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關閉了正在錄音的錄音設備,然後放進兜裡,這才從餘漣腰上取下手銬把女生銬住。很快,在校門口等著的幾名警員進來,把女生押走了,一直到女生被押走她也還在大聲質問,我和餘漣到底是怎麼發現她的。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再提一句了:餘漣那副臭屁的表情真的特別欠揍——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反正我是想揍他一頓的。
事情是這樣的:
餘漣在發現了不對勁之後,又仔細梳理了一下,把目標頂在了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我們視野裡的那個鄭經義的女朋友,他真正的結婚對象——任希恩身上。要完成姦殺,一個女人顯然是做不到的,那麼能做到情況的也就只有兩人配合——而除了這個鄭經義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之外,是沒有人能夠讓鄭經義如此言聽計從,到最後時刻還甘願爲其頂罪的人的。
再有就是,姦殺這種事,誰都不會把目標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但結合鄭經義已經和何依雲定了結婚的日子,而因爲何依雲做過的事,鄭經義的心思卻完全沒放在何依雲身上,就得出了第一個受害者就是何依雲的原因了。至於爲什麼要選擇姦殺,或許也是爲了降低嫌疑吧——畢竟鄭經義是完完全全擁有何依雲的,他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
然而那個時候再重頭查起,時間顯然已經不夠了,於是我和餘漣就大膽地演了一場戲,由我出演一個“搏擊”曾經招募的人,誘導任希恩說出了她纔是真正的“剝皮”的事實。最終結果表明,我和餘漣沒有賭錯,她的確就是“剝皮”,哦不,準確的說,“剝皮”是由兩個人扮演的。
強姦者爲鄭經義,剝皮者爲任希恩。經過任希恩的口供我們得知,之所以何依雲是被掐死然後再剝皮,是因爲鄭經義對她還是很恨——他原本很愛她,但發現她可以那麼下賤之後一切都變了,愛之入骨變成了恨之入骨,所以才掐死了她。
“剝皮”的案子總算塵埃落定,最終也由余漣出面公佈了真兇,這場案件中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餘漣和警方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被輿論壓倒,倒是網民們對這幾個案子以來的社會現實展開了更深層次的討論,開始分析起來他們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照亮了黑暗中的某個角落。
答案是肯定的,但毫無疑問,他們的方式錯了。但其中不乏偏激者,提出了一個想法:就當是“剝皮”戴罪立了功,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判決可以輕一點。這個言論幾乎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網友們迅速對這個言論進行起了分析,甚至還做起了投票,總的來說做得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支持和反對的聲音各執己見,但很顯然,他們並不能影響最終的判決——因爲對輿論影響過大,任希恩情節太過嚴重,被判了無期徒刑,而鄭經義雖然好一點,但情節依舊較爲嚴重,依舊是被判了二十六年。好好的青春,大好的前途,因爲恨意和盲從就沒了,等他刑滿出獄,也已經年過半百,實在可惜。
……
網絡上沒人注意到的一個角落,一條孤零零的動態剛剛被髮出:我覺得他們做得沒錯,“搏擊”也好,“劇場”也罷,甚至是現在的“剝皮”,他們都做得很好,他們的確是在爲我們創造更好的社會。本來就是,那些死了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不足爲惜,甚至還令人拍手叫好,他們做得沒錯,如果我有機會,我也要做他們那樣的人。
一個胖子坐在黑暗的房間裡,房間裡唯一的光來自這臺電腦和一部手機。他看著自己剛剛發出的這條動態,似乎十分得意,坐在電腦前沾沾自喜起來,還順手拿起手機切換小號給自己的這條動態點了個贊。
但很快,一條反對的評論就出現了:“你要是真行就不會在這發動態了,直接上啊。”胖子剛剛升起的笑容瞬間凝固,然後就開始敲起了鍵盤:“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你算老幾?知不知道你爹我是什麼情況?我告訴你,我有抑鬱癥,我的心靈受不起傷害,你這樣就是在逼我自殺。”這段話發出去,胖子迅速把那條動態刪除,然後再次笑出了聲來,自言自語道:“傻逼,就憑你也想跟我鬥?被罵了然後又找不到我,氣死你個狗雜種,得罪我……呵呵。”
