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的話, 問得小小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以爲她就已經夠大膽了, 雖然她跟天生髮生了那樣的事, 可是, 她到底還沒有講這種事情宣之於口的膽量, 她雖然是江湖人, 可也知道,這種事怎麼說,都是不好聽的, 就算她跟天生成婚了,讓外頭的人知道了, 也是要拿來說事的, 哪裡想到, 霜霜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雖然, 眼下只有她們二人,可是她也問得太過直接了。
霜霜對於小小的沉默,只是挑眉,相處這麼長時間,她也算是有些瞭解小小的爲人了, 此刻見她臉上只有難爲情和對她離經叛道的不可思議, 卻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樂意的神色來, 想來, 她卻是不討厭天生的, 於是霜霜開始細數天生的優點起來:
“哎呀,你看, 我家這個傻哥哥,雖然是五大三粗的,相貌不比周行書他們,但是,好歹勝在他個頭夠結實,雖然沒有君不諱那般的妖孽勾人,但是卻老實憨厚,不用擔心他會欺負你,就算他也沒有莫楚歌的風度,可是絕對是任勞任怨的,你看,就連我這個半路上認的妹子,他都尚且呵護備至,何況是將來的老婆孩子?這樣的好男人,可是不容易碰到的。”
小小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作答,雖然好像她說得都是那麼回事,可是,她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究竟怪在什麼地方,便只能瞪大眼睛,一個勁的看著她,只恨不得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霜霜見狀,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立馬就拍板定案,道:“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
小小被她那一巴掌拍在桌上給嚇得回了神,看她一臉的肯定的神情,到底什麼事就定下了?等到霜霜回話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將疑問問出口了。
“當然是你跟我哥的婚事啊,等我們這次去參加英雄會之後,回來就給你們完婚。”霜霜之所以能這麼肯定的立馬就決定了兩人的婚事,一來是見小小對天生並沒有惡感,相反,可能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本著好事要趁早的原則,她可不得趕緊將這個嫂子定下來。再來嘛,她總覺得那個君不諱不是什麼好鳥,有這個妖孽在,實在是不能保證小小不會給他勾了魂去。要是那樣,她那個傻哥哥可就要悔死了。
霜霜一向是個想到就要做的人,瞅了瞅時間,估摸著差不多是飯點了,得儘早將這事公佈給大家知道,便又風風火火的拉著小小下了樓,而周行書等人已經張羅著將行李都送到樓上的客房,然後點好菜,在樓下等著他們了。看見霜霜扯著小小蹭蹭蹭的就從樓上衝下來,很是無語一番,不過瞧她那神色,怕是已經問出答案來了。所以,對接下來霜霜宣佈的事情,倒也在意料之中了。
原本應該是件比較棘手的事情,杯霜霜這麼一雷厲風行的折騰,倒是迅速拍板定案,敲定了。衆人迅速解決了晚飯,然後各自散去。而霜霜則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周行書溜出客棧,尋了一處地方,開始了當天的功課,扎馬步。
等到隔天大傢伙上路的時候,分馬車就很自覺的,將霜霜和小小分在一輛車裡,然後周行書和天生駕車,而莫楚歌,君不諱和紫苑,以及君不諱帶的一個叫梅子的丫頭,則搭夥在另一輛馬車上。這樣一看來,倒真是雙雙對對。
說起來,霜霜真的是很高興,先前小小跟他們的關係,其實可以說是債主的關係,雖然相處融洽,卻不能改變這個事實,而眼下,小小成了她的未來的嫂子,那可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懂不懂,那顆意味著,霜霜能更加不要臉皮的找小小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用來整人的藥物,而不用擔心麻煩到人家,誰讓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呢。她可是在這琢磨著,要怎麼才能讓君不諱那個妖孽好看呢,以報這一個多月被他狠宰的老鼠冤。
