著黃三,可是腦筋卻急速開動了起來,受過系統訓練的感覺也不斷的試探著周圍是否有著明顯的殺氣,只不過結果卻讓他放下了心,至於監視著他並沒有感覺到,反正是沒有人對他充滿了殺氣。
“看到那警察後,倒是阿邁德首先反應了過來,而我正是因爲阿邁德後來的反應才判斷他是有些心動了,畢竟作爲一族之長的兒子在被人殺掉了雙親後,他現在只顧得自己的生活,哪又會有什麼動力去渴望繼承他父親的寶座...”黃三並沒有感覺到男人的警惕,只是自顧自的在說著。
“哼,我看不是阿邁德沒有什麼動力,我懷疑他是在沒有機會的情況下只能保持現在的生活方式,而不引起那些暗殺掉他父母后當上族長的勢力的注意,恐怕他也是在慢慢的得知到我們的背景纔會轉變了態度...”男人並沒有受到黃三想法的誘導,而是根據自己的判斷說出了最接近事實的一面。
看著男人說話間無意流露出的氣息,黃三隻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彷彿收緊了許多,雖然和男人打交到已經有兩三年的時光,可是他對於這男人的底細也只是緊緊知道這個男人有著一幫兄弟,那些人都是在興業集團統一民國的戰鬥中逃出大陸的,這幫子人在來到巴達維亞的港口後以著強健的體魄很是聚集了一幫華人在他們身邊,而黃三也只是平時喝點酒的外圍人員而已。
男子說完後也沒有繼續再聊下去,轉身扛著重達七八十公斤的一大包布匹往碼頭上的貨車處走去,而滿眼羨慕的黃三扛著一包四十多斤的布匹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