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常宿安以有心算無心,憑藉巡遊的動作分析以及出乎意料的衝刺,自己雖然滿身鮮血,可全不是自己的。
別看他沒有流血,可受的全是內傷,五臟六腑以及全身筋骨都隱隱作疼。
殺人犯法,殺人填命。
現代殺人的要判(刑)的觀念早已深入常宿安的心,如今他殺了齊國人,將之宣告出去不但沒有懲罰,反而被認爲是好事。
周圍的泥土被翻得亂糟糟,溪水早已被戰馬的鮮血染紅,看不見河牀的面目。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殺)人的竟是如此血腥。
他得趕緊回去,示警車隊,示警睢陽城,否則後患無窮。
常宿安撿上大刀短刃以及小型弓箭,出了山林,發現車隊已經啓程了,不過好在與齊國人的糾纏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此他很輕鬆便追上了車隊。
“齊國人殺來了,你們快走,把消息傳過去?!币悔s上車隊常宿安便急急燎燎告知。
有人不信:“臭小子,開什麼什麼玩笑,齊國遠著呢?!?
常宿安大聲怒吼,拔出大刀:“老子讓你們走就走,誰想死就留下來?!?
小夥子們見狀也只好聽令,但還是有些人猶豫:“車中等木具如何處理,我們離開不就被齊國人奪去?”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常宿安壓抑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你們不用考慮這些,一切後果我來負責?!?
常宿安都這麼說了,小夥子們也只能照做。一個個沿原路返回。
可沒走幾步路,一隻利箭從樹林射出,將一個押送的小夥子當場射殺。
其餘的押送小夥終於完全確定這個消息:齊國人打過來了。
這羣人爭相逃亡。
常宿安警惕的看著周圍,躲在車隊之中,將自己隱藏起來。
腳步聲起,而且很雜亂,方向不是兩邊的樹林,而是前方。待到腳步聲靠近,兩邊的樹林頓時射出上百隻箭矢,覆蓋這羣人。
這羣人頓時減員。見有車隊在此,紛紛藉助車隊進行掩護。
常宿安定睛一看,這羣人中居然還有一羣老熟人。一些是墨寧以及他的小弟,還有曾經與自己比鬥過的羊自珍。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太巧合了。
常宿安心裡閃過疑惑。
見他們還未發現自己,常宿安悄悄的挪移到路旁的草叢。
弓箭源源不絕的從兩旁的密林中射出,路上、貨物上全是箭矢。
仔細辨認箭矢的來源,常宿安悄悄地摸過去。這裡雖然是密林,但地勢卻不一帆風順,而是有起有伏,小山丘一個接一個。
巡遊視野裡,這片樹林裡空無一人。
常宿安匍匐向前不過幾十米,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溼。這時候箭雨忽然停了。他心中咯噠一響。
難道被發現了?
常宿安整個身子俯在山包上,屏住呼吸。這是一個絕佳的伏擊地點,路邊隱約可見,周圍有半人高的灌木。
看剛剛箭雨的規模,此次入侵的齊國人很多,貿然出擊只是以卵擊石。
常宿安橫躺著,心臟快速跳動,給各個器官泵血,他知道自己的腎上腺素正急劇增加。
撿起一個石子,往東邊扔去,石子剛剛落地密密麻麻的箭矢便覆蓋了那裡。
這麼厲害,真的發現我了。
但是怎麼巡遊視野裡完全沒有他們的存在?
常宿安頭疼,如此說來自己的巡遊算是廢了大半。
他用肉眼仔細觀察,終於在草縫見發現一名齊國人。
這個齊國人全身都被盔甲籠罩,沒有一處皮膚暴露在外。他明明就在自己前方不遠,然而在巡遊視野中自己前方僅僅是草叢,並無他物。
難道是盔甲?那個盔甲屏蔽了巡遊。
對方全副武裝,雖然敵明我暗,但是也不好下手啊。
對方是趴在地上,唯一的弱點就是後頸處盔甲與盔甲之間的縫隙,真要強行下手,機會就只有一瞬。
敢於深入敵國腹地的人,必定實力過人,有極大的可能是煉氣士。
常宿安悄無聲息的移動,逐漸靠近,期間一直使用輕微的衝刺,干擾對方。
不得不說,宋國人的輕鬆的帶在身上設計還是挺輕便的,大刀、短刃、弓箭全都設計的恰到好處,能輕鬆的帶在身上,又不會發出其他聲響。
手裡抓起短刃,深呼吸再緩緩吐出,接著用力撲過去,於此同時,道降衝刺全力朝那齊國人攻擊。
那齊國人的頭盔明顯的閃爍了一下,頭盔對神識層面的攻擊有削弱作用。
常宿安撲在那齊國人身上,對方受到衝刺的影響不大,劇烈的掙扎起來。
常宿安發狠,不管不顧的拽著短刃瘋狂的往那齊國人的後頸刺去。齊國人掙扎越發狠烈,但下一瞬間卻沒了動作。
常宿安知道自己成功了。
來不及高興,腦巡遊視野中一個巨錘憑空出現,狠狠砸向自己。
常宿安立即癱軟在地,腦袋暈乎乎得,只剩下一個念頭:對方也有神識攻擊類的煉氣士。
腦袋深處針戳般疼痛,一直展開道降巡遊,再加上兩次全力以赴的道降衝刺,將自己的神識消耗得嚴重不足,無法再施展道降了。
幸好,針戳般得疼痛給常宿安帶來些清明,來不及細看自己的第一個戰果立即轉移。半蹲著身體接著灌木的掩蓋離開。
持箭的齊國人十分機敏,一瞬間功夫便發現常宿安的方位,箭雨立即覆蓋。一陣絲絲索索的聲音,對方包圍過來了。
倚仗自己對著熟悉,賭一把對方的心理,常宿安反而望剛剛扔石子的東邊跑去。
北邊一處高地,常宿安打算前往那。如果那羣齊國人在那埋伏,那麼自己瞧好可以摸到身後偷襲。如果不在,自己也能佔據制高點的有利位置。
正當常宿安轉移時,另外十來個齊國人蒙面帶劍,從劉老二木料場的方向追來。
被箭雨耽誤了時間,剛剛逃脫的墨寧等人又被追上。
“不跑了不跑了,爺爺我不跑了,就在這乾死齊國人。”聽了墨寧的話,幾個小弟更加慌亂。
“六哥,別鬧了。齊國人英勇善戰,我們衝上去也是死路一條,你忘了剛剛侯靜是怎麼死的?他剛剛衝上去就被齊國人一刀子砍了?!?
這羣人不僅僅是墨寧、羊自珍一衆人,還有些勞於生計像常宿安這樣來押送木具的貧苦工匠。
這些工匠可不想白白送死,聽墨寧要大戰一場也急了。
“你說啥?六公子想與齊國人大戰一場?是去送死吧。別以爲平日在睢陽城欺男霸女就以爲能上天,遇到齊國人也不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快讓開,別當我們路!”
一羣木匠這時候竟然不怕墨寧的兇名,擠開墨寧逃走。留下墨寧一種小弟家將面面相覷。
“六哥,我們也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小弟勸。
“不走?!蹦珜幰慌ゎ^,“你六哥還要不要臉了?我不走了!要走你們自己走,我要與齊國人一戰到底!”
“好!既然墨公子不走,那在下便捨命陪君子。”羊自珍鼓掌,從隨身的包裹逃出幾幅精巧的木弓。
“此乃吾研製的弓箭,一次可發五矢,威力驚人,可擋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