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千品樓的天字廂房裡,空氣中瀰漫著男子體||液的檀香與情||欲的味道。
莫孤影趴躺在牀上,尚未從情||事的餘韻中清醒,但心裡已泛起陣陣苦楚。楚雲熙方纔進來強佔他,他便知道他們之間有些東西已然改變。
楚雲熙強佔的目的其實很簡單,畢竟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把自己忿恨的對象壓在身下狠狠地玩弄來得讓人泄憤的。
從情||事開始,楚雲熙便不願看他的臉,將他的身體擺成最屈辱的跪趴式,甚至將他的右手扭至身後,不過是爲了防止他做出傷害楚雲熙的事來。此般種種看來,在楚雲熙心中他只怕是個張開大腿任君採擷的小倌罷了,楚雲熙方纔事末時在他耳邊呼出的一句“你是我的……”,只怕乃是“你是我的玩物”罷?。
莫孤影回神過來,擡起雙眼,卻見楚雲熙早已穿好衣裳,推門而去。
看著楚雲熙的背影,想到自己這般處境,莫孤影心裡一陣哀苦,多少次他想問楚雲熙,可還記得當年身爲洛雪凰的自己。
可越想越覺得好笑,上一秒人家尚當你是泄慾、泄憤的工具,下一秒便告訴人家你曾是他的戀人,誰會信呢,再者自己這番模樣,實在毫無說服力。
思及此,內心的憂愁兼之身體方行過激烈的情||事,讓莫孤影忽地一口氣上不來,沉沉地昏迷過去。
楚雲熙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武林大會非但未達到自己的目的,反到帶回了一個身有殘疾、容貌醜陋的男人。
若是往常對付這般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自己之人,不過是一刀了結之事。
而今自己非但沒有殺他,還言說答應娶他爲妻,實在詭異得緊。
墨夜、溫陽不是沒有問過自己爲何將他帶回來,但自己亦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或許,將這樣溫柔而大膽的人狠狠地壓在身下,會比殺了他來得更讓他痛苦些。
楚雲熙向來妄自尊大,自是想什麼便做什麼的了。將阻攔的小云打暈,丟給墨夜,而後面對無法逃走的莫孤影,撕破衣裳、擺成自己想要的姿勢、提槍上陣就容易得多了。
不知爲何,楚雲熙並非厭惡那張臉,而是他不敢面對那張臉,怕那雙溫柔而清澈的眼中透出對自己的厭惡、痛恨。因此,他讓莫孤影跪趴著行事,怕的便是自己看到莫孤影臉上對他的痛恨之情罷。而抓著莫孤影的右手,亦只是怕孤影受辱之下作出自殺等行徑。
在行事之中,楚雲熙自己早已忘了佔有莫孤影的初衷,他已深深被莫孤影的身子所吸引。身姿曼妙柔軟的身軀,光滑雪白的肌膚,破碎的呻||吟,甚至是在情動之時散發出的誘人體香,無不讓他的身子叫囂著欲再一展雄風。是以情動之時,呼出“你是我的人”這種繾綣纏綿的話語。
然完事後,驚覺自己所言,楚雲熙便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害怕自己深深地迷戀上這具身體,往後欲罷不能,食髓知味。
一場普通而激烈的情||事,在兩人眼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想法。正是這般的誤會,造成了今後兩人情路種種誤解,然,這都是後話了。
同一夜中,江隨城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此處,正有兩人在低聲地對話著:
“你竟敢拿奉青來說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奴家此番作爲,不也稱了您的意嗎?”
“哼!”
“不過,卻沒想此次武林大會,楚雲熙竟來橫插一腳?!?
“哼,你逃得倒是挺快?!?
“奴家可是個弱質女流,讓奴家勾引男人容易,但讓奴家對付像楚雲熙的這般的男人嘛……”
“這楚雲熙倒也命大,當年行雲宮發生那等大事他竟能從中逃脫,而今似乎尚練成了絕世武功。”
“呵呵,說來,最近楚雲熙似乎已發現了奴家隱在武林中的暗探,怕是已懷疑到奴家頭上來了?!?
“就憑你那些不出衆的小幫小派人物,能成何事。老夫本便不指望他們能在武林大會上有甚作爲。況且若非你以‘蠱魔香’控制他們,他們豈會替你辦事,如此長久以往,他們必會心生二心。”
“那可要除去他們,以絕後患?”
“不必,先留著,將來必有用處?!?
“那楚雲熙來武林大會究竟有何目的?若是爲了盟主令,可爲何臨走之前要歸還。莫非,真是看上了令郎不曾?”
“哼,那他爲何反倒帶走了莫孤影?”
“這個嘛……奴家可不省得了。這莫孤影當真乃是你的長子?”
“你的話未免過多了。你是聰明人,何事該問,何事不該問,尚需老夫教你?莫忘了我們的交易?!?
“是……奴家省得。”
“這個莫孤影,老夫觀察了他多年。此人若非隱忍不發的能人,那便是不歆世事的傻子了?!?
