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歡拖著疲憊的身子從河間王府出來,被黃野扶上馬後便趴在馬背上不想起來,母馬拖著錢歡一步一步像城外走去,
黃野跟在錢歡的身後,沒聞到有什麼酒氣,侯爺怎會如此萎靡。連個人一匹馬走在通往慧莊的小路上,走著走著錢歡突然嘆了口氣。
‘黃野,換個方向,去附近轉轉,突然不想回去了,紫苑今日回崔家了?還有幾日她們兩個出嫁。’
錢歡拉住馬的繮繩換了一個方向,黃野也不知道去哪裡,也是隨意找了一個方向,他能感覺出錢歡的心情很不好。
‘侯爺,後日一早就是兩位小姐成親的日子,’
錢歡點點頭,繼續伏在馬背上,黃野牽著馬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感覺身邊的人家越來越少,此時環繞四周已經沒有了人家。
錢歡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錢歡聲道的詢問。
‘侯爺,走了這麼久都些累了,您下來休息一會吧?!?
黃野上前扶錢歡下馬卻被錢歡拒絕了,下了馬後直接躺在地上看著天空,但此時的天空已被烏雲密佈,看不到月亮和星星,黃野牽著馬去河邊飲水,之後便把馬放在了河邊,回到錢歡身旁坐下。
錢歡看著陰沉的天空呢喃自語,
‘你讓我來到這裡,我沒有辦法拒絕你,我也沒有力氣去反抗,但我現在有些累了,爲了讓身旁的所有人不受傷害,能夠幸福,我真的太累了,你給我一天假期,讓我休息一會可好?’
錢歡覺得自己太累了,因爲他發現現在不像以前了,現在不能滿足每一個人的口欲和想法,總想把最好的,最光輝的一面留給自己,把利益掛在嘴邊。
一場摔跤比賽下來,他看見尉遲恭的狂笑,看到了的誠邀幾的氣餒,長孫無忌的自豪與李道宗那樣覺得丟人,而李道宗把自己拉去河間王府罵了一通,李道宗又和李崇義大吵了一架,只是因爲李崇義故意敗給了長孫衝,
這有什麼,只是一場娛樂的比賽而已,爲了一個破名頭竟然辱罵自己,教訓自己的兒子,
沒錯,錢歡記恨了,雖然談不到去報復李道宗,但錢歡只想與其敬而遠之,就像對待長孫無忌一樣,原來自己在他的眼睛不如一場比賽,不如一個名銜。
‘黃野,咱們這個摔跤不玩了,明天就給太子寫信,告訴他們不玩了,我錢歡玩不起了,這僅僅崇義才輸了一次河間王就如此,如果再輸幾次,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除掉我爲保全自家的名聲,’
黃野錯愕的看著錢歡,他怎麼也想不懂哪裡有錢歡口中的那般嚴重,但錢歡說了。他就要去照做,一個小小的摔跤而已,錢家不差這點東西。但黃野還是嘗試勸阻錢歡,
‘侯爺,您的話是不是有些嚴重了,河間王他。。?!?
黃野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爲錢歡擡起了一隻手。錢歡起身做起,低著頭小聲的呢喃,
‘你知道麼,老黃,在咱們從嶽州回來時你們回了慧莊,我們去了皇宮,我被張全德綁住毆打,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救我,你知道麼,當時我覺得我快死了,因爲太疼了,不僅傷口疼,心也疼,有酒麼,’
黃野在身後拿出一隻就袋遞拔下酒塞時還擦了擦瓶口,錢歡一把奪過酒袋灌了口就,隨後又扔給黃野。
‘矯情,黃野,你現在也不缺錢了吧,怎麼還喝這種烈酒。’
黃野扭捏的看著錢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的孩子多,我有兩個兒子一個閨女,不想讓孩子受苦,平日多做幾件衣衫,多吃點肉,比我喝這酒強?!?