沒錯,別看著霜霜在夜來天那一月裡頭,玩得風生水起,卻是不曾料到,到了最後結賬的時候,被君不諱擺了一道,痛宰了一筆,誰讓她平時老到前面樓子裡去溜達,那君不諱居然給她整出了一筆誤工費,耽誤了他家的姑娘們接客,這筆帳算下來,竟生生宰了她三百兩,三百兩啊,雖然最後是周行書替她給的,也沒真的讓她出血,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因爲這破事,就生生浪費了三百兩,就恨不得要吃人才好,君不諱這一刀真是宰得她太狠了。這三百兩給她,能當多少的用處啊,偏偏君不諱那廝得了便宜還賣乖,只說,三百兩已經是十分優惠的價了。把霜霜恨得那個咬牙啊。
當然,在霜霜琢磨著怎麼收拾君不諱的時候,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將周行書的錢,視爲自己的所有物,所以,纔會那麼惱火,只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她纔會將周行書這個人也視作自己的私有物品,而周行書也瞧出了這一點,正努力的朝這個方向發展著。
接下來一路上倒也平順,一竿子人每天除了看霜霜和君不諱兩人鬥法,折騰來折騰去,想方設法的讓對方難受,而小小和天生,自從兩人的事情被捅破之後,倒是越見大方起來,一邊是全心全意折騰鬥法,一邊是溫情脈脈,倒是熱鬧得緊。而這樣的熱鬧,瞧在周行書的眼裡,卻是有些眼紅得緊,一邊受天生和小小才刺激,一邊還要防著另外兩個人越吵越厲害,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吵出感情來,甚是疲累。
路途就在這一羣人吵吵鬧鬧,走了大半,離南山也不遠了,約莫還有一兩天的路程,離大會的日期,也還有三五天,倒是怎麼也不怕來不及的,所以,大家決定,在南山附近尋個地方住下來,順便好好看看風景,到處玩一玩,據說,南山附近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反正他們過去,也是受人聲討的,去得早了,從頭罵到尾,倒不如索性等別人都到了,他們再去,也就一次將問題對所有人都解釋清楚,省的沒完沒了的跟人解釋,遭人白眼。
一衆人抱著這樣的想法,索性在南山附近的小鎮上住了下來,痛痛快快的在小鎮上玩了兩天,吃好喝好也休息飽了,養足了精神,這才慢慢悠悠的朝著南山去了。
霜霜跟小小兩人扎堆在馬車裡,翻看著從小鎮上淘來的東西,拉拉雜雜一大堆,什麼胭脂水粉,釵環頭飾,甚至連錦緞布匹都買了不少,整個馬車裡堆滿了東西,霜霜和小小還不斷的翻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片狼藉了,偏偏兩人正在興頭上,連周行書進來勸解,也被霜霜給吼回去,然後依然故我的跟小小兩人你一樣我一樣的拿出來看,還時不時的比較一下兩人誰的眼光更好。
這樣的情況,在另一輛馬車裡也在上演,只是那邊的兩個女子,說起來,都是婢女,到底主僕有別,不敢像霜霜和小小這麼放肆倒是真的。饒是如此,兩人也時不時翻出一兩件買的東西出來拿在手上把玩把玩,然後湊到一起,小聲的說上那麼幾句。
就在霜霜正爲一支銀質的鏤空簪子跟小小買的金簪做比較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雖然不是疾馳,但是慣性還是讓霜霜沒有反應過來,差點一腦袋撞到壁上,手中的銀簪都飛了出去,掉在亂成一團的物件裡頭。
霜霜自得了一身的內力,學了功夫之後,性子卻是活跳了不少,又仗著有周行書給她在背後收拾爛攤子,脾氣倒是越發的大了起來,剛剛穩住身子,就擡手揭開簾子,將腦袋探出去,準備開罵。
正準備發作的霜霜,哪裡會想到,口都還沒有開呢,腦袋也才探出去一半,就被周行書的打手一推,又給推回馬車裡來了。頓時就清醒了不少,這不讓她出頭,看來是遇到棘手的麻煩了。連忙給小小打眼色,然後從一堆的物件裡頭,找出了她的劍,說起來,這把劍還是她在小鎮裡,纏著周行書,讓他給買的,男裝的時候,她還能拿著那把玉扇耍帥,可是,女裝的時候,再拿把扇子當武器,就顯得有些奇怪了。而此時,小小也將一包包的藥粉拿了出來,遞給霜霜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緊緊的拽在手裡,她武功一般,說起來,連霜霜這個新入門的都還不如,所以,能仰仗的,也只有手裡的這些藥物了。
霜霜見她也做好準備了,又將腦袋探了出去,試圖看看情況,好決定什麼時候出手,探出腦袋,就看見周行書他們正跟一個魁梧大漢在對峙。下一刻那大漢的話,差點沒有讓霜霜從馬車上掉下來。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不是最經典的打劫臺詞是什麼。她還以爲是多麻煩呢,原來只是打劫,以他們這一行人的身手,倒黴的多半是劫匪吧。霜霜剛想說點什麼,好讓那個看起來跟天生有得一拼的大漢自己走人,免得他們動手的時候,大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死小七,你他母親的便秘啊,都這麼一會了,還在羅羅嗦嗦的,打個劫而已,哪裡那麼多廢話!”