“只可惜,他非是傻子。這樣的男人嘛,正對奴家胃口。”
“此次帶他來,乃是爲了防止他趁我等不在莫府之際,暗中作鬼,亦是讓他見識見識奉青的才能,心生怯意。卻沒想,事情反倒出乎老夫的意料。如今,他在楚雲熙身邊,只怕日後會成爲我等的阻礙。先觀察一陣,他若有何舉動……你喜歡他,便交由你處理吧?!?
“好,只要你捨得自己的孩子?!?
“哼,他本便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夜已靜謐,但同時,在葉龍山莊葉常風居內,也出現瞭如下的對話。
“哥,你告訴我,今日的比武究竟是怎回事?明明你已佔上風,爲何還會出現那等情況?可是莫奉青那小子使了什麼陰招?”
“是我技不如人罷了?!?
“哥你傷得這般重,豈是那個莫奉青的功力可做到的。你若不告知我,我便去問爹?!?
“不許去!”
“那你便與我說,你和爹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雪空,你只需牢牢記住一點,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哥!”
“我乏了。不送?!?
“哥你……哼……”
雪空啊雪空,你只需好好的,逍遙自在的做你的紈絝子弟,江湖的是非恩怨,便由大哥一力承當吧。
“爹……”
“嗯,今日比武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不敢。”
“哼,今日若非我暗中出手,此刻只怕你早登上盟主寶座,將我們這些親人給忘了吧?”
“……孩兒不敢?!?
“做好你本分的事,別銷想著別的?!?
“是。孩兒省得。”
“唉,常風,你可是怪爲父對你太嚴厲了?”
“……未有?!?
“就如你方纔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爹亦是沒法。若你弟弟也如你這般爭氣便好了,爹也不必如此操心。罷了,你傷得亦不輕,休息吧?!?
“是,爹慢走?!?
很快便是半夜三更了,楚雲熙翻來覆去怎地也睡不著,腦子裡總在回想莫孤影那雪白而敏感的身子。
這些年來楚雲熙因復仇與練武的緣故,對情||事不曾碰及。而今第一次,碰上了這麼美妙的身子,實在食髓知味。若非害怕莫孤影瘦弱的身子遭受不住,他還真想多要幾次。
楚雲熙睡不著,自然也由不得他人睡了。半夜便喚起了墨夜和溫陽。
“本座讓你們打探的事情如何了?”看了看溫陽、墨夜兩人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楚雲熙倒是未有絲毫愧疚之感。
溫陽打了打呵欠,睡眼惺忪地道:“宮主,您大半夜的叫我等起來便是問這事兒?”
這溫陽,乃是行雲宮的溫束長老之子。自小便與楚雲熙一起長大,這些年與楚雲熙出生入死,縱是當年行雲宮大變之時,他爹與他亦未背叛楚雲熙。
因而多年交情下來,與楚雲熙說話間自然便放肆了些。
而墨夜則是相反的人。他看了看溫陽隨意的態度,皺了皺眉?;卮鸪呂醯溃骸吧谢钪!?
饒是楚雲熙閱人無數,對著這寡言少語的墨夜亦不免頭疼。
墨夜,本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殺手,在楚雲熙重掌勢力之時受僱於人刺殺楚雲熙,但慘敗楚雲熙手下。
楚雲熙敬重墨夜,非但未殺他,尚留墨夜在身邊,予他各種武功秘籍,揚言只要墨夜學有所成能殺得了他,他的頭顱便歸墨夜所有。
這些年兜兜轉轉,墨夜武功大進,但仍未能殺死楚雲熙。而多年的相處,墨夜早已被楚雲熙的氣度所折服,跪倒在楚雲熙腳下,發誓終身護主,忠心不二。然則態度雖變,但當殺手多年來培養出的冷言冷語仍舊沒變。
“嗯。溫陽,‘蠱魔香’的解藥你可製出?”
“如今我手上尚缺一味藥,但分舵那邊已遵我的指令找尋到了。只需命他們派人送來,即刻便可配好解藥。”
“此事萬不可大意,況且我等亦耽擱不起。你們且收拾一下,天亮後我等便趕去分舵拿藥。”
“是!”兩人齊聲答道。
“那個人宮主打算如何?”不知道爲什麼,“夫人”這兩個字在溫陽的嘴裡轉了幾圈,仍感到彆扭,實是叫不出口。況且,他不認爲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配作宮主的夫人,若是莫奉青爲之,至少尚能牽制莫裘天。而莫孤影,尚不足以威脅莫裘天。
“他?”楚雲熙想到今夜自己對他的索要,他身體實在不宜奔波,“便讓他留在此處吧,派暗七、暗九保護他?!?
溫陽不由得訝異,暗七、暗九乃是宮主的隨身護衛,而今卻用來保護莫孤影,看來宮主對那人還是挺上心的。
“行了,你們且出去準備罷,天一亮我等即刻出發?!?
“是!”
待兩人退下後,楚雲熙在牀上閉了閉眼小憩,但腦海裡總是回想起方纔**蝕骨的滋味。
於是,天一泛白,楚雲熙便匆匆地趕起墨夜、溫陽,留下口信給小云,策馬揚鞭而去。
此時的楚雲熙卻不知,莫孤影在當夜因事後沒有清理,而後赤luo著身子昏迷的緣故,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