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院子是一個空院子,裡面沒有人居住,不過這裡應該是定期打掃的,因爲院子裡的一切都很乾淨。白鬚老者將無音與玄衣女孩兒帶到這裡來之後,又吩咐人備了飯菜,之後便離開了。
無音與玄衣女孩兒對面吃飯,玄衣女孩兒問道:“你要問他們要什麼東西?”
無音遲疑道:“我要找一個地方,卻不知道路,有人跟我說這裡的人能幫我,我便來這裡了。至於他們要給我什麼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
玄衣女孩兒道:“那當然是地圖了,這還用猜麼?”
無音敷衍應了兩聲。其實今晚兩人相遇以來一直不得空閒交談,無音心中始終弄不明白這玄衣女孩兒開始爲什麼要跟他作對,後來又爲什麼會跟著他,還出手相救。
他本不願讓別人知曉他來這裡的意圖,可這女孩兒因爲救他牽連進來,若他當時不說他兩個是一路的,說不準那白鬚老者便要對這女孩兒出手了。可如今危機已然解除,要是還一直呆在一起,時間久了,不免就要讓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長明草。無音不知道這女孩兒會不會對長明草感興趣,可世上不對長明草感興趣的人實在很少。可他又找不到什麼理由,可以馬上就不跟這女孩兒在一塊。想到若要坦言說出來不想與她一塊,這女孩兒又對他有恩,卻又有些不妥。
思索半天,無音決定先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便開口道:“你……你那日爲什麼要搶……拿我錢袋?”
玄衣女孩兒本在吃飯,聽此卻露出傷感的神情來,她呆愣了片刻,將碗筷放下,看向無音道:“那是……其實,我這次出來有些原因……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講?”
無音點了點頭,他本就是想弄明白這個玄衣女孩到底是誰的。
玄衣女孩兒看無音點頭,好像很高興,頓了一頓,道:“我跟師父住在北方沿海一個繁華的小城裡,師門裡還有許多師兄弟,不過我跟三師兄最親。他人有趣,又喜歡帶我玩,我們兩個是很要好的。”
她說起她的三師兄的時候,臉上神情都變得溫柔了,可這溫柔倏忽就變成了惱怒,她接著道:“可他上個月,不知道發什麼瘋。我去他房裡找他的時候,他人沒在。我看他桌上一個面具好玩,便拿來玩耍。
小師弟也是可惡,見了我的面具,非要跟我玩鬧,結果將面具摔壞了。你不知道,我平日裡不知道摔壞三師兄多少東西,他從來都不在意,可是這次他看到那摔壞的面具的時候,臉色立馬就變了。一句話也不說,只將那壞的面具拿了就走。
他從未對我這樣過,可我知道是自己理虧,便去給他買了個新的來。誰知道他不但不要,還跟我說要我以後都不準進他房間了。”
玄衣女孩兒說到這裡,眼睛微微泛紅。一個一向被衆人寵著,從未受過一點委屈的女孩子,滿心都是傲氣,卻在主動討好時被最親的人拒絕,這種打擊是她從未承受過的。
無音見她難過,便安慰道:“也許那面具對你師兄格外重要,所以他纔會這樣對你。等過幾天他氣消了,便又會似從前一樣待你了。”
“纔不是。”玄衣女孩兒惱道,“那面具我先前也見過,是一年多以前,師父帶我們出去拜訪好友時他在外面買的。那時我看他將面具放在包袱裡,以爲是給我買的玩意。因爲當時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就想他可能要等回去之後給我。可是回去之後他也沒給我,我自己也忘了這回事。直到那天看到了,我就拿來玩。你說,一個在外面隨便買的玩意,能有多重要?”
無音本就不善說辭,此時聽她這樣講,更加找不出替她師兄說話的藉口了。
那玄衣女孩兒見他不說話,更加覺得自己在師兄那裡受了委屈,接著道:“以前他也會假裝同我生氣,我只鬧一鬧他,便和好了。我那時以爲他又在跟我鬧著玩,便來鬧他,誰知他這次竟拿狠話來說我。”玄衣女孩兒說著竟落下一滴淚來。
無音從未想過她這樣傲氣的女孩子也會落淚,而他平生也最怕女孩子的眼淚,要不然那時看到悠兒哭泣便不會那樣慌亂了。他一時不知怎樣辦纔好,只能說道:“他說的狠話也只是來氣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玄衣女孩兒恨恨道:“你也這樣說過我。”
無音一呆,怔怔道:“我說了什麼?”
“你說我只樣貌好,心腸卻不好。”
“難道你師兄也這樣說了?”
