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瓦、綠的樹、碧的海、藍的天,這入眼的一切都讓青島如同那童話裡一般的美麗。在青島路的北端,傲然聳立著一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大樓,這座大樓在1914年的青島城裡已經是一座非常醒目的標誌性建築,如同那信號山西麓上的那座“佔領紀念碑”一般,都是由割據了膠東半島的德國人所建。
1914型轎車緩緩的行駛在在戒備森嚴的道路上,發現徐賁從車窗中打量著遠處的那座恢弘的宮殿,宋菲張口說道:“總督府的設計師可能受16世紀文藝復興建築思潮的影響,所以在這座建築商表現了法國典型的宮廷紀念性建築,以及德國民間傳統建築的諸多特點。而十字拱頂、部分細部裝飾,又程度不同地具有古典巴洛克風格。”
自從上次徐賁不客氣的直斥宋菲後,宋菲再也沒有多說一句關於興業集團各部門的內容,彷彿只記得自己是個秘書的責任一般。
徐賁沒有遇到過異性的置氣,還以爲宋菲在自己的警告後知道了什麼該問和什麼不該問,加上他在被那同盟會的解散所影響,所以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
開車的司機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面的引路車,小心翼翼的沿著建築的中軸線,直到車隊開進了約100米方圓的廣場後緩緩的停了下來。這時,早已趕到負責安全事宜的徐世良小跑著來到車門前,彎腰打開了車門。
一步跨出,徐賁打量著這個約有百米的廣場,在南端擁有一條結合地勢落差的步行路,看著中德兩國文字標識的牌子,知道這條小路直通海邊路堤。
“親愛的徐,歡迎你的到來...”看著走出車子就開始肆無忌憚打量周圍環境的徐賁,早已等候多時的青島總督瓦爾德克卻是毫不在意,開口將正在四處張望的徐賁給喊了過來。早已抵達的德皇特使卻是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只要他能夠處理好和興業集團關於青島交接的事物,那麼他在回到德國國內時將會得到一個男爵的爵位。
瓦爾德克現在很有錢,雖然說不上是富甲天下那個級別的,卻也是一個百萬級的富翁,對於金錢的需求他已經很是滿足了。俗話說人慾如壑,說的就是他現在的這個狀態,有了錢之後就想要個名。可是在國內,那些代表著身份的爵位卻不是用錢能夠買來的,再說了現在國際局勢動盪,弄不好明天就要開戰了,一旦開戰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享受那筆錢呢。而現在,一個機會放在了他的面前,於是對於徐賁有些失禮的行爲,他自然的忽視過去了。
轉身帶著歉意的微笑,徐賁伸手握住了對方的大手,緩緩的晃了起來:“很高興認識總督閣下,請讓我對剛纔的失禮致以歉意。下一刻徐賁被瓦爾德克的熱情給淹沒了,身不由己的被拉著手走進了這座可以稱得上奢侈的總督府,開始介紹起他的手下來。
對於這些即將離開的洋鬼子,徐賁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更不要說他才從那代表了恥辱的佔領紀念碑前回來,堆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和這些油頭肥腸的傢伙說著一大堆互相恭維的話。
簡單的客套很快過去,在總督府內接下來將要進行的,就是那代表雙方利益的交換儀式,當徐賁從瓦爾德克手中接過青島的人口花名冊,各種地圖等物品後。就是通過這個幾分鐘的儀式,徐賁從德國手中拿回了失去的山東半島。
神色複雜的看著徐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瓦爾德克也知道這只是一個儀式,可是內心深處的感覺卻是讓他一刻也不願久留,張口說道:“親愛的徐,假如您還有什麼疑問的話,請在三天內提出來,否則等到我們離開青島後,恐怕下次見面的時候就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
謝絕了對方晚宴的邀請,徐賁一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德皇特使路德維希.馮.漢斯卻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看了徐賁身邊諸多人物沒有避開的意思,只得張口說道:“親愛的徐,這裡有一封皇帝陛下的加急電報...”
伸手從滿臉歉意的路德維希.馮.漢斯手中接過電報,徐賁低頭掃了幾眼就皺起了眉頭。他到不是爲了那幾百個單詞的電報心疼會浪費多少金錢,他是在掃過這一紙德文之後,發現自己原先預料中的那四千名德國士兵是沒有辦法留在民國了。
對於這些人,徐賁原本計劃是有大用的。現在的興業軍內部雖然已經有了一整套的體系建制,可是在徐賁看來卻是還缺少一種軍隊應該有的東西,那就是優良的傳統。原本,他打算留下這些人打散後分配到各個部隊裡,去讓這些人挖掘民國軍隊裡的缺點。
這封電報裡有一半是說明了不能留下這四千人的原因,另外一半則是德皇道歉的詞語,皺著眉頭看了一遍又一遍,徐賁只得擡起了頭看著路德維希.馮.漢斯說道:“尊敬的特使閣下,請你轉告德皇陛下,將來他也許會爲此事而感到後悔。祝特使一路順風...” 說罷徐賁就鑽進了早已打開車門的1914型紅旗轎車裡,路德維希.馮.漢斯卻是沒有想到徐賁說出了具有威脅含義的話,大聲說道:“那我們的交易...”
木然的看著一臉焦急的路德維希.馮.漢斯,徐賁笑了:“我們中國人,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個唾沫一個坑,這就叫做誠信做人。自然,我徐賁親自答應的事情,肯定不會食言而肥,該交易的東西我不會忘記,該給你們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了,請你聯繫徐偉去接收吧,我已經安排人員通知徐偉準備好了。”
聽到一句又一句的諷刺,路德維希.馮.漢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徐賁是用一口流利的德語所說,他自然能夠聽出那諷刺之意,可是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他也只能去按照德皇的要求去做。後果嘛,恐怕德皇連現在的這一關都過不去!還怎麼談那以後的後果?!
被諷刺的臉紅脖子粗的路德維希.馮.漢斯,在親耳聽到徐賁的親口保證後,望著那絕塵而去的車隊,對著身後的瓦爾德克說道:“這次,恐怕把徐賁給得罪了唉...”
瓦爾德克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要知道他爲了做這四千多人的工作,那可是標準的說的口乾舌燥的,更是不惜拿著自己的錢來補貼了這些士兵,卻沒有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這些人還是會回到德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