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一髮,會不會動全身?兩根細細的毫不起眼的‘肉’絲斷裂成四段,砰砰砰砰四聲悶響,兩聲是兩根‘肉’絲由斷裂處反彈回刺的尾部發出的碰撞聲,另外兩聲則是斷裂的的連接牆壁兩端撞擊在牆壁上,發出的細微聲音。\[最快的更新盡在*\]時間定格,爬在前面的洛晃樑晏扭頭看著張儀來拿和張大腳,瞪大雙眼,不肯放過任何一絲的環境變化,張義濂第一時間發現張大腳體力不支快要暈厥,只是他背後上方不到兩公分的地方懸著三根‘肉’絲,並且雙臂手肘著地,‘抽’不開身去架起張大腳的上半身,眼看著老頭壓斷了絲狀物,除了大叫別無他法。氣氛很緊張,連受守在獸角羣盡頭的大清都不在大聲吼叫,只是在粗聲粗氣地哈哈張嘴喘氣。許久,空中沒有出現任何異動,唯一聽得清楚了的就是遠處大清的呼吸聲,他們連同伴的喘息聲都聽不大清楚。樑晏屏住呼吸好久,久到臉憋得通紅,不得不吸進氧氣時,他慢慢地把肺中的氣吐出去,又吸進來新鮮的氧氣,輕輕碰了碰神田的洛晃,問:“似乎……沒事?我們安全了?”
果真那些懸浮在空中的‘肉’絲沒有丁點兒動靜,洛晃鬆口氣,對遠處的張義濂說:“應該沒事了。張義濂,扶起你師父,快走,前面就是出口了。”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按照張大腳的經驗來看,在未來未知的幾分鐘內,這些刺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不管它是怎麼恢復的,回整的過程是如何進行,只要想到等這些刺回到牆壁上時的場景,他們必定沒有容身之處。
張義濂聽從洛晃的建議。不在乎背上懸著的‘肉’絲,直起身子,衝到張大腳身邊,架著張大腳的手臂,將他托起,半架在肩頭,張大腳這次並沒有陷入昏‘迷’中,雙眼微睜,虛弱地靠在張義濂肩頭絮絮叨叨地小聲對他說著什麼。洛晃所在位置聽不清張大腳在張義濂耳邊說什麼,但是能看到張義濂在剛聽到這些話時。全身一震,任由洛晃怎麼喚他的名字都沒有反應。洛晃‘操’起包裡的水瓶向張義濂砸過去。雖然現在沒有證據顯示這些‘肉’絲斷裂會對他們造成影響,不過也有可能是斷了一兩根無所謂。但是他如果真的跑到張義濂身邊,這一路上指不定更要碰斷多少根,反正是要提醒,人過去和丟東西過去是一樣的。張義濂背後中瓶,果然有了反應。放慢動作回過頭,臉上的表情要多僵硬有多僵硬,眼神聚焦到洛晃身上,與洛晃對視了一秒,最後慘淡地笑了笑。僅僅就在剎那間,洛晃毫無前兆地感覺到分外不妙。他衝樑晏吼道:“快出去!”扭頭。揮起身上隨身攜帶的水果刀,砍斷前方阻礙行進的所有‘肉’絲,衝向張義濂爺倆方向。樑晏二話不說。當機立斷地聽從洛晃吩咐,站起身,沒命地往外跑。‘腿’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時刻刺‘激’著他的逃命神經,這條命裡還參有古谷坊的捨命相救。他要保住。靜悄悄的山‘洞’中,忽然間。鬼哭狼嚎。腳下的路忽然變得‘潮’溼黏膩,打著滑。樑晏手中沒有手電筒,只能靠身後照‘射’過來的光線模糊地看到眼前的路,那些‘肉’‘色’的絲狀物,在動!