玄衣女孩兒呆呆看著面前的空氣,機械道:“他說,‘谷文,莫要再鬧了。’”
她重複著當日師兄說的那話時,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撫摸自己臉的感覺,他當時眼中神色難有的帶些傷感,語氣也滿是遺憾,他說:“谷文,莫要再鬧了。我現在能看到你的眉眼,看你在我面前鬧……”他看著自己,可眼神卻閃爍不定,又喃喃道:“你的樣貌是怎樣的呢?是這樣好看?可你心腸卻狠,留我一個這樣的面具……雖然我也有不是……可我自己當日也不肯定……我這次怎會這樣遲鈍……我以後都不能看到你了……”
她聽不清師兄當日後來說了些什麼,可開頭的那兩句“樣貌好看,可心腸卻狠”她卻記得清楚。她還記得師兄當日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好像馬上就要再跟她無關了,可她卻並沒拉住他問個清楚,因爲她自己當時也呆呆的。她不明白,她只是摔壞了一個面具而已,卻被師兄說那些莫名其妙的狠話。她怎會是隻有樣貌好,卻心腸狠的人呢?爲什麼以後師兄就不能看到她了?
玄衣女孩兒接著道:“我當時心裡很委屈,只想找人訴說,便去尋師父,當時也有其他師兄弟在旁邊。大家都知道,三師兄平日最寵我了。所以他們聽了我說的話,都不太相信,覺得是我任性,故意誇大了。只是敷衍我,當我無理取鬧來哄我。
我見他們沒人信我,便更難受了。心裡只覺得既然沒人信我,師兄也不想再見我,那我也不願再見他們了,便連夜走了。我怕被師父他們找到,便一路朝南邊來了。”
玄衣女孩兒瞧了一眼無音,道:“只不過我走得匆忙,沒有帶太多銀兩,那天遇到你的時候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人餓了,總是要做些平日裡不願做的事,我便找了理由來要你的銀兩。誰知你那樣難纏,而且也用同樣的話來壓我。”
無音聽她真是受了委屈,纔來跟自己爲難,當下道:“我那些話是不明白情由,後來你將銀兩還我,又將我放了,其實我心裡便知你只是嘴上強硬罷了,心底卻是好的。只是,你當時怎就放了我呢?難道你找到其他生財的法子了?”
玄衣女孩兒道:“若我懂那許多生財的法子,也不會去搶小和尚的銀子了。是你當時說的話讓我改了主意。”
無音疑惑道:“我說了什麼?”
玄衣女孩兒此時卻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你問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我搶了你的銀子,你卻看破了我的心事,我離開家那麼久,從未有人這樣問過我。”
無音當時只是想到悠兒才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竟讓這倔強女孩兒這樣感激,那她後來跟隨自己還出手相助,應該也是爲此了。無音明白了緣由,心裡卻有些愧疚,道:“其實你不必這樣待我。”
無音卻不知道,那玄衣女孩此刻已將無音當做了知心人。那女孩子雖然開朗,可畢竟是個小姑娘,又有一腔傲氣,所以也不再向無音多做解釋,只是昂了昂頭,道:“我愛怎樣待你是我的事,不要你來管。”
無音既已明白遇到這女孩兒的原委,心中便生感激,再想此去尋找聖地,路上還會遇到些什麼事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若再連累了這女孩子,卻是罪大惡極了。便道:“谷姑娘……”
無音聽她剛纔所說,已知她叫谷文,便這般喚道,玄衣女孩兒卻接道:“我叫葉谷文。”
無音趕忙改口道:“葉姑娘,你對我有恩,以後我定會報答。只是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辦,而且還會有些危險,所以從這裡出去以後,咱們怕是要分開了。”
“你當我膽小麼?”葉谷文反問道。
無音慌忙道:“當然不是。只是你這次已因我冒險,以後還有什麼事情發生連我自己都不知曉。而且……而且我這件事是師門之事,有些不方便。”
葉谷文雖然驕縱,可也知道規矩,別人師門的事情不可隨便參與。況且她聽無音說得直白,沒有許多虛言,倒合自己脾氣,而且他言語間擔心自己會有危險,也讓她心中溫暖。雖然不能再跟他一起,卻也並不介意,道:“既然這樣,我們出了這裡便各走各的。那……你真不再當我是心腸狠毒的人了?”