‘不說實話,你知道我爲何進來從不去牛家與程家麼。’
錢歡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至於黃野的那點小秘密他也知道,無非是養了個小妾,兩個兒子的確不假,但有個是小妾生的。
黃野聽了錢歡的問話搖了搖頭。錢歡啞笑。
‘當時我被張全德困住,他用拳頭打我,用腳踹我,你知道麼,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平日說把我當成親侄子,我對他們如何,他們又對我如何?我真想去問問他們將心比心四個字該怎麼寫。我錢歡只不知回報的人麼?牛進達帶我回長安,我給了他們家一顆搖錢樹,就論現在大唐。很少有人能比他牛家有錢了,程咬金,就是給了一個營帳,讓我住下,我給了他們一個酒樓,麻將給了河間王府,輸血的法子給了秦家,可你不知道當初秦懷玉要來救我時被秦瓊抓著肩膀不放,寧可我死,他們也要保住他們家,’
黃野面露殺意,也夜色下猶如一隻準備撲擊獵物的野狼,
‘侯爺,您想殺誰,我這就回長安,殺了人後我會**,不會給錢家帶來麻煩?!?
錢歡一巴掌打在黃野的臉上,隨後對著黃野大吼。
‘如果這樣我又與他們有何不同,我不在乎名聲,現在整個長安都在罵我,罵我今日坑了他們的錢財,罵我目無尊長,罵我囂張跋扈,罵我奢侈揮霍,但我一點不在乎,罵讓他們隨便罵。我只要我慧莊的人吃飽穿暖,讓我身邊的家人能安安全全,這就是我的願望,’
錢歡舒了口氣,感覺心中的怨氣都舒出了體外,又躺在地上,看著天空,但好像下雨了,有雨點落在了自己的臉上,很涼,
‘他們雖然如此,但我還有幾個兄弟,有家人,你,水牛,塗寒,孫大,蘇亮,崔浩,都是我的家人,所以我很珍惜你們,李崇義爲我差點戰死,我記在心裡,長孫衝爲護我錢府身受重傷我記在心裡,李泰爲我與李元昌大動干戈,我也不敢忘記,好了,不說了,下雨了,’
錢歡放準備站起身卻被黃野拉住,在錢歡耳旁輕聲道,
‘侯爺,有人來的,不是咱們的人,’
錢歡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不是自己的人,那能有誰,錢歡想起了一年前刺入錢府的刺客,錢歡與黃野躲進了草中,
許久後,有一對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出現,身穿黑衣,人數約在二十左右,但武器卻是一把把彎刀,錢歡與黃野大氣都不敢喘,如果暴露,定會被這羣人撕成碎片。
‘二哥和七哥竟然會敗在錢歡的手中,真不敢相信,’
‘別說話,剛纔我聽到了此處有人生,找出來,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計劃不能失敗,’
錢歡猜的果然沒錯,這羣人就是衝這自己來的,馬被他們發現了,此時正向清洗地毯一樣在四處尋找,雨越下越大。錢歡與黃野身前的草也被拍倒,
一名刺客一眼就看到了錢歡,剛準備呼喊,黃野衝上前手中的匕首直接刺進此人的喉嚨,隨帶帶著錢歡撤離,刺客倒地發出的聲音驚擾了所有人,轉眼間就有一人死亡,這讓這羣刺客十分憤怒,看著錢歡與黃野的背影大喊。
‘殺了他們,’
刺客頭領騎上錢歡的馬,但無論怎麼催促,這馬就是一步不走,刺客頭領氣的大叫,下了馬一腳把這匹母馬揣進了河裡。
這一幕落在黃野的眼裡,黃野更加絕望,對上此人沒有一絲勝算。慢慢錢歡二人被包圍,在敵人包圍時,黃野尋思再次擊殺兩人,這更加激怒的這羣刺客。
沒有言語,沒有詢問,只有黃野的短匕與敵人手中的彎刀發出的碰撞聲。錢歡也在靴子中抽出匕首,胡亂揮舞嚇唬這靠近自己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