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聽聞後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樑晏完全不知曉這個陌生男人的來歷,只當(dāng)是個普普通通的盜墓賊被他們在上面遇上,打算合夥一起離開,可是男人居然說這個房間是他的,樑晏背後原本因爲(wèi)安心而趴伏的汗‘毛’瞬間再次立起,紛紛往外冒著冷汗,他在男子和房間各個擺設(shè)之間來回地看,似乎是想從兩個不同個體上看到相同點,後來發(fā)現(xiàn),無果。他顫顫巍巍地躲到洛晃身後,不能不害怕,那個正常人會住在別人的墳?zāi)怪校孔∫簿妥×耍吘惯@年頭的房價高的快趕上了‘女’人的文‘胸’平米價,買不起的人多如牛‘毛’。‘露’宿街頭,公園長椅,衚衕屋檐,甚至連骯髒‘潮’溼的下水道都有人居住,更何況是本來就是作爲(wèi)寢室用的墳?zāi)梗瑓^(qū)別不過就是死人住的陵寢罷了。可是他住歸住,能不能別把這裡裝修成了一箇中‘性’十足的閨房?讓人看著彆扭不說,還很瘮人。他問男子:“呵呵,這裡是你的房間?呵呵,好不意思啊,我們不請自來,真不知道這裡有活人住。你的房間真有特‘色’……”說到特‘色’,他突然想到那個被張魁一刀斃命消魂散魄的‘女’鬼,難道那個‘女’鬼就是男子養(yǎng)來看家護院的另一個特‘色’?然後他們還當(dāng)著人家主人的面把對方給殺了?這跟那些擅自闖入他人院中,然後斃命人家看‘門’狗是一樣的惡劣行爲(wèi),令人髮指。他訕笑地指著地面化作砂石的‘女’鬼粉末,道:“這個…對不住啊,我們不是故意的,她攻擊我,我怕……”
男子抿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擺手,“那個不是我的,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洛晃警惕地瞧著男人沒有說話,如果男人說這裡是他的房間,那就更應(yīng)該注意了。他和張魁上去時,只見到鍾壅親‘吻’這個男人,然後男人就醒了。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怎麼問男子他都沒有出聲解釋,只是天南地北一通‘亂’扯,沒一句瘋話涉及到關(guān)鍵問題。所以要防,這個男人一定要防。男子長衫布鞋,布料腐朽破損,一看便知不是與他們同一時代的產(chǎn)物,如果這個墳?zāi)拐娴氖谴四凶拥模撬褪莻€死後不腐不爛還能死而復(fù)生的人,哪個正常的活人能做到這一點?還有一種猜想,就是這個男子跑到墓中鳩佔鵲巢,佔用了這個陵寢。如果是這種猜想,那他們更要注意安全,有誰活得好好的,非要跑到這個鬼地方還專‘門’裝神‘弄’鬼拌死人?總而言之,這個男人不是不一般就是不正常,左料都要防範於未然。他拉著張魁耳語著自己的猜想,張魁與他思慮相同,也隨時警備著。
羅卿顧不得其他,一聽這個房間是男子的,連忙扯住男子的胳膊將其拉到木‘牀’前,指著木‘牀’‘牀’板,乾淨(jìng)利索地命令他:“打開它!”距離左子崇三人掉下去已經(jīng)過了快三十分鐘了,雖說救人黃金時間七十二小時,但那是指大災(zāi)難大地震,像他們這種情況,一定要越快越好。此時羅卿的想象力極爲(wèi)豐富,他設(shè)想著三人在掉下去時可能抓住了旁邊橫斜而出的石頭或是樹木,暫時沒有下落的危險,可是三十分鐘,誰能肯定那棵樹是否能夠撐住三個成年人的重量,或是他們?nèi)齻€是否能手扣住一塊石頭堅持三十分鐘。每一種猜想都折磨著羅卿的神經(jīng)。
男子坐在‘牀’前‘摸’著‘牀’板,表情甚是複雜,沉默半晌後轉(zhuǎn)頭對他們道:“這裡是我原來房間的雛形,東西都是一模一樣,但是所有的機關(guān)設(shè)置我全部都不知曉。”