無音正色道:“當然了。”
無音本就不會繞彎說話,本還擔心直白說出不要葉谷文跟著會惹她生氣,誰知她竟未多說,便答應了。
葉谷文本還想問問無音關於棄山的神奇之處,可想到這大概也和他師門的秘密有關,便也沒有再問。
兩人便吃了飯各自回房休息。
葉谷文躺在牀上,想著心事,一時難以入睡。
她從前出來玩耍,不是跟著師父,便是有師兄師弟一起。她是師門裡惟一的女孩子,大家也都寵著她。凡事都不用她煩心便有人給她打點好了。這次賭氣出來,銀子帶得不夠,凡事又要自己操心,她又毫無經驗,卻是吃夠了苦頭。
其實光是這些也都還不是最讓她難受的,最難受的便是獨自一人的孤獨了。她心裡頭有委屈,卻沒人訴說,也沒人來問。從北到南一路走來,每日昏昏沉沉,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是見哪裡人多,便走到哪裡,好像這樣,自己便能感覺到熱鬧,便能不那麼難受了。
有幾次她也想回去,又覺得既然出來了,便不能就這麼自己回去了。若她一回去,不就代表低了頭,承認了三師兄說的話了,承認了是自己無理取鬧麼?這樣一想,便堅持了下來,可心裡卻一直是不痛快的。
直到遇到無音,她本是搶他的錢的,還對他那樣兇,可就是這個小和尚,看到自己受了委屈。一個多月來,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句話。她當時覺得心裡暖暖的,不知不覺地便跟著他了。好像跟著他,心裡那種溫暖的感覺便不會消失一樣。
又想到明天就得跟他分開了,分開之後自己去哪兒呢?不知道師父師兄有沒有出來尋找自己?三師兄呢?下次見他,他該會來道歉吧?葉谷文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是一個壞女孩兒。
葉谷文躺在牀上,一會想到無音,一會想到三師兄,一會又憂愁以後,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漸漸有了睡意。只是這睡意很快就被一聲桌椅倒地的聲音驚醒了,她似乎隱約還聽到無音的聲音?葉谷文匆忙起身去往無音的房間。
無音的房間與葉谷文的是隔壁,此刻那屋子門窗緊閉,裡面黑黢黢的,葉谷文叫了兩聲無音也沒見動靜,不知是無音睡得太香,還是屋子裡出了事。
她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該闖進去的時候,房間裡卻猛然發出一片青光。那光出現得太突然,也太耀眼,而且葉谷文在接觸青光的一瞬間竟然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她慌忙遮住了眼睛,向後退去,同時還聽到一聲悶哼。
葉谷文放下手臂的時候吃了一驚,因爲只她遮擋光芒的一瞬間便有一個人來到了無音的房門前。是那個白鬚老者。只是他好像也很怕那青光,所以只是站在門口,並不上前。
葉谷文正要問他怎會來這裡,他卻自己開口了,不過卻是跟房間裡的人說的:“曜,你快停手,你拿不出來的,再這樣只能害死你自己。”
隨著他話音剛落,房間裡又是一聲悶哼。葉谷文已知曉房間裡另有別人,又許久不聞無音的聲音,不免心中焦急。可她一接近那青光便渾身疼痛,也不能上前。
正在這時,院門開了。青光的照耀下,葉谷文看到是那老婦人推著輪椅進來了,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拿著火把。
甫一進門,那布衣老者便揮出一條鞭子,那鞭子打入房間,又被那老者扯回,帶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出來之後,無音房間的青光便慢慢息了下去,葉谷文便立刻進去看無音。只見無音躺在牀上,一切完好,好似睡熟了一般。葉谷文叫了他兩聲,他慢慢睜開眼,看到葉谷文似乎很吃驚。
“你怎麼樣?”葉谷文擔心地問道,一邊扶他坐起來。
“就是覺得很累。”無音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忽然這種感覺,他看了看葉谷文,疑惑道:“你怎來了?剛剛似乎就有人進來了,我一下便昏了過去,是你進來了麼?”
葉谷文正要答話,卻被外面的爭吵聲打斷。她跟無音一起出來看時,只見剛纔被布衣老者扯出的那人正背對著他們大聲質問布衣老者:“誰要你來管我?你當我是個廢物,這樣容易就死了?”他說話聲音雖大,可喘息聲更大,可見受了不輕的傷。
無音與葉谷文聽他聲音,已然認出他便是在山外被白鬚老者打敗帶回的那個人。他被帶回時已站不起來了,這麼快就又能來到這裡,還抵擋了那麼久的青光,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他與棄山又是何關係。
那老婦人看著那人,滿臉的不忍。布衣老者卻無甚表情,只淡淡道:“你回去休息吧。”
那人立在那裡,也不移動,只是呼呼地喘著氣。
葉谷文聽那布衣老者便要這樣放過那人,便上前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他來這裡做什麼?”
那人聽了葉谷文的問話猛然轉過頭來,將葉谷文嚇了一跳。不過,也瞧清楚了他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而且臉色蒼白。他看人的眼光便已將人拒之千里之外。
葉谷文被他嚇了一跳,也不願示弱,怒道:“你看什麼!”