汪,汪,汪。兩顆金‘色’的珠子在五米外的黑暗中向他發出熱情的邀請,樑晏拼命地向那兩顆亮點的方向跑去,就在那兩顆珠子觸手可及時,‘腿’部有傳來了劇痛拉扯著他腦子中的神經,有東西在他擡起傷‘腿’的同時纏繞上來,樑晏吃痛失去平衡感,面朝下跌倒在地。悶哼一聲,鼻子首先著地,隨後五官與地面挨個來了個親密接觸。疼痛感積累到一定程度,人的痛感就會開始麻木,這是樑晏在一本育兒雜誌上看到一位母親談論她順產的心德,當時對這句話嗤之以鼻,覺得這話不錯,完全沒有科學道理。但是現在,樑晏有些認同這位媽媽的說法,因爲他明顯感到鼻樑與平時有很大異樣,呼吸有些不暢,而且鼻樑上冰涼涼的,不斷有液體流進嘴巴中,‘舔’‘舔’就知道,這是血。但是他沒有痛感,確切地說,只有麻木感,‘腿’上的痛感與現在折磨著他的感覺相比,小巫見大巫。折磨著他的是纏繞他小‘腿’的幾根‘肉’‘色’絲線,不僅在擠壓著他的傷口,他分明感覺到它們還想從傷口處擠進他的‘肉’裡,似乎已經有一兩根強行進入了傷口幾公分的深度。這種不只是痛,還有無盡的噁心感。隨後,肩膀上又出現了新的痛感,是被巨大的咬合力咬住的痛。樑晏擡頭,發現大清一口咬住他的左肩,四肢用力,屁股後坐,一公分一公分地把他往外拉。用於,手邊不再是林立的刺和‘肉’絲時,纏在‘腿’上的‘肉’絲並沒有跟著減少退卻,反倒更加深入他的傷口。嘴裡的血腥味兒,傷口上的被捅入的噁心催吐了樑晏,他連連作嘔,乾嘔著空空的胃,吐著酸水。大清鬆開他的肩膀,蹦到他腳邊,咬住其中兩條‘肉’絲,硬生將‘肉’絲從樑晏的‘腿’上扯斷吐了出去。如此反覆,樑晏‘腿’上十來根‘肉’絲被咬斷。樑晏打算起身,伸手撤掉殘留在‘腿’上的‘肉’絲,阻止他們更加深入體內時,大清先下嘴爲強,啃哧一口咬住的樑晏的‘腿’,
“啊~~~我去NM!太TMD疼!”樑晏抱著‘腿’嚎著。大清被他嚇了一跳,甩掉嘴裡的‘肉’絲,張嘴哈赤哈赤地吐舌頭,天真地看著疼的滿臉淚水的樑晏,等待吩咐。樑晏忍痛,坐起身,發現‘腿’上的異物已經被大清扯了個乾淨,也不好發火。痛感稍稍減退,纔想起沒跑出來的同伴,立馬扶著牆咬牙站起來,焦急地看著獸角羣。張大腳的話起碼有一點說對了,那就是如有能夠選擇,他真的不想看到獸角羣恢復原狀時的樣子。原本緊繃著的‘肉’絲在向後牽動它所連接的刺,一部分刺以不遜於它們發‘射’出來的速度衝回了牆體中,結結實實地‘插’回了原本的孔‘洞’中,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刺成爲了爭奪戰中的寶貝,那些被砍斷的‘肉’絲與沒有斷裂的‘肉’絲爭搶著刺的歸屬權,兩三根同時繞上了繃直的‘肉’絲,不斷地纏繞收緊,硬生擠斷了原本的‘肉’絲,然後動作最快的一條一頭纏上刺的根部另一頭躲進牆上沒有被霸佔的‘洞’,猛地拉回刺。只見一時間,無數的刺放棄原本‘射’出來的路徑,凌‘亂’地四處飛舞。不知道是張義濂還是洛晃兩人誰的手電筒滾落到獸角羣的邊緣,大清歡快地跑過去叼了回來。藉著這束亮光,一人易狗看清這個壯觀的場景。樑晏呆若木‘雞’,心覺在這種情況下,洛晃他們存活的機率,渺茫。
一個黑影襲來,正巧砸中了樑晏‘胸’口,樑晏下意識地雙手接住來物,重重地跌在地上。尾骨鑽心地疼痛。隨後,他的鎮痛劑出現在面前,樑晏‘激’動地叫道:“洛晃!太好了你們沒事!”伸手將身上的人翻轉過來,發現是張義濂,心裡更加開心,擡頭尋找張大腳的身影。
洛晃癱坐在地上,身上、四肢、臉上都是擦傷,滿是血跡,喪氣道:“他沒出來。他出不來了。”
樑晏愣住,懷中橫躺著的張義濂終於發出嗚咽聲,聲音逐漸變大,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樑晏跟著一起難過,接連在同一個地方失去了兩個同伴,心中十分地悲傷。
“你們走不走?”涼在一旁等了許久的挾制終於說話。
樑晏也顧不得身份有別,衝獬豸怒吼:“你太冷血了!”
“我不是活的。”獬豸無所謂道,“提醒你,再不走,一會兒路又發生變化。”
“稍等。”洛晃屏住眼淚,快速地給樑晏張義濂和自己做了簡單的包紮,叮囑樑晏,“鼻子沒看出問題,可能是傷到軟骨了,起碼現在還沒完全斷,別碰了,回去以後找家整容醫院看一看。”洛晃說的很自然,樑晏聽得很悲涼。
張義濂失去了鬥志,呵呵地傻笑,問:“我們還出的去?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