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了張魁的說辭,認爲判官同意殲滅鬧暴*的鬼,馬臉樂呵呵地開啓了六道殿的防禦,無差別攻擊,希望能儘快解決外面的叛‘亂’,還六道殿一份寧靜和有序。雖說他接受了張魁的意見,但是仍對這幾個活人抱著警惕心理,一雙猴子杏眼就沒離開過幾人身上。張魁等人倒是頗有自覺,鋒芒在背如若不覺,幾個人夾著謝洋蹭到六道殿大‘門’口,謝洋掙扎過幾次都被洛晃按住不能動彈,洛晃發現,謝洋的目的似乎還是小黑屋。這一點馬臉也發現了,他的目光獨獨落在了謝洋身上如果謝洋是張魁等人的同伴,也不會對他五‘花’大綁,若不是同伴,就不會是獬豸找來的幫手,不是幫手,對六道殿就是有威脅。馬臉思及此,剛想開口質問謝洋的來歷,就聽到殿外傳來了許久不聞的怒吼聲。馬臉皺眉怨念地對身邊的主事官念叨:“誰又惹他了?吵死,他再這麼吼下去,大廳裡的鬼都不用投胎了,直接全滅。你們都給我停下來!跑什麼跑?!各歸各位!”馬臉發現從他回來後,由於他心情不悅引起了排隊鬼魂們的‘騷’動,四處‘亂’竄,現在還沒有停歇,怒喊道。鬼魂果真聽話,陸陸續續地站回原隊,細看之下能發現他們在抖抖索索地發顫。馬臉嘆息,這也是爲什麼他不願留守在六道殿的原因,鬼都怕他,對投胎前的心態不利。搖著頭,無奈地走到殿‘門’口,瞟了眼擠在一起給他讓路的幾個活人,清了清喉嚨,向內拉開了大‘門’。
六道殿‘門’前的鬼魂被紅線殺了個七七八八,僅剩的一些鬼魂已經被在場的‘陰’差壓制住,紛紛押往判官殿等待重新審判。‘門’外,娃娃臉瞪圓了眼睛,死命地瞪著從‘門’內現身的轉輪王,待對方完全走出大‘門’時,衝上去,抓住對方的頭髮,邊扯邊罵:“我XO你個馬臉猴子!”隨後就是單方面的責罵和毆打。張魁趁‘亂’帶著人從大‘門’邊跑出來,找到了大隊伍,看到暈厥的鐘壅時,張魁是陣陣頭痛,覺得麻煩事是一件接一件,沒完沒了。
獬豸攔住想要離開了幾人,道:“事情還沒查清楚,我勸你們不要離開。”
樑晏不服,搶嘴道:“這裡是‘陰’間,我們是活人,不在你們的管轄範圍內?!毕肓讼胗X得自己的口氣過硬,馬上服軟道,“您看,這‘陰’間的‘陰’氣也太重了,握著朋友都暈死過去,再不回陽間,我們就真的不用回去了。不是說太陽升起後,這個出口就不能再用了麼?”
獬豸無所謂道:“還有其他出口。你們暫時死不了,邊家能在‘陰’間生存百年,繁衍子孫,你們也能?,F在是活人,以後就不見得了。不想以後在判官殿攤上麻煩,等著?!边@話說的在理,如果他們現在離開,保不齊鬼魂‘騷’‘亂’的原因會被無緣由地扣在他們頭上,活著的時候還好說,過幾十年死了,發落權落到娃娃臉手中,對方就會秋後算賬。張魁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兩個官僚在互相謾罵動手。
樑晏不堪寂寞,湊到張魁身邊問:“我很早前就想問了,他們不加入外人,是怎麼繁衍後代的?難不成都是近親結婚?!一百年了,就算是大家族,不從外面找尋新鮮血液也……”
“他們從五十年前開始,外面帶‘女’人回來生孩子。生完孩子的‘女’人願意留下的留下,不願意或是不能留下的,就放走。”獬豸正兒八經兒的八卦道。
張魁也沒想到邊家的後代居然是從外面找來‘女’人生育,隨口問道:“‘陰’間允許生人隨意進出‘陰’間?”看來他確實需要好好研究研究‘陰’間的規章制度,怎麼聽著這麼的不靠譜。
獬豸搖頭,“只要挑那種身體健康但是命不久矣的‘女’人就可以了。生完孩子,差不多也是她們生命的終止,到時候直接由‘陰’差從 邊家帶走即可。不過,上頭對此已有怨言……”
大家皆震驚,看似隱世的邊家,原來對於人情愛情竟是如此冷漠不堪,‘女’人對這個家族來說,不過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也難怪邊顯和邊權都對家中的‘女’主人視而不見,不加尊重。這是傳統,也是病態的心理。一個小個子‘陰’差從遠處飄過來,他的制服與判官殿的統一制服不同,與獬豸身上藏青‘色’同類的長袍。小個子飄到獬豸身旁,附耳道了幾句,獬豸努努嘴,小鬼離開,獬豸糾結地看向遠處正吵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大人,喃喃道:“聽他們吵架,好玩。判官許久沒有發火了,不知道這次會以什麼方式收場。邊家那邊也好玩,人和人鬥,看戲的人最開心。麻煩?!北砬樵觞N看怎麼像是在抱怨怎麼兩場好戲會是同時上演而不知該看哪場。
考慮到‘陰’間的雜事他們不宜參與過多,張魁在獬豸耳邊吹風:“我們去邊家那邊看熱鬧吧,要知道你們判官和轉輪王都是長生的,今年沒有,以後總歸會有摩擦的,看他們的‘性’格就知道摩擦不會少,放心,少則十年,多則五十年,絕對會再出現摩擦的。但是邊家不一樣,那可都是凡人,不管邊權和邊顯是怎麼做到不老不死的,不見得‘陰’間能容忍他們那麼久,指不定哪天,把他們一家都咔嚓了,你上哪去看戲去?是不是?”