那人稍微牽動了一下嘴角,卻已完全讓人感覺到了他的不屑。他扭頭看向無音,道:“下次,我定會將仙草取出來。”
葉谷文對他這樣子十分看不順眼,待聽他說些自己不懂的話,便也扭頭看向無音。
無音先聽那人說到取出仙草,心中一驚,已然明白方纔定是他將自己打昏,強取長明草。只是不知道他怎又到了院子裡,布衣老人等人又怎麼也出現了。見那人盯著自己的眼光,無音只覺心中發寒,戒備道:“你想怎樣?”
“他不會怎樣的。”那布衣老者卻開口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回房休息吧,明日拿了東西便可以走了。我可以保證,他什麼都不會做。”
“你怎能替他保證?”葉谷文問道,她雖不明白那人要來拿什麼,卻怎麼也得幫無音說話。
那人卻是看向布衣老者,咬牙道:“你別再來管我!”
布衣老者也不去理那人,只對葉谷文道:“他是我兒子,我自然能替他保證。”
那人聽了之後只是將頭扭向一邊,無音與葉谷文卻是大吃一驚。
無音問道:“你……你難道也想要……那也是你的先祖,你們可是一家人……”無音現在已不確定布衣老者是否也想要長明草了。
“我說過,棄神後人是不會說謊的。”布衣老者答道,他的神情語氣都讓人沒法懷疑他說的話。
“我纔不信他是你兒子。”葉谷文卻說道,“他在外面時被打到爬不起來才綁了回來,若真是你兒子,別人敢那樣對他?”
布衣老者道:“他那性子,不打成那樣,他也不會回來。況且,打成那樣他都不老實,若只是簡單綁了回來,更要出事了。”
那人卻冷哼一聲,道:“你只想把我打死了纔好。”
那老婦人忍不住道:“曜兒,你爹怎會這樣想呢?你……”
那人看向老婦人,只平靜地說了句“你住嘴”便使得老婦人立時噤了聲。
布衣老者閉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氣,又睜開眼睛,道:“你離這個小和尚遠些,莫要逼我將你關起來。”
葉谷文與無音聽布衣老者父子兩人對話,根本不像父子,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聽了他父親的話,眼中卻露出怒火,道:“誰都沒法阻止我拿長明草,除非你殺了我。”
葉谷文聽了“長明草”三個字卻是一怔,驚奇地看向無音道:“長明草?長明草在你這裡?”
無音見她問起,也不好隱瞞,便點頭道:“對。”
葉谷文低下頭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音聽到布衣老者的兒子竟然這樣大的決心要來搶長明草,心中惴惴,可看布衣老者,也不像是容易退讓的人。此刻只希望布衣老者真的說話算數,可以管得了他的兒子。
布衣老者看著他的兒子,覺得真像個陌生人一樣。他與自己的兒子達到今日這樣惡劣的關係,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失敗的一件事了。這個感覺讓他心裡疼痛,他深深地嘆口氣,語氣也儘量放的溫柔,道:“你剛纔已經試過了,那是‘化骨’,便算是我,也沒法拿到。”
白鬚老者這時也勸道:“是啊,曜,若是真能拿到,我便出手了。”
無音想起初見布衣老者時的情景,才知道當時自己經歷了怎樣的危險,心中不免砰砰直跳。只是卻不知道他們又想要長明草做些什麼。
那人聽了白鬚老者的話,有些相信,卻又不全相信。
布衣老者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明白沒有那麼容易便讓他死心。又見他臉色蒼白,於是道:“你傷的很重了,若再不回去休養,便是另有辦法只怕你也辦不到了。”
那人聽他這樣一說,猛地睜大雙眼,道:“你還另有辦法?是什麼辦法?”
布衣老者道:“明日告訴你。”
他的語氣很堅決,任誰都無法懷疑他只會在明日說出這個辦法。
“你最好莫騙我。”那人盯著布衣老者看了片刻,冷冷道。
“我若喜歡騙你,你也不會這樣恨我了吧?”布衣老者苦笑道。
那人低下頭,看向一旁,也不接話。隨即轉身出了院門,想來是去休息了。
布衣老者看向無音與葉谷文,道:“嚇著你們了吧?已經沒事了,你們也回去睡吧,明日我自會將東西交給你們。”
“那……他……”無音看向布衣老者兒子離去的方向遲疑問道。
“他有他的心願,我另有辦法讓他實現,明日我也會告訴你們的。”
無音見他不願詳說,又聽他再三強調自己不會說謊,也不好再問,便點了點頭。布衣老者三人便離去了。無音扭頭看向葉谷文,只見她滿臉憂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了?”無音問道。
葉谷文聽無音說話,才如夢初醒,道:“都走了麼?沒事了麼?那……那我先回房睡覺了。”便轉身回房了。
無音滿腹疑惑,也回房睡了,只等聽聽明日布衣老者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