羅卿呆呆地看著‘牀’板,自己打不開,房間的主人也打不開,難不成要讓左子崇劉夏和楊洋三人的屍骨腐爛於此?心中絞痛,本無表情的臉上也痛苦的扭曲。
男子望著他的臉,嘻嘻一笑,道:“幾十年來第一次回到自己身體,你們幸運,趕上我今天心情好,你們不僅不會死,我還會幫你們一個忙,當(dāng)然你們要回幫我一個忙就是了。”他扯下蠶絲緞面被子,綢緞本就弱的不堪一擊,輕輕撕扯下便爛了,蠶絲紛紛被抖落下‘牀’,落在地上。男子手背朝下,輕叩‘牀’板,‘牀’板下傳出悶悶的實牆聲。
“怎麼會是實心的?剛剛他們明明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下面應(yīng)該是空的纔對!”羅卿撲跪在‘牀’上,他不怕自己掉下去,他寧可自己能夠掉下去,即便上不來,也會比現(xiàn)在自己上不上下不下懸著的心要好很多。
男子嫌他身體礙事,推開他,深情地‘摸’了‘摸’‘牀’板,嘆息:“陪了我那麼久,今天算是你倒黴,竟然被著活牆連累了。”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瘋話後,男子右手五指垂下,直直地沒根‘插’進了‘牀’板中停住,手臂一收,‘牀’板斷裂,被他掀起,連通跪在‘牀’板上的羅卿也被掀了個跟頭。羅卿手腳靈快地躍下‘牀’,回頭。‘牀’板下,沒有任何空隙或是孔‘洞’。
樑晏也蹙眉,“不會吧,剛纔難道是我看錯了,他們不是從‘牀’掉下去的?怎麼下面果然是實心的?我記得那個時候,就只有一張‘牀’板啊……”
男子截住他們的猜想,緩緩道:“看來…這麼多年,這個東西也成‘精’了……真不知道當(dāng)時收養(yǎng)它們到底是福是禍。不過,對我來說是福倒是真的。”他撫‘摸’著‘牀’板下的石頭,然後用力地往下按,手,竟是輕而易舉地陷入了石頭中。
樑晏驚奇地叫道:“這石頭是軟的?!”
“不是軟的!”張魁臉‘色’難看地湊近道,“是活的……”
張魁眼神好,但也只能湊近纔看清楚,男子陷入石頭直至手腕,手腕處的石頭不是軟質(zhì),而是在活動著,他慢慢地湊近一看,這些哪是什麼整塊石頭,明明就是活動著的砂石。石室內(nèi)的火光微弱,他僅能看到石頭邊緣在男子的手腕上緩慢地移動,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注意的,“爲(wèi)什麼這石頭可以活動?”
“這不是石頭,是寵物。”男子左手沒‘插’入石頭中,在手腕邊緣輕輕一抓,抓起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攤開手掌給他們看。
“媽呀!”樑晏終於看清這是什麼東西,就是被鬼嬰一直愛不釋手的變異沙蟲。只是這隻沙蟲顏‘色’更加靠近石頭顏‘色’,而且並不愛蠕動,如果不是男子將沙蟲反轉(zhuǎn)過來給他們看,他們一定想象不出這根本不是石頭,而是一條條蟲子拼接而成的阻礙。
男子右手大幅度地左右劃開,石頭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裂口,裂口邊緣的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兩邊擴大。不消片刻,一個大‘洞’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張魁多思多慮,見此景,問:“你別告訴我這整塊石頭都是蟲子組成的?!”他指的整塊就是他們身處的這塊巨石,這塊用來作爲(wèi)墳?zāi)沟木奘?
男子搖頭,“不全是。”
……這是令人最不想聽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