但令胖子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給他發了一條私信,私信內容只有兩個字:“傻逼。”胖子更加生氣了,開始了和這名網友的對罵,但那個人卻始終沒說話,直到胖子幾乎消了氣,那個人才發來一句話:“你想成爲他們是吧?好的。”
“呵呵,傻逼,捱罵都不會罵回去。”胖子自言自語,直接關閉了聊天窗口,然後打開了一個不可描述的網頁,又看了看電腦旁的紙巾,猥瑣地笑了。
……
因爲接連三個連環殺人犯的案子都是餘漣破的,再加上這次最後的反轉,餘漣可謂是勞苦功高。在“剝皮”案塵埃落定之後,餘漣也被授予了獎章,原本已經是中隊長的他再次升職,如今已經是刑警隊的副大隊長。這裡順便提一下,黃警官並不是大隊長,大隊長另有其人,但我很少見他——因爲據說他是一個很嚴厲的人,這一點在我身在檢驗科的時候就確認過了。
由於上頭給餘漣的五天假期還沒過去,餘漣索性放飛自我了幾天,先是和我一起找了個更好一點的小區,租下了一套精品房——說實在的,我再也不想搬家了,真的累得要死。但那個小區的環境我很喜歡,距離警局也更近了。而搬完家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和餘漣還在玩著案件模擬的遊戲。等我玩膩了,餘漣買的各種遊戲機也到了,然後就成了我們的家裡不僅客廳亂成一片,還要擺放下各種遊戲機、遊戲器材等等物品,每次回到家我都感慨不已——要是沒有餘漣,我的家一定會很乾淨、很安靜吧。
除了這些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個餘漣的癖好——他平日裡是絕對不看電視的,因爲他說過電視裡的劇情實在是不夠看的,他只需要看一點點就能聯想到接下來的劇情了,直到某天我散步回家發現他並沒有用電視連接遊戲機打遊戲,而是在用電視看《假面騎士》。
沒錯,就是假面騎士!我看到的時候還覺得難以置信,直到一邊學著其中臺詞的餘漣從身邊掏出了一個和劇裡一模一樣的變身器——這裡要更正一下,根據餘漣所說,那東西並不叫變身器,而是叫驅動器。由於我當時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嘲笑了餘漣一番,餘漣一個沒忍住用那個所謂的驅動器砸向了我,我沒接住導致驅動器損壞,還導致我花了一千多元錢的鉅款給他買了一個新的,這才勉強平息掉他的怒火。
寫到這裡,我放下筆,看了看後面的書架上。最上方擺著的就是那個像個相機一樣的東西就是已經損壞的驅動器。
我又看了一眼如今乾乾淨淨的客廳,這時,開門的聲音響起。小女孩和女人的聲音接連響起:“爸爸!爸爸我想你啦!”小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跑過來撲進我懷裡,後方又傳來我妻子的聲音:“怎麼搞的?又不開燈,又在寫回憶錄啊?”“嗯,執筆醫見聞錄,我和……”“你和餘警官查案的時候經歷的那些。”我話還沒說完,妻子就先我一步開口道。
“哈哈哈,是的——你都聽煩了吧?”我笑道。“爸爸!”小女兒在我懷裡,叫了我一聲,我連忙低下頭,問道:“怎麼啦?”“爸爸,你上次給我講的故事還沒講完呢,餘叔叔和你在英格蘭的那個案子。”女兒朝我說道。
“是嘛,那一會你躺在牀上爸爸繼續給你講好不好?”我柔聲說道。“好耶!”小女兒興高采烈,但妻子的話語隨之而來:“小姑娘一天天的不聽童話書,聽什麼命案啊?!”“因爲我也想要成爲像餘叔叔那樣厲害的警察叔叔嘛!”小女兒純真無邪的聲音響起。
我不由得笑了一聲,妻子卻翻了翻白眼,只好將就著說道:“那要成爲那樣厲害的警察叔叔的話,就要每天都乖乖睡覺,不可以打擾爸爸媽媽睡覺哦。”“真的嗎?”女兒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我只能聳肩說道:“是的,你餘叔叔小時候就每天會乖乖睡覺。”“那我也要像餘叔叔一樣!”小女兒眼中露出狡黠,湊到我耳邊要我低頭,我忙低下頭去,她卻湊在我耳邊跟我說道:“其實我知道是不需要乖乖睡覺的對不對?”
我無奈地看向她,又看了看一臉求知慾的妻子,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還有還有!爸爸你低頭!”小女兒又要我低頭,她再次把嘴湊到我耳邊,悄悄說道:“其實爸爸也超級厲害哦,我也超級崇拜爸爸!”“那就要乖乖洗漱然後躺牀上聽爸爸將英格蘭的故事咯!”我一把把小女兒抱起,她哈哈笑著,也說道:“要聽英格蘭的故事咯!”
是的,在“剝皮”案之前,我和餘漣出國旅行時,在英國倫敦停留了幾天,在那裡遇到了一件十分離奇的案子。當時餘漣幫助當地警方破案——由於我並不是很懂英語,所以絕大部分的對話以及內容全靠我自己想象,總之結果知道就行了,這裡就暫且不分享——畢竟現在要再找到餘漣讓他把那件事完全覆盤再由我寫出來,只怕是要花大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