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良被俘了,兩個手被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半透明繩子給紮在了一起,在被扎的時候他甚至看到這個繩子只是一個士兵從口袋拿出來,然後在繩子彎成一個弧度後一頭穿過另一頭的小孔,他就被緊緊的扎住了。輕輕的試探著活動了一下雙手,手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見識了這繩子的韌性。
被俘的劉寶良走在一長串的俘虜中間,長長的繩子從他被扎住的雙手中間穿過,而旁邊幾個身穿草綠色興業(yè)軍裝的士兵密切的注意著俘虜們的一舉一動,每當聽到後面一連串的轟鳴聲時,押送俘虜?shù)氖勘蜁似饎毩紡奈匆娺^的槍,將他們趕下有些泥濘的省道。
一連串的轟鳴逐漸靠近,已經(jīng)見了不止一次的俘虜們都睜大了雙眼,看著一輛又一輛的怪物從省道上疾馳而過,俘虜們從押送的士兵口中聽到,這是一種名叫汽車的鐵皮怪物,不吃東西只喝油拉上幾十個人都跑的飛快。
只是和前幾次大多數(shù)的汽車都是方形的不一樣,而這次的則只有汽車頭是方形,但是後面是圓形的車廂。前幾次見到方形的車廂有的是被他從未見過的布包裹著的,而有的則是拉滿了全副武裝的興業(yè)士兵。
就像這個車隊一樣,帶頭的兩輛車都是滿滿的興業(yè)士兵,方形的車頭上還架著一挺六個管子,看上去彷彿比馬克沁水冷機槍還要厲害的槍械。只是沒有人在這槍的後面操作,看到這裡俘虜們心裡平衡了一點,這槍沒人在上面見到敵人怎麼打?人再爬上去嗎?有的俘虜撇嘴道:“沒人的槍能打響嗎?”
和俘虜們不一樣,幾個興業(yè)集團的士兵卻是兩眼放光的看著呼嘯而去的兩輛頭車,眼中充滿了羨慕之情,不過有一個小個子耳朵很尖,聽到了那個俘虜嘀咕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了那俘虜一眼,滿眼的鄙夷:“在那挺槍的面前,你們這羣人也就是秒秒鐘的事...”
“虎子,住嘴!”旁邊一個年長一些的士兵呵斥道,看向小個子的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思。
虎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呵呵,咱不是也羨慕那操作電光炮的司機,再說了這些傢伙也就是修路的命,還怕他們跑了嗎,即便是跑了他們知道什麼叫電光炮嗎...”
幾個士兵聽到這裡笑了起來,看著最後兩輛裝有電光炮的汽車呼嘯而過,開始端起槍把俘虜們驅(qū)趕到了省道上繼續(xù)前進:“坦克一響,汽油萬兩,這十四輛油罐車恐怕是緊急支援坦克連的...”
虎子咋吧了下嘴巴,羨慕道:“早知道當年我就去考司機去了,電光炮啊電光炮...”
聽到虎子的抱怨,幾個士兵鬨笑起來:“哈哈,就你還去考司機?你還不得把汽車開溝裡去啊...”
早先呵斥虎子的年長士兵也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看著長長的俘虜隊伍也就兩三百人,說道:“那電光炮聽說是用電來驅(qū)動的,每分鐘能打6000多發(fā)子彈呢,按人頭分這些人每人能分上好幾十發(fā)呢...”
聽到年長士兵也插嘴近來,虎子更加興奮起來:“你說說總參那幫青皮蛋子怎麼想的,孃的下毛的命令說什麼要把俘虜留下來,將來要做什麼基建什麼玩意,直接開槍打死不就省事了,也省的浪費兵力來押送這些王八蛋...”
年長士兵撇了一眼虎子,笑道:“你小子怕是想把這些俘虜幹掉,快快的趕到前面去放槍吧。”
說到這裡看著虎子又露出了人畜無害的傻笑,年長士兵笑罵道:“還說人家是青皮蛋子,你不是也毛都沒長齊嗎?這次的任務只是恐嚇爲主,總參的人是不想發(fā)生太多的死傷。你放心吧,這次的風頭註定是屬於坦克連的,現(xiàn)在都早上十點多了,從突襲的時間看來,坦克連恐怕已經(jīng)快跑到山西了...”
聽到這裡,虎子有些疑惑,他記得坦克速度好像是每小時三十多公里的速度來著:“不對吧,那坦克不是說速度才三十來公里嗎?要知道山西在幾百裡以外呢。”
年長的士兵彷彿看傻子一般的看著虎子,笑道:“你認爲剛纔那些汽車的速度有多少?”
啊,虎子想起了當初坦克就是被一輛巨大的汽車拉上四川來的,想起那輛巨無霸汽車,緩緩的點了下頭說道:“那輛汽車能拉兩輛坦克,一輛坦克都五六噸吧?”
年長的士兵一陣無語的看著虎子,掃盲道:“你個笨蛋,那汽車是能載重四十噸的,按照重量來說,一輛汽車能拉八輛坦克,但是因爲體積的原因只拉了兩輛,那車的時速是80,不過按照咱走的這路質(zhì)量來看,那車能跑到60就非常不錯了...”
聽著幾個押送的士兵一陣嘀咕,劉寶良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和那些其他俘虜不一樣,那些笨蛋恐怕連分鐘,小時之間的換算都不知道,自然就不知道那電光炮的射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了。
當兵之前,劉寶良曾經(jīng)隨同族中的叔叔在上海當過一段時間的夥計,他從日常的接觸中得知,每分鐘是六十秒,而六十分鐘則是一個小時。秒的具體計算方式他不知道,但是他有另外一個計算方式,那就是從一勻速數(shù)到六十的時間,就是一分鐘。
而他一分鐘大概能打出二十發(fā)子彈,這在他所在的營隊來說,是一個比較好的成績,可是剛纔聽到那幾個士兵的嘀咕後,他被震撼了。一分鐘六千發(fā),而那水冷馬克沁的速度則是每分鐘六百發(fā),整整十倍的差距!假如真的達到了這個速度,那電光炮這個詞也真的是名副其實了。
當劉寶良這隊俘虜被押到原來的大營,現(xiàn)在的俘虜營後,他見到了興業(yè)軍的大部隊——乘坐著一輛輛汽車,源源不斷的向四面八方開去的車隊,而每兩車上都是滿滿的一車人,人人都拿著一把當初在壕溝中指著自己的那種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