獬豸向旁邊躲了躲,避開了張魁口中呼出的溫度,想想也對。便帶著他們離開六道殿,往奈何橋方向走去。
張岱在原地轉悠了好久,不斷地掏出裡懷兜裡的懷錶查看時間。懷錶是他和吳珂結婚時,吳珂送給他的結婚禮物。懷錶已經被他珍藏在保險櫃中幾十年,今天爲了慶祝自己與吳珂的重逢,特地帶在身邊。身上的這套衣服也是依照結婚時的禮服仿做的。當時的衣服由於年頭太久,雖然被他壓在箱底收藏,但是絲線的壽命短,已經開始破碎,不能再穿,只能照著做了一套一模一樣的。手錶上的時間是早上五點鐘,離日出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爲何通道會被關閉?看‘門’的老鬼已經收拾東西打算牽著騾子回家了。張岱捉急地看著擋在他和老頭中間的六隻晃晃悠悠同樣不願離去的鬼,老鬼沒有注意到張岱,只是無奈地對六隻鬼道:“走吧,回奈何橋去等著安排投胎多好。所有的通道都關上了,你們回去吧,被‘陰’差抓回去罪名可就不一樣了。我還要去接人,不管你們咯?”見六隻鬼仍然沒有反應地執著地在通道‘門’口左搖右擺,老鬼嘆了兩口氣,牽著騾子去找邊家的客人,幾個大活人不好一直寄存在奈何橋,別的不說,就是獬豸的‘性’子,就能把他們悶死。反正每個通道僅有一個持有鑰匙的人,所以他倒不怕自己走後,有人開‘門’衝出去。剛走了兩步,袖子就被人抓住,老鬼順著手臂朝它的主人看去,細看之下,竟是個活人,大感新奇,問張岱:“你也是邊家的客人?我剛纔怎麼沒見到你???有什麼事嗎?”張岱的臉上寫滿了疑問,只不過老鬼一個都看不懂。
張岱指著通道的方向,那裡的‘門’被牢牢的鎖著,問:“爲什麼現在就關‘門’了?不是說天亮才關嗎?”他帶著宋坤鵬和謝洋,一路尾隨著邊顯他們,等他們進入了通道口後,才帶著人進入,遠遠地跟著他們找到了奈何橋。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之前用二十個鬼魂收買的‘陰’差,讓對方掩‘人’耳目地將他帶到了六道殿‘門’口,‘混’進了六道殿,找到了留在小黑屋中的吳珂的鬼魂,至於吳珂的鬼魂一直會留在小黑屋中的原因,這是後話。且說張岱帶著盛裝吳珂的玻璃瓶掏出六道殿、過了奈何橋,險些和六道殿外的娃娃臉、獬豸碰面,好在當時場面‘混’‘亂’,讓他趁‘亂’逃走。之後又遇上了邊家的孩子,想順手將邊家的復活方法重新再問一遍時,‘激’起了對方的警惕,自然不能再逗留,連忙帶著吳珂來到自己進入‘陰’間的通道口,沒想到的就是通道口被封。在‘陰’間,不管長得或醜或美,只要是活人,都會受到關注,吳珂就危險了。
老鬼搓搓下巴,無可奈何道:“沒辦法,奈何橋上的鬼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都鬧‘騷’‘亂’了,有十來只從通道出去,現在‘陰’差已經出去找鬼,爲了不讓上面有過多的非法潛逃的鬼,我們只能暫時關閉通道。其他通道也關上了。就算再開,這個通道估計也不會開了。”
“爲什麼?”張岱一驚,問。
“以前邊家遺漏在上面的子孫很多,經常開‘門’讓他們進入?,F在願意進來的人越來越少了,邊家放話,今年是最後一次開‘門’了。你別急,肯定會放你們出去的。不過要先等等,不如你先回邊家等著?看你這麼急,有什麼急事嗎?”
張岱很想說他很急,非常急,但是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說服老鬼爲他單獨開‘門’。只能遙遙頭,返身往回走。廣闊的‘陰’間,沒有落腳之處。他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當初的計劃沒有錯,想讓宋坤鵬在鬼羣中用符紙貼在排隊的鬼背後,引起鬼的‘騷’‘亂’,他和謝洋好趁機‘混’在鬼中進入六道殿。哪成想原本爲了方便自己行動的鬼羣,竟成了自己出去的阻礙。
老鬼見張岱悵然離開,主動上前搭話問道:“要不要跟我一塊?我去找人。”
“找誰?”
“邊家另外幾個客人。他們也準備離開‘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