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作爲組織中的一員,不管你是否願意,始終都要受到其管轄。
這一天,看門的僕人收到一張絲巾,送者點名要交到常宿安手中。
阿呆收到絲巾,詢問來者是何人,僕人卻滿臉迷茫,記不清面容也記不清聲音。
阿呆將絲巾呈道常宿安手裡,並將這個奇怪的現象一併告知。
常宿安翻看絲巾,無任何異常,平平無奇。他並未被外表迷惑,如果自己沒猜錯,這張絲巾是和通派人送來的。
與煉氣士有關……
常宿安捲起舌頭,在口腔中劃過,道降巡遊展開。在巡遊視角中,這張絲巾上寫滿了字。
巧妙的保密方式,普通人拿到,那麼就是一張普通的絲巾,在煉氣士手裡,便成爲傳遞信息的工具。
大意是公輸班替宋國製作的成品器械即將全部完成,需要常宿安在不引起外界懷疑的情況下暗中押送、保護,若拒絕任務將會受到懲罰。
不引起外界懷疑的暗中押送,這個定語看似重複,有些廢話,實則不然。若無事發生,暗中押送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若出現意外,爲什麼恰好能出來保護,這裡的理由需要合情合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光明正大的護送就是最好的暗中押送。
可是如何才能光明正大的混進押送車隊呢?
當常宿安苦思冥想不得其法時,師傅泰山將方法送來了。
“師傅,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在門口迎接你。”常宿安領著泰山進來。
“師傅嚐嚐我做的小玩意兒。”常宿安端上桂花糕。
“好好說話,別以爲有了封地就與衆不同。”泰山不吃常宿安這一套,手上誠實的捻起一塊桂花糕。
桂花糕清甜但不膩牙,口感極好,對於糖分缺失的古代人來說,這是無上的美味。
“我此番前來是請你幫忙。”
常宿安沒搭嘴,往泰山的手裡遞去一塊桂花糕。
“你祖師的成品器械即將完工,作爲他的弟子,我本想助其一臂之力,但我歲數大了,有心無力,所以想請你替我給祖師幫忙。”
公輸班的成品器械……常宿安眼睛都亮了。
“作爲徒弟,這個忙我一定幫。”常宿安就差沒有拍胸脯保證了,“只是師傅,你可否給我講講,如何個幫法?”
“現在未到時候,不日我將告之於你。這是如何製成?味道一絕啊。”
……
三天後,常宿安在劉老二的木料場門口來回踱步。
失策啊,他沒想到泰山的助一臂之力竟然是幫忙卸貨,他現在正等著第一批成品運送。
成品將會分三批送到劉老二的木料場,再從這裡護送到前線,因此,劉老二的木料場站滿了準備卸貨的百姓。
“要是這第一批就受到襲擊,那我豈不是任務失敗?……這裡距離睢陽城不遠,誰敢襲擊,那不是找死?襲擊一發生,睢陽城的士兵即刻便可趕到。”
他正糾結著,車隊便駛進了他的視線。
待到車隊靠近,藉著卸貨的功夫,常宿安掀開麻布,想瞧瞧送到前線的到底是怎樣的木具。
抹布掀開,呈現的是堆積如山的小木頭件,每一小堆都裝在一個簍子裡,一車有十二個簍子,全部裝的滿滿當當。
這不是成品木具,準確的說應該是成品零件。
他很輕鬆便能猜出這是公輸般設計。這隊馬車上木具說是成品其實不準確,準確的說應該是成品零件。
魯班就是魯班,不愧爲木匠祖師爺,拿走自己的木鎖後這麼快就能應用在實際中。魯班這手學的是自己零件拼裝的技藝。
一個零件就代表了一個木具,現如今,滿滿一車的零件,最後組裝出來得有多少個木具,更重要的是,它們將全部投入到前線。
“這是要開戰的節奏啊。”常宿安感慨。
如此之多的木具,單不論效果如何,僅僅是全部排列在後方,都會對士氣有巨大的提升,有這樣的支持,士兵更敢打更敢拼,打不過拼不過?後面還有如此之多的木具,不用擔心。
常宿安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木料場等待第二批零件的到來,他必須找個機會跟上車隊。
卸貨完畢,車隊返回,常宿安趁亂混進車隊之中,隨著車隊返回睢陽城。
常宿安低調行事,也沒有人認出自己身邊之人便是擁有城西封地的墨翟,大家都是青壯年,加上車隊空車,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輕鬆。
卸了零件的緣故,車隊很快便進了睢陽城,從皇宮的小門進入,來到一個小廣場上裝貨。
廣場上放滿了簍子,簍子邊還用木板束著,上面寫著零件的分類。
零件全都是實木,整整一簍子的重量還是蠻大的,僅三個來回,就已經是累的前胸貼後背,渾身冒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在下巴滴落。
三批木料,第二批裝載分量是最多的,而且運送的零件部位也是最爲重要的。
車隊滿載,這次可沒有回時輕鬆,推的推,拉的拉,有的還一起喊號子,一起發力。
睢陽城裡路徑還算平坦,出了睢陽城,走上高低不平的崎嶇小路,搖晃之間加大了運輸的難度。
走到半路,大傢伙不得不歇一歇,實在是太重了。
“大家歇息歇息,我去去便回。”常宿安對一起拉車的弟兄們說道。
大家都是同齡人,幾句話距離便近了,有人調笑:
“小心沒鳥。”
“哈哈哈,是極是極。這小子的鳥可小了。”
……
“等耶耶回來不把你們的鳥剁了。”走到半路的常宿安回頭笑罵。
常宿安走入山林,除下褲子準備放水,一邊還環顧四周。
山林間全是高大的樹木,但不知從哪傳來的淙淙流水聲。
這一帶常宿安很熟悉,附近沒有流水溪河,是從哪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