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穀臉上標誌性的笑容瞬間僵硬。
有一句話叫張弛有度。
成功的人可以囂張一下,但不能沒有止境。
這就是張弛有度。
“這就是我的絕世木具,有此木具我宋國糧食產量明年必定能翻一番。”
常宿安邊說著,小木匠便揭開了蓋在小車上的大布,露出車上的曲轅犁。
田穀看向景公,景公拿起一旁的竹簡,同時對田穀擺擺手:“你去瞧瞧。”
田穀走下去,來到曲轅犁身邊,用他滿是皺紋的雙手四處撫摸。
兩個字:光滑。
不管是木製的材料,還是鐵製的犁頭,皆是光滑無比。木製的樸素風格與現代工業的曲線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狠狠地衝擊著田穀的認知。
單單從外形上,田穀便明白這個物件不簡單。
田穀對鐵器瞭解不多,但是他明白如何檢驗一個好的鐵具。
他走到一旁的衛兵身邊,只見昏暗的大殿中一道白光閃過。
利刃出鞘。
毫不猶豫,田穀持刀,在空中旋轉半圈,接著狠狠地劈在曲轅犁的犁頭上。
叮……
聲音清脆。
田穀大臂擡起,再次劈砍下去。
鐺~~~
這次聲音大了許多。
犁頭完好無損,反而是衛兵的佩刀的刀口有些捲曲。
常宿安嗤笑:“也不知道是什麼習慣,用劈砍來測試堅硬度。我這犁頭可是由粗鐵精煉而來,一柄刀自然奈何不了它。再言之,就算是粗鐵,如此大一塊,一柄刀也無法一時半會在上面留下痕跡。”
“貴族皆是用此方法來檢驗,墨小友莫怪,習慣便好。”
見效果初顯,景公也不墨跡:“算你功過相抵。”
大殿裡安靜下來。
景公已有逐客意,但常宿安並未離開。
“怎麼,你還有話說?”
“稟王上,草民願將此木具的完整製作方法呈獻於王上。”
“這本屬於孤,何來獻上之理。”
此話一出,常宿安身後的小木匠驚訝的下意識擡頭,想去看常宿安,卻只能看到常宿安小小的背。
“一日前,我說將我的絕世木具獻與王上,以此抵償我遺失木具之罪。然,我並未說將絕世木具的製作方法獻與王上。”
常宿安滿臉認真。
“是嗎?”景公反問,語氣裡帶著笑意。
“是。”
常宿安毫不退縮。
“一國之興起,在於兩點,君主與下臣。明主配良臣,國家自然興起,明主無良臣,國家便起伏不定。
殺雞取卵,愚也。我墨翟腦中只有這曲轅犁?未必。王上今日大可對我斬立決,那麼王上也只能獲得 曲轅犁,再無其他。”
“依你之意,孤是昏君,而你是良臣?”
“明君良臣,僅在王上一念之間。”
“奉上木具製作流程,你想要什麼封賞?”
景公問道,氣氛頓時緩和,似乎景公打消了取常宿安項上人頭的意思。
然而常宿安並未放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君主臉色總是變化無常,此是君王之術的基本要求。
“王上錯了,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他們想要什麼。”
常宿安把手往後一指,指在小木匠的身上,又指到外面